演出结束了,康乐乐却没有急着走,她挑挑拣拣的吃了几块桌子上的点心,又悠闲的喝起了茶。
不光是她,她旁边的叶繁华也没有走。
叶繁华看着吃吃喝喝怡然自乐的康乐乐道:“康姑娘的两位师兄呢,怎么不见他们陪着你?”
“他们突然临时有事先离开了。”康乐乐嘬了一口茶,美滋滋道:“我要不是为了等着看仙乐盛宴本来也是要跟他们一起离开的。”
叶繁华目光闪了闪:“那康姑娘接下来准备去哪儿?要回云谷吗?”
“不回云谷。”康乐乐想了一会:“不过我暂时还没想好要去哪儿。”
她突然看向叶繁华:“叶公子呢?你要回方外山吗?”
“是啊,我准备回方外山了。”叶繁华朝她发出邀请:“康姑娘若是没有想去的地方,也可以去我方外山游玩一段时间。”
“可以吗?”康乐乐先是欣喜,接着又有些犹豫:“我听闻方外山规矩森严,从来不对门外弟子开放,我可以去吗?”
“当然可以。”叶繁华笑了笑:“我既然邀请了康姑娘,肯定是有把握带你进去的。”
“那就多谢叶公子了。”康乐乐看起来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不知叶公子准备何时动身?”
“今天下午吧。”叶繁华沉吟了片刻,笑道:“到时候我派人去通知康姑娘。”
两人刚刚商议好启程的时间,月鸣坊里一个小厮突然走了过来朝康乐乐道:“康姑娘,我们坊主有请。”
南宫惜花,他这会找她干什么?
康乐乐虽然有些疑惑,但她还是朝叶繁华道了别,然后跟着小厮走了。
小厮将康乐乐带到月鸣坊顶楼的一处房间外就退下了,康乐乐推门进去,发现屋里就南宫惜花一个人,此刻他正懒散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嗑瓜子,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摆了一堆他吐了瓜子皮。
南宫惜花本来正透过窗户往下看的,听到康乐乐开门的声音,他立刻热情的朝康乐乐招了招手:“康姑娘,快来坐。”
康乐乐也不跟他客气,走过去直接坐在了他对面,见南宫惜花一直盯着窗外看,她忍不住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南宫坊主看什么呢?”
“看到那个人了没有?”南宫惜花指着月鸣坊门口的一道身影道:“那就是方际流。”
方际流?
康乐乐兴致勃勃的把头伸出窗外,好奇道:“哪呢哪呢?快让我看看。”
月鸣坊外,方际流神色哀戚的站在那里,因为南宫惜花拒绝了他的条件,所以今年他依旧只能站在月鸣坊门外怀念昔日的恋人。
他身后的小厮劝他:“公子,天这么冷,咱们回去吧。”
方际流摇了摇头:“我想多陪陪姣姣。”
“唉!”小厮叹了口气也不再劝。
楼上,康乐乐啧啧了两声,感慨道:“怪不得大家会称呼他为痴情公子,瞧这为爱疯魔的样子,多痴情啊!”
南宫惜花如临大敌的看着她:“你该不会是心软想要同情他吧?”
康乐乐无语的看着他:“你看我像脑子有病吗?”
南宫惜花仔细的看了她两眼,摇头:“不像。”
“那就得了!”康乐乐朝楼下翻了个白眼:“我好好的又没病同情他干嘛!”
南宫惜花这下放心了,他一拍桌子,激动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女子!也不枉费我特意喊你过来看这家伙的惨状!”
康乐乐顺手抓了把瓜子嗑了起来,她边嗑边朝楼下看:“你还别说,就这么看着,还挺解气的。”
“是吧?”南宫惜花赞同的点了点头:“每次看到这家伙被挡在门外我就觉得痛快,你不知道,我们仙乐盛宴本来是春天举办的,就为了他,我才特意把时间改到了冬天。”
“干的漂亮!”康乐乐朝他竖起大拇指。
南宫惜花恶狠狠道:“真可惜,咋就没冻死他呢!”
这就属于实打实的气话了,方际流乃习武之人有内力傍身,想要靠天气寒冷冻死他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康乐乐知道他只是想找个人发泄一些,她举起酒杯:“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来,喝酒!”
“喝!”南宫惜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两人就这么喝着酒,中间再不时的骂两句方际流,短短一会,南宫惜花就把康乐乐当成知己了。
两人正畅饮着呢,门外突然传来小厮的声音:“坊主,有客人要想要见您。”
“什么人?”南宫惜花问道。
“是聚财钱庄的庄主钱万和御刀魏西洲。”小厮答道。
南宫惜花放下酒杯,理了理衣衫端坐好,这才道:“让他们进来吧。”
见他似乎忽略了自己,康乐乐连忙开口:“那什么,要不我回避一下?”
康乐乐的本意是万一他们要谈的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她在这里就有点不合适了。
谁知道南宫惜花却不让她走,他满不在乎道:“没事,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就在这坐着,等他们走了咱俩再接着喝。”
“呃……”
康乐乐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动。
不多时,钱万与魏西洲两人便走了进来。
看到康乐乐,魏西洲微微有些惊讶,他朝康乐乐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康乐乐也朝他笑了笑,算是回应。
南宫惜花没有注意到他二人的动作,在外人面前,他依旧是那个成熟稳重的月鸣坊的坊主。
“你们二人找我何事?”他淡淡开口。
“南宫坊主。”先开口说话的是聚财钱庄的庄主钱万,他朝南宫惜花拱了拱手,开口便是直奔主题:“在下想替南风姑娘赎身。”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钱万身上,康乐乐不经意间还注意到,魏西洲看着钱万微微皱了皱眉。
“呵呵。”南宫惜花笑了两声,语气听起来不辨喜怒,他淡淡道:“我月鸣坊的姑娘个个身价不菲,钱庄主想要替南风赎身,可有准备好钱财?”
钱万当即表示:“我愿意出十万两替南风姑娘赎身。”
“十万两?”南宫惜花嗤笑了一声:“钱庄主可知道南风如今是什么身价?你可知道她除了是她自己,还是菁华浮梦的的一员?她若是走了,我们月鸣坊的损失可不是一星半点。区区十万两,恐怕我不能答应钱庄主的请求了。”
钱万听了这话也不恼,他笑着补充道:“南宫坊主误会了,我说的是黄金。”
“我愿意用十万两黄金替南风姑娘赎身!”他高声道。
不愧是彝国第一大钱庄的当家人,果然财大气粗,连康乐乐都被这个数目震惊了一下。
“十万两黄金,钱庄主还真是大手笔啊!”南宫惜花轻叹。
“只要能替南风姑娘赎身,这钱就没有白花。”怕南宫惜花不答应,钱万又道:“如果南宫坊主答应我的请求,虽然南风离开了,菁华浮梦会受到一定的影响,但月鸣坊里多才多艺的姑娘这么多,总有一个能顶替南风如今的位置,怎么看,这笔买卖您都不会亏。”
他说的很有道理,可南宫惜花却并不为所动,他慵懒的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扶着额头,另一只手轻敲桌面,似乎在思考。
见他不说话,钱万追问:“南宫坊主意下如何?”
南宫惜花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他突然看向一旁的魏西洲:“魏大人来找我又是因为什么?”
魏西洲没有想到钱万今日的目的居然是为南风赎身,他沉吟了片刻,缓缓道:“在下也是来替南风姑娘赎身的。”
“哦?这可巧了,二位竟然都是为了南风来的。”
南宫惜花挑眉:“既然你们都是来替南风赎身的,不如我们也听听南风自己的意见吧。”
他看向一旁的小厮:“去把南风叫过来。”
小厮应声退下,不多时,南风就过来了。
南宫惜花将两个男人准备替她赎身的事说了出来,令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当南风得知有人替她赎身,居然噗通一下朝南宫惜花跪了下来。
“坊主,我不想离开月鸣坊,求您不要答应他们!”南风声音凄切,听得出她是真的不想离开,而不是为了做戏。
“你先起来。”南宫惜花淡淡道。
南风听话的站了起来,她刚起来,就听南宫惜花淡淡问道:“钱庄主可是愿意用十万两黄金来替你赎身?你就一点儿也不心动?”
南风来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钱万就着急道:“南风姑娘,你放心,跟了我以后我保证你一辈子衣食无忧,有花不完的钱财,再也不用像现在这样为了生计抛头露面给人表演了。”
听完这话,南风的脸上没有丝毫开心的神色,她淡淡道“钱庄主的好意南风心领了,只是我从来就不打算离开月鸣坊,实在是抱歉了。”
“你不打算离开月鸣坊?”
一旁的魏西洲突然出声:“那你为何要说自己准备攒足银两去京城?”
魏西洲的这句话内容含量有点大,在场的众人一下子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