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瑾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疼痛微微传来,人也变得清醒。叶知瑾深吸了口气,暗暗告诫自己,人家成不成亲,与自己有何干系。
“其实花瑛……花瑛的身份也适合你。”叶知瑾把话说完,然而心里却升起一股没来由的酸涩。
赵渐石并未回头,半转过脸道:“花景峰的确想了个好办法,但不是最好的办法。”
“难道王爷还另有办法?”叶知瑾看着赵渐石的侧脸。
如果赵渐石另有办法,那他就不必娶花瑛。想到赵渐石不娶花瑛,叶知瑾心中那股酸涩忽然消失不见,人也变得放松下来。
或许她自己也未察觉,在她内心深处,她不愿承认,也不想承认,她其实不想赵渐石娶花瑛。
“如果这几天听到任何传闻,都别相信。”赵渐丢下最后一句,身形晃动,人影消失在窗外。
叶知瑾起身缓缓走到窗前,屋外的夜风有些凉,“呯!”,叶知瑾用力关上窗子。
成王府。余太妃坐在自己屋内,看着站在她对面的花景峰,脸色不大好。
“太妃,过去的事情,咱们都暂且放下,眼下解决北越合亲一事要紧。还请太妃亲自说服成王,这样做无论对花瑛或是成王都有好处。”花景峰语气诚恳。
余太妃并未答应,皱着眉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要让渐石娶花瑛,一定要他自己同意才行,如果他不愿意,我不会勉强。”
花景峰轻轻叹了口气,“那就请太妃先问问成王的意思。”
余太妃点点头,想了想又道:“花景峰,既然你来了,我便告诉你另一件事。”
“太妃请讲。”花景峰朝余太妃拱了拱手。
“其实渐石心里有心仪的姑娘,若非事关合亲,我现在便会拒绝你。”
花景峰一愣,赵渐石有心上人?他怎么没听说?
“不知成王看上哪位姑娘?”花景峰没忍住,开口问道。
如果赵渐石心里已经有了别人,那花瑛嫁给赵渐石,以后也不会开心。赵渐石到现在都未娶妻,可见对成王妃人选极为挑剔。以赵渐石的性子,一旦有了心上人,不可能再容得下其她女人。
余太妃轻轻摇了摇头,“这你就别问了,如果此次合亲不成,你以后自会知道。”
花景峰离开后,赵渐石来到余太妃屋内,余太妃仍坐在椅子上。
“母妃。”赵渐石轻轻唤了声。
余太妃看见赵渐石,脸上露出温柔地微笑,“过来坐。”她朝赵渐石招了招手。
赵渐石顺从地走到余太妃身旁坐下。
“花景峰来过了。”余太妃说道。
“知道了。”赵渐石微微点头。
“你知道他此来的目的?”
“知道。”
“那你有何打算?”
“儿子有办法,母妃不必担心。”
余太妃点了点头,“你有主意就好,不过……唉,”余太妃轻轻叹了口气,“话说回来,你总不成亲,到底是个事,这次是北越人,下次又不知道是谁。”
赵渐石站起身,走到余太妃身前蹲下,轻轻握住余太妃放在膝盖上的手,仰头看着余太妃,“儿子不孝,让母妃担心了。”
无论何时,在母亲面前,他仍旧是个孩子。
天亮了,叶知瑾醒了,只觉全身无力。她这一夜根本没好好合眼,一会儿梦见母亲,一会儿梦到赵渐石,一会儿又梦到被箭射中胸口的紫衣青年……
冬儿挑开帐帘,见叶知瑾睁着眼躺着没动,脸色泛红。冬儿赶紧伸手探了探叶知瑾的额头,大惊,“姑娘,您的头好烫,您生病了。”
叶知瑾从被子里伸出手,摸了摸自己额头,果然很烫。
“姑娘,我去找大夫,您先好好休息。”
“好。”叶知瑾有气无力说道。
冬儿快步出屋,准备去找大夫。谁知刚出屋门,忽然黑影一闪,裴衡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挡住去路。
“你干什么?姑娘病了,我要去请大夫,你让开。”冬儿不高兴道。。
“我去找就行了。再说,我跑得比你快。”裴衡笑道。
冬儿想想觉得裴衡说得有理,裴衡会功夫,当然比她跑得快。
“那你快去。”冬儿说道。
“我这就去。”裴衡说完没了人影。
冬儿回到屋内,对叶知瑾道:“姑娘,裴衡去请大夫了。”
“哦。”叶知瑾轻轻应了声。她和冬儿想的一样,裴衡跑得快,早些请大夫来也好。
裴衡不负所望,的确去得快,回来得也快,只一柱香功夫,他便回到了度芳院。
只是他回来后并未走屋门,而是从后窗跃了进来,进来后,一只手里还提了个白发老者。
老者脚刚落地,开口便骂:“裴衡,你这个混蛋,竟敢如此对老夫!老夫一定将此事告诉王爷,让王爷好好惩罚你!”
看着大发雷霆的老者,冬儿瞪大了圆眼睛,伸手指着老者,“哎~,你……你不就是那个老大夫吗?”
冬儿一脸欣喜跑到叶知瑾床前,连声道:“姑娘,姑娘,他就是在大清山给您治病的那个老大夫。”
叶知瑾坐起身,见裴衡身旁有一须发皆白,身背药箱的老者。老者身穿青灰布衣,脚蹬黑布鞋,佝偻着身子,脸上满是褶皱,根本看不出年纪。
老者迈步走到叶知瑾床前,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叶知瑾,冷哼一声,“哼,我道是谁,原来又是这丫头,真是麻烦。”
“你说什么呀?!我们姑娘可是郡主。”冬儿朝老大夫喊道。
“什么郡主公主,凡胎俗体,一样都要死。”老者冷冷道。
“你……!”冬儿大怒,还要再说。
“冬儿,去门口守着,别让人进来。”已经坐起身的叶知瑾忽然开口吩咐道。
冬儿看了眼老者,撅着嘴出了屋。
老者放下药箱,在叶知瑾床前坐下,也不说话,伸出两根手指搭上叶知瑾脉腕。
约半盏茶后,老者才收回手,说道:“无甚大碍,小丫头心思太重,自幼畏冷,上次又在水里泡了那么久,身子并未好全。”
“多谢翁神医,我的确自幼畏冷。”叶知瑾说道。
“嗯~?”翁同从满是褶皱的条纹里露出好奇的眼睛,“你知道老夫是谁?”又转头看向仍站在不远处裴衡,问:“是你告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