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琼身子一软,放声大哭:“那该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让我在府里等着吗?呜呜……”
绛枝也很难过,想了想,看了眼刘琼犹豫道:“娘……娘娘,您倒是可以去求一个人,但……但奴婢怕娘娘不愿意找她。”
“谁?”刘琼又一把抓住绛枝,止住哭泣急忙问:“你快说,不管是谁,只要能帮我,我一定去。”
绛枝有些为难,还是说道:“是……是潞安郡主。”
听到叶知瑾的名字,刘琼一愣,松开握住绛枝的手,低下了头。
绛枝站起身,又将刘琼从地上扶起,“娘娘,既然殿下已经获救,您就安心在府里等殿下回来。奴婢听闻,皇上己经派了御医星夜前往潞州,娘娘还请放宽心。”
刘琼并未听绛枝说什么,她咬住嘴唇,一言不发。她还在想绛枝刚才的提议,让她去求叶知瑾。
想想也是,明眼人都能看出赵玉贤对叶知瑾有情,而叶知瑾也从未拒绝与赵玉贤来往。
赵玉贤此刻正在潞县郡主府养伤,郡主府是叶知瑾的地盘,想来叶知瑾的下人也不会慢怠赵玉贤。但她就是不放心,她就想立刻见到赵玉贤。
去求叶知瑾吗?刘琼心里犹豫。她倒不是怕叶知瑾知道她身份看不起她,她是怕叶知瑾不肯帮她。毕竟,叶知瑾和她素不相识。而且叶知瑾日后有可能会做二皇子妃,成为二皇子府的主人。如果到了那时……
“娘娘……”绛枝见刘琼低着头不说话,试着小声唤了声。
刘琼抹去脸上泪珠,抬起头坚定道:“我去求叶知瑾。”
“娘娘!”绛枝瞪大眼。
“别说了,快替我更衣,我们这去侯府。”
度芳院,天色暗了下来,叶知瑾正坐在屋内桌前用晚膳,乔毅前来禀报,说二皇子府刘侧妃前来求见。
叶知瑾微愣,“二皇子府?刘侧妃?”她想起赵玉贤的确有个侧妃,但她从未见过。
叶知瑾想了想,放下手中筷子,吩咐春儿收了碗碟。春儿收了碗碟出了屋,叶知瑾才让乔毅带人进来。
门帘一挑,刘琼走进屋。
叶知瑾见来人身上穿耦合色散花锦长裙,约莫双十年纪,头上挽着妇人髻,身量娇小,双肩瘦削。脸上虽施了粉黛,却未遮住红肿的眼睛。
刘琼见叶知瑾坐在椅子上,身上穿了件寻常衣裳,乌黑的头发只松松挽了个髻,看着十分随意。
刘琼上前几步,微微曲膝行礼,“见过郡主。”
“刘侧妃,不知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叶知瑾并不介意对方身份,开门见山问道。
“妾身听闻殿下在潞州遇刺,伤势严重,妾身心中担忧,想请郡主开恩,派人送妾身去潞州照顾殿下。”刘琼见叶知瑾开门见山,她也不绕弯,直接说明来意。
叶知瑾嘴角微微弯了弯,问:“你是二皇子府侧妃,去潞州应由二皇子府侍卫护送,为何要本郡主派人?”
刘琼站直身子,“郡主有所不知,殿下不在,妾身不能差遣府中侍卫。从京城去潞州路途遥远,倘若无人护送,妾身恐难抵达。妾身知道郡主与殿下相熟已久,还请郡主念及殿下情面,派人送妾身前往。”
叶知瑾微微皱眉,“刘侧妃此言差矣,本郡主与二皇子殿下虽有几面之缘,却还谈不上相熟。”
刘琼连忙道:“郡主,殿下待您一片真心,您又何必……”
“刘侧妃!”叶知瑾打断刘琼,冷了脸,“慎言!”
刘琼一惊,知道自己说错话,连忙行礼,“妾身失言,还请郡主见谅。”
叶知瑾冷眼看了刘琼半晌,终于轻轻吐出口气,问:“你准备何时动身?”
刘琼一愣,随即大喜过望,“郡主,您……您同意了?”
叶知瑾点头,“殿下宅心仁厚,待人以诚,你又如此痴情,本郡主愿意帮你一次。”
“多谢郡主,多谢郡主。”刘琼难掩激动之色,连声道谢。
叶知瑾吩咐一旁冬儿,“去告诉乔毅,让他派三十个人,送刘侧妃去潞州。”
“是,姑娘。”冬儿应声出了屋。
刘琼出了度芳院,身旁绛枝抹了把额头汗,小声对刘琼道:“娘娘,潞安郡主这门还真不好进,她那些侍卫瞧着比咱们府里侍卫还凶悍。”
“那些侍卫本就是禁军,每个人都是百里挑一,咱们府里侍卫哪能相比。”刘琼也小声说道。
“哦,”绛枝点头,又说,“不过潞安郡主倒是面冷心热,娘娘一开口,她就答应了。”
“呵,”刘琼苦笑,“她那是看殿下的情面才答应,又岂是因为我。”
“无论怎样,总算有人护送娘娘去潞州了。”
“是呀,总算有人送我了。”刘琼喃喃道。
冬儿回到屋内,抱怨道:“姑娘为何要帮那刘侧妃?她是二皇子府的人,与姑娘非亲非故。姑娘一下借给她三十个人,真大方。”
叶知瑾将冬儿叫到身边,笑着捏了捏她的圆脸,“你呀,别这么小气。”
“姑娘不认识她,为何要帮她?”冬儿还是不高兴。
“我最近不出远门,借人给她也无妨。另外,表哥救了二皇子,立下大功。如果回京路上出事,表哥的功劳岂不没了?我答应借人送她去潞州,其实也想多派些人护送二皇子回京。”
“原来如此,姑娘也不早说。”冬儿终于高兴起来。
球球从屋外了进来,跑到叶知瑾脚下绕来绕去。叶知瑾弯腰抱起球球,将小东西抱进怀里。
她所以答应帮刘琼,其实也是动了恻隐之心。她看得出,刘琼对赵玉贤痴心一片,古往今来,痴心女子最易为情所伤,尤其赵玉贤好像并不喜欢刘琼。
刘琼是前太傅刘镇的幼女。刘镇因私盐一案满门获罪。赵渐石将刘镇捉拿下狱时,刘琼已进了二皇子府。
刘琼没有娘家,又不得赵玉贤真心,也是可怜之人。今日不顾一切求上门,那份真情的确打动了她。叶知瑾心里轻轻叹了声,古来痴情女子多,又岂知是否是红颜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