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瑾出了冷宫后并未离开皇宫,她又转道朝赵若瑜寝宫走去。花希月被封皇后以后搬入了正阳宫。赵若瑜则留在自己宫里待嫁。
赵若瑜正在自己宫里看宫女们收拾东西,一抬头,看见叶知瑾脸色异常难看走进来,她吓了一跳,忙上前拉着叶知瑾在桌旁坐下,担心地问道:“知瑾,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若瑜姐姐,我恐怕不能看着你出嫁了。”叶知瑾说道。
“为何?知瑾,你到底怎么?”赵若瑜更加担心。
“不瞒姐姐,我这里出了些事,出宫后我立刻就要离开京城。”
“那你何时回来?”
叶知瑾摇了摇头,“暂时不确定,不过肯定赶不上喝你喜酒。到底发生什么,我现在也不能与你细说。”
叶知瑾从宝蓁手里接过一个锦盒递给赵若瑜:“若瑜姐姐,这是我送给你的添妆,本打算在你成亲之日再送给你,现在也只好提前给你了。”
“哦”,赵若瑜应了声,表情讷讷地接过锦盒。
叶知瑾站起身,“若瑜姐姐,东西已经送到,我这就告辞了。恭祝你和花显一生美满,白头携老。”
“哦,好。”赵若瑜也连忙站起身,送叶知瑾出去。到了殿门口又关切道,“知瑾,你要小心呀。”
“知道了,多谢姐姐。”
看着叶知瑾离开后,赵若瑜才转身回到寝殿,看着桌上放着的锦盒,便伸手打了开来。一幅叠好的绣品静静躺在锦盒内。
赵若瑜拿起绣品,厚厚一叠,赵若瑜觉得这绣品如果展开,一定非常大。
“来人!”她唤道。
几名宫女走了进来。
“把它展开。”赵若瑜吩咐。
四名宫女各执绣品一头,慢慢将绣品殿了开来。
“哎呀!好美的绣品呀!”四个宫女同时发出惊叹。眼睛一眨不眨黏在眼前的绣品上。
八尺长,六尺宽的《百子嬉春》双面绣绣得精美异常,巧夺天工。
看着绣品上神态各异,绣得栩栩如生的百名小童,赵若瑜不禁湿了眼眶。
她并非没见过大幅绣品,但像如此大的绣品一般都会由多个绣娘来完成。而眼前的这幅大品双面绣,应该是叶知瑾亲手所绣,一针一线都未假手他人。
绣品上的童子有男有女,表情惟妙惟肖,姿态各异,无一重复。绣品上的绣线紧致细腻,就连最细小的地方也看不出丝毫马虎。
赵若瑜知道,叶知瑾为了这幅绣品一定花费了许多心思。她也明白,叶知瑾这么做是向她表明,她在叶知瑾心里到底有多重要。
“公主,奴婢听闻,当年袁娘曾凭一幅《百子嬉春》双面绣名动京城。今天瞧郡主这绣品,恐怕比袁娘那幅还要胜上几分。”一名宫女不错眼珠盯着绣品说道。
赵若瑜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展颜微笑道:“知瑾是袁娘唯一的徒弟,她现在的绣功,早就超过袁娘了。”
叶知瑾离开赵若瑜寝宫时,老太监余全海踏进了永寿宫殿内。
“问出来了?”看着给自己行礼的余全海,高羡手里慢慢捻紫檀佛珠问道。
“回太后,郡主已经从王太妃口中问出了许临增的身世,也猜到黎王和北越有关。”余全海躬着身回道。
“许临增?”高羡捻佛珠的手微微一停,“这哀家倒是没想到。她还问出别的什么没有?”
“没了。郡主问出许临增身世后就离开了。”
“嗯,你去吧。小心看着王梦婵,千万别让她死了。”高羡淡淡道。
“是,太后。”余全海行礼,躬身退了下去。
余全海走后,高嬷嬷问:“郡主已经逼王太妃说出许临增身世,又猜到黎王和北越有关,她为何不接着往下问?”
高羡驻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唉……那丫头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此话何意?”
“她早就猜到王梦婵能活到现在,并非因为先皇有遗诏。那丫头想对付的只是许临增,不想掺合到其它事里去。”
“太后,难道郡主知道您一直留着王梦婵的原因?”
高羡点点头,“即便她不知道哀家留着王梦婵的真正原因,也一定猜到了王梦婵藏着哀家想知道的秘密。她也知道,哀家这么多年都未问出的秘密,她即便杀了王梦婵,王梦婵也不会说。”
“太后,郡主为何要打听许临增身世?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瞧着像不共戴天仇人似的。”
“不用管她,她能逼王梦婵开口,也一定想好了该怎么对付许临增。余家余孽,哼,杀了也好。”高羡闭上了眼睛。
叶知瑾一言不发出了宫,上马车之前吩咐孙四:“去成王府。”
成王府,赵渐石书房内,兵部尚书黄兆全和户部尚书田茂昌都在,他们今日来找赵渐石议事。
书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叶知瑾大剌剌走了进来,弄得屋子里的三人全都一愣。
赵渐石挑了挑眉,看着叶知瑾没说话。
黄兆全和田茂昌对视一眼,二人心里都纳闷,叶知瑾未经成王府下禀报,是怎么进来的。
他们二人身为朝庭尚书,来成王府都要经下人禀报,得到赵渐石准允才能进府。这叶知瑾怎么进成王府,如同逛自家园子一般随意?即便叶知瑾是郡主,恐怕在赵渐石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怎么就能这样大大方方走了进来?
更何况,这里是赵渐石的书房,寻常人即便进了成王府,也不可能随随便便进赵渐石书房。
这守在书房门口的侍卫到底在干什么,看见叶知瑾来了也不通传一声。难道是赵渐石最近改性子,任谁都能来成王府做客了?
“二位,今日先议到这里,本王还有其它事。”赵渐石对黄兆全和田茂昌道。
黄兆全和田茂昌立刻起身行礼,“是,下官告辞。”二人出门前,又匆匆看了眼叶知瑾。
赵渐石关上书房门,回过身,看了眼站在屋子中间的叶知瑾。
“出事了?”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