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木桶

阿叶什么也没说，直接带着阿喜等人去烤肉。

加了姜汁的香味飘散出去，引的族人们都伸长脖子，闻着香味窃窃私语。

“好香的烤肉！”

“阿瑟的办法真是太好了，加了姜汁的肉，能香到把舌头都给吞了！”

“奇怪，雄性们还没回来，为什么现在就烤肉？”

“听说，是阿瑟说的，我们想要有力气，就得一天吃三顿。就是太阳在我们头顶上的时候，还得吃一顿！”

“我最喜欢吃烤肉了，香香的好吃的烤肉，真是太好了！”

“别只想着吃，现在这个时候还能找到野兽可以吃三顿，等到风雪天来的时候，你们吃什么？”

族人们沉默了。

萧瑟隐约的听了个大概，问正在做石斧的夜风：“风雪天你们怎么过的？”

如此，萧瑟才算是心满意足。

夜风脸黑沉，瞳孔幽深，正要出声，萧瑟却先他一步开口：“不需要用这个，用别的也可以。”

石代叔说完，不待萧瑟说什么，转身就走。

“在这个人人都会做石器的族里，我做石器完全就是族人们赏口肉吃。”石代的眼红了，“我没有想到，有一天我做的石斧还能受到他们的催促，真的是让我感觉我是个有用的人。”

偏生，就有人来闹事，阿雪闲闲走来，拍了拍小阿秀手上的小木桶，叹息道：“这小木桶好是好，可也只能在咱们山洞口用，若是做一个给雄性们能带在身上装水的多好。”

萧瑟看着夜风悲伤的眼睛，心也跟着抽了一下。

“要说谢谢的也是我，谢谢！”

萧瑟朝大木桶走去，围着大木桶的族人们立即散开，只有夜风站在木桶前：“然后把水装进去。”

“哪怕咱们把小木桶装水带在身上，走不了多久，这水也会晃荡没了。”

而她也不会自私到，让夜风带着族人，砍掉十几把石斧，只不为了给她做一个洗澡用的木桶。

萧瑟望着拿石头磨石斧的夜风，心中感动眼酸涩：“离风雪来还有多久？”

萧瑟看着他们的笑容，也很满足。

萧瑟感觉毛细孔冰凉刺骨，打了个颤抖，环抱手臂，嘴唇苍白无血色。

提着石锅来的石代叔，看着废弃掉的石斧，双眸紧盯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瑟闻闻着身上的味道，咦，好臭，今晚得溜去洗个澡。

“对啊，那样咱们就不用每次都去找水源！”

“而且，石代叔也做不出那么小的石斧来。”

风雪天用萧瑟的话来说，应该就是冬天。

夜风指向山洞旁边低矮的叫不出名字来的树，声音低沉：“待到它的叶子全部落光时，风雪天就来了。”

萧瑟笑着点头：“对。”

雄性们听了，都点头赞同：“对，阿雪这话说的对，若是这个小木桶能带在咱们身上就好了。”

想想刚还在一起说话的人，突然就没了声息，任谁都接受不了。

突然有一天，大家都急着找你打造你最拿手的东西，于你而言，自己就是对他们有用的人，而不是可有可无的废物。

族人们不敢再说话，阿雪却不干了：“族长，阿雪就是想替族里做点事，若是能解决这件事，你们出去打猎，也不会冒死找水喝了！”

看着这一幕，夜风冷漠的眼神渐渐温暖。

风雪天是他们的生死忌，挨过来就活，挨不过来就死。

一碗石碗水，树于大木桶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完全没什么用。

夜风瞳孔亮起，全身散发着柔和。

萧瑟眉微蹙，夜风低喝：“够了！”

一阵微风吹来，吹起萧瑟的长发，随风拂动，孤独寂寥，却又让人心生温暖。

石代叔抬眸看向萧瑟，双眸微闪：“我的脚是在捕猎的时候被野兽咬断的。我一直以为，我是个坐吃等死，连做石器都不会有人要的废物！”

夜风手一顿，抬眸望向萧瑟，双眸幽深，语气冷冽：“挨不过来会死掉！”

小阿秀提着一个小木桶，奔跑在萧瑟身边，咯咯的欢笑着：“这个好好玩哦，太好玩了！”

萧瑟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就是这样过冬的。

阿雪得意的看向萧瑟：“阿瑟，你能做出大木桶和小木桶，那你能做出可以带在身上装水的容器吗？”

早已等待不足的雄性们，立即拿着石碗去接水倒到大木桶里去。

看着这个木桶，萧瑟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烧热水洗澡，只是她也知晓，费尽千辛万苦做好装水吃的木桶，可不是给自己洗澡的。

“有我在，你不会死！”夜风的声音低缓，却让人听着安心。

这种有存在感的成就，真的是很让人激动。

小树此时依然绿油油的挂满枝头，生机勃勃。

萧瑟又指点他们装上提手，这个小木桶可谓真是方便极了。

花了一天时间，终于做成一个半人高的大木桶，石斧都浪费了十几把。

萧瑟的目光落在大树树杆上，夜风一下子就懂了，带着雄性们，打造小几号的小木桶。

她看着蓝天白云，望着远处深浅不一的山脉，轻喃：“盐，兽皮。吃饱穿暖！”

族人们都点头支撑阿雪说的话。

想着一整个冬天，族人们挤在一起，能饿一顿是一顿的那种感觉，萧瑟就要疯了，脱口而出：“会死人吗？”

萧瑟望着石代的断腿，替他疼，在这远古时代，断腿就等于死亡。

萧瑟轻声背诵着小学课文，夜风的动作停顿，双眸如黝黑深不见底的潭水。

阿雪顺着她的目光，望向树杆，讥笑道：“你不会告诉族人们，让我们把树杆挖个洞装水吧？阿瑟，石斧太大，树杆太小，挖不动的。”

“秋天来了，树叶黄了！”

夜风继续手上动作，头也没抬：“全族人挤在洞里靠一起取暖，能少吃点就少吃点。”

萧瑟的目光朝剩下的树杆望去。

萧瑟第一时间道歉：“对不起，石代叔，您辛苦了！”

这些废弃掉的石斧，都是石代叔的心血。

“为了不浪费找水源的时间，我哪怕渴的喉咙冒火也不敢说话。”

萧瑟鼻子酸酸的，她如何不明白石代叔的苦楚，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是族人们的累赘，是个坐吃等死的废物，对生活没有一点希望寄托。

“冬天来了，树叶没了！”

青龙部落的人第一次吃到中餐，个个都很兴奋激动，还说若是能每天都这样吃，那真是太幸福了。

阿雪一怔，听着族人们的欢喜，她心中气极败坏，却硬是挤出一抹笑容：“那你倒是给大家做一个。”

“明天。”萧瑟望向落山的太阳，“天太晚了。”

阿雪压着怒气，咬牙切齿：“好，那咱们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