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个逆子！”裴老咬着牙骂道。

“你说是就是吧！”

裴谦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胸口，气都喘不均匀，裴老这一掌用了十成的力，他生生接了下来，如今能活着都已经是命大了！

“有个人跟我说我只有两条路可以选，要么杀了你保全芸儿，要么选择你弃了芸儿，可是我哪个都不想选，直到现在我也依旧下不了决心！”

裴谦撑着自己的身体去捡掉落的匕首，将它擦拭干净收回了自己的怀里：“我还是下不了手杀你，所以我刚才刻意收了两分力，如今的伤势要不了你的命，最多也就是修为尽失变成个普通人罢了，没了修为，血脉反噬自然也就不复存在，芸儿对你来说已经没有用了！”

“好自为之吧！”

裴谦将自己的长棍握在手里当拐杖用，一步一步小心地往外挪动。

外面的老管家焦急地在主院的围墙外来回踱步，大门打开的时候他立刻迎了上去，甫一见到裴谦吓了一大跳：“哎呦，我的公子，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样子！”

他要来扶裴谦没让，他捂着自己的胸口难受地咳了几声：“裴叔不用管我，进去看看你家老爷吧，以后也不必叫我公子了，我也不会再回来！”

“公子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啊，这儿是您的家，你不回这儿还能去哪！”老管家不明所以，只以为他如今依旧在赌气，还想着再劝劝：“老爷的性子就那样，你就让让他，就当尽孝了！”

“裴叔！”裴谦打断他：“你不用再劝我，赶紧进去看看那位吧！”

老管家不放心他一个人，但是听他的话头他更担心里面的裴老，两下难择，最后他还是咬了咬牙快步进了主屋。

裴谦还没等走到前院就听见老管家一声哀嚎，他闭上了眼睛让自己的身体短暂地靠在了墙上。

他已经猜到了，裴老那样不惜牺牲掉女儿来换修为的人怎么可能忍受得了没有半丝修为的普通人的日子，对他来说那怕是生不如死！

也罢，死了也好，尘归尘，土归土，都结束了！

他又回头朝着主院的方向看了一眼，终究是没有折返，而是拄着自己的长棍一点点地挪出了裴家大宅。

裴家门前的大街上来往的人不算多，阳光打在他的脸上，和煦又温柔，让他蓦然生出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来。

“看什么呢？”吊儿郎当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裴谦下意识地抬头去看。

瀛天正大大喇喇地坐在街对面的瓦檐上看着自己，他上下扫了他一眼，点点头：“还行，比我想象中的好了那么一点，没残废！”

裴谦无语，哪有这么说话的！

他已经很惨了好吧？

“您怎么过来了？”他不是不出照月居的么？

瀛天身形一闪间落在他面前：“接你啊！”他揽住裴谦的腰长袖一拂立时消失在原地，再停下已经回到了照月居，他松开了自己的手负到了身后：“你看，这不就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