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宇惠的施工队速度很快,用了两天时间就把三号领地南边的铁网墙竖起来了。与此同时,与夏青的铁网墙相连的,四号领地南部的荆棘墙也竖起来了大半,算是把三号领地与二号领地隔开了。
夏青用手推了推,确认一两个三级力量进化者,或者一两头进化野猪都不能对铁网墙造成实质伤害后,她踏实多了,跟胡子锋商量,“胡队,今晚会有狼通过山谷进入三号领地,麻烦你跟大伙儿说一声。”
胡子锋诧异,“受伤的狼今晚不住狼洞了?”
野猪繁育中心那个废弃山洞被夏青装了木门后,称呼也被改为了狼洞。当然,这不是夏青改的,而是对狼群的行为十分好奇的胡子锋小队改的。
夏青解释,“腿受伤的狼会在狼洞里养伤,头狼今晚可能进入领地。”
胡子锋点头,“头狼腿上的伤口愈合了?”
“愈合了。”
正是因为它的伤口愈合了,夏青今天去狼洞送药时,才特地跟头狼讲了一句,她今晚要泡药浴。
头狼来不来,那就是它自己的事了。
凌晨三点,夏青还要值夜守护领地,所以她把晚饭和泡澡时间都提前了。
浴桶里的水加热到40度后,夏青取出大涯送过来的药包,把第三次泡澡用的药剂倒入浴桶内,搅拌均匀。
大涯这才送过来了四包药,每包上都写着第几次使用。夏青问了一句,才知道每次的药都不完全相同,越往后的药,药劲儿越大。
难怪她第二次泡时,没觉得比第一次舒服多少,这次更是比第二次还疼。
一个小时后,夏青颤抖着爬出被她抓成锯齿花边的浴桶,打开浴桶底部的夹子。
楼上楼下搬运药水太费劲,所以夏青把楼上楼下的浴桶用软管相连,她泡完后,药液会顺着软管流入楼下浴室羊老大的浴桶内。
听到流水声后,夏青才哆嗦着穿好衣服,几乎是用爬的方式下楼,发现头狼来了,与病狼和羊老大一起卧在一楼客厅的榻榻米上。
夏青与头狼打了声招呼,进入浴室用加热棒把药液加热,有气无力招呼同伴,“老大,过来泡药浴。”
药剂是有限的,越早泡效果越好。羊老大是夏青最信任的同伴,当然要排在两只狼前面。
羊老大也知道泡药浴的好处,但被夏青哄着,它还是坚持不到1个小时,四十五分钟就爬了出来。
羊老大泡完后,不用夏青喊号,头狼就进入浴室,踩着小木墩进入浴桶中。
不到半个小时,头狼的身体就开始颤抖了。
这是治疗皮肤组织和骨骼损伤的药剂,第一次泡药浴时夏青就发现了,身体哪个部位损伤越严重,哪个部位就越疼。
腿上满是缝合伤疤的女王大人,熬到四十分钟时,连头狼的伟大形象也顾不得维护了,张嘴低声哀嚎。
坐靠在浴桶边,浑身疼又犯困的夏青不敢靠近一只处于崩溃边缘的进化狼,用语言安慰它,“药剂正在修复你腿上受损的皮肤,再疼女王大人也要忍住……忍过这一关,更上一重天。”
五十分钟,头狼开始下沉。脑袋也犯迷糊的夏青伸手就扶住了它的脖子,不让药水灌进它嘴里,轻声鼓励,“女王大人再坚持吃一只兔子的功夫,就能出来了。”
强撑着的头狼被夏青扶住后,脑袋一歪就不动了。力量进化后,随随便便就能扛起几百斤物资的夏青,此刻却觉得手里的狼脑袋沉重无比。
费劲把头狼从水里拖出来后,夏青再次把药浴加热,让病狼泡了进去。
头狼泡完后的状态比羊老大差多了,羊老大出来后抖掉身上的药汁,让夏青给它擦了擦就出去了。头狼现在是半昏迷状态,只能由同样没劲儿的夏青给它擦干。
擦干后,夏青眼皮都快睁不开了,只能呼唤同伴,“老大,你好点没儿,过来把你朋友拖出去啊?这屋里太潮,它躺在这儿会着凉的。”
羊老大哒哒着过来了,速度比平时慢了很多。夏青忘了带压缩口粮,也没力气去拿了,抓起床单递给同伴,“老大叼住这儿,把你朋友拖到客厅里去。”
羊老大眯眼看了几秒,真的低头咬住床单,有些吃力地把头狼拖出浴室。
等收拾好泡完药浴的病狼后,身上痛感减轻,但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的夏青手脚并用,爬回二楼,昏倒在卧室门口。
哒哒哒——
把病狼拖出浴室的羊老大上楼了。
二楼的灯没亮着,夜间视力不佳的力量进化羊眯眼盯着地上的一坨夏青看了一会儿,才进入客厅卧在同伴身边。
“咚。”
长着两个大犄角的沉重羊脑袋落在木地板上,夏青睁开眼睛看到身边雪白的一团,又瞬间入睡。
凌晨两点五十,闹钟响了。
躺在木地板上的夏青按停口袋里的手机闹铃,撸了撸羊老大身上浓密顺滑的羊毛。
说实话,她羡慕。如果她能长这样一身防寒保暖的毛,就能在冬天获取更多食物,活下去的机会大大增加。
人类虽然进化了,但在进化林中的生存能力还是比进化后的野生动物差远了。
但是,人类有聪明的大脑。只要人类团结一致,或者大部分人团结一致,肯定能抵御天灾,再次成为蓝星的主宰。
夏青轻手轻脚爬起来,浑身轻松地穿好防护装备,抬手与一楼的两只狼打了声招呼,推门迈入黑夜之中。
走到三号领地南边时,夏青侧耳倾听,发现二号领地今晚很安静,看来唐怀和唐恒两兄弟提前安排好了难民们的住处,昨天进入领地的难民没再因为住处问题闹起来,通道上巡逻的排查队员也减少了些。
夏青与苏明和虎子打了声招呼,继续巡视。
十二号领地内,满眼血丝的唐怀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因失血而脸色苍白的父亲,满脸愧疚。
他太没用了,都三十了还支棱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两鬓斑白的父亲去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