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口中的抱怨,让四季看着被自己捏红的脸颊,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让姬昌留在羑里是你的主意,但这姬发与我一起东征,我自然不会担心,但这伯邑考,无论是个性还是头脑都与姬昌年轻时是一模一样,向这样的一个男人,我肯定是不会让他跟他的父亲在一起的,放在哪里我都不放心,索性,这大宗神庙内现在不是有武言保护你吗?让他在多看住一个人,你也能随时掌握这姬昌有没有在暗中搞小动作,你是我最信任的人,这个忙你都不肯帮吗?”
帝辛的回答,让四季想了想之后,那是抬手就搂住了帝辛的脖子。
“是是是,我最值得你信任,这个忙我肯定会帮,但他跟武言才一见面就一言不合的打了起来,我是真怕这大宗神庙一不留神再被他们俩给拆了。”
“有你在,我相信不会的,或许你不仅仅能帮到子仲衍,没准儿还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意想不到?”
四季皱了眉,帝辛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笑了笑。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你是不能跟我一起东征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此次东征,除了崇虎侯要替我看住周方的动向,鄂侯、九侯甚至是前方的攸侯,那都是身经百战的诸侯,而且垚枢已经起卦占卜出兵的时间,并且行军到达每一个补给点的时间,都是根据天象与气候变化经过严格计算的,四季,能不能答应我,一定不要在我不在的时候,做出任何冲动的事情来。”
四季知道垚枢起卦占卜,也知道他除了计算时间,此次东征得到的占卜结果是同时出自他与贞人祖伊的手,是大吉之兆。
但眼前帝辛眼眸之中这略略替自己担忧的眼神,让四季靠近了他。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乖乖帮你看住你的人质,也不会让自己陷入到任何的麻烦里,我会等你回来,但你一定要保证,除了你自身的安全以外,如果可以,能不能保证让象军尽可能的全部回来?”
“你这个鬼机灵,竟然担心象军的心思比我都要大吗?”
“我没有,我都说了最担心你,而且我每次见到春天的时候都会告诉他,一定要拼死保护你的安全,受德......我......”
不知道为什么,四季明明知道帝辛十年的这次东征,会让他不仅仅是大获全胜,还能到达他统治的最高顶点,但四季就是心里惴惴不安,总是觉得帝辛会出事,她甚至分不清这到底是自己太过关心帝辛的安危,还是她的生物电磁场信息再一次发挥了作用。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沦陷在帝辛深情的一吻之中。
“相信我!”
羑里城里,看着费仲忙前忙后,指挥身边的人,给姬昌所住的院子里添置各种生活所需,却是姬昌的目光始终注视着这院子最东面的那处祭台。
“左尹,那里是什么地方?”
“西伯侯,这羑里原本是先祖用于祭祀祖先之地,只是后来皆因这里太小,就逐渐被废弃了,那边是曾经所用的祭台,也是大贞人每次夜观天象的地方。”
“原来是这样呀,这倒是有意思了,我看你的人如此忙碌,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蓍草呀。”
姬昌的问题,让费仲突然有些好奇的看向了他。
“莫不是西伯侯您也懂占卜?”
“说来惭愧,我的确只是懂些皮毛,这还是我那王妃交给我的,既然王是希望我在这里小住,每日无所事事总是不好的嘛,人老了,也不喜欢热闹,总是要给自己找一些事情做。”
姬昌边说边看向屋门口,费仲特意挑选的那五名用来服侍自己的少女。
“您可是老当益壮,就算您是想要趁此机会,将王妃教给您的卜卦之法,加以熟知,甚至是有所精进,身为男人,身边怎么能没有人服侍,所以,您要的蓍草,内服尹早就命我准备好,甚至还特意为您准备了些龟板与兽骨,以便于您的爱好。”
费仲的话说的隐晦,那指的是那五个少女,他的话说的直白,那当是子仲衍让他带来所有与占卜相关的应用之物。
总之一句话,您在这里吃好喝好,玩儿好乐好,身心愉悦还能自得其乐,只要您不出这院子,您干嘛都行。
“这内服尹当真是有心了,只是烦请左尹告知,犬子伯邑考此刻在哪里呢?”
耳听姬昌提到了伯邑考,费仲那是直接笑了笑,还略带神秘的开了口。
“王怕太子影响您,所以就让他前往了朝歌的大宗神庙内,既然西伯侯您都对占卜有心得,那想必太子也一定懂些,刚好大贞人也的确是有神力,让他们俩一起研究与探讨,该是两边互不干扰。”
“原来是这样呀,王还真是有心了,这大邑商的大宗神庙,可是不许外人轻易进入的,犬子留在那里,还烦劳左尹时常叮嘱,莫要给大贞人惹麻烦才好。”
“这点您大可以放心,我的人以及护卫军就在这门外,您有任何需求都可以直接告诉他们。”
姬昌知道此次来到这羑里,他一时半会儿肯定出不去,与其让自己心烦意乱,还不如就当这是在休假了。
反正不愁吃不愁喝,身边还有美女排解寂寞,而他平日里就喜欢自己起卦占卜,只是因为工作太多没办法潜心研究,现在这个时机可是不可多得的。
帝辛十年,秋收已过,他率兵东征的日子已经到了。
出征前一天的晚上,四季就宿在了后堂,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四季已经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小心翼翼的将帝辛的铠甲拿到了床边。
“今日让我亲手为你穿上这身铠甲!”
没有开口,帝辛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四季那是没有任何的马虎,极度认真的把铠甲给自己穿好,他就抬手把四季抱在了怀中。
“等我回来。”
王城军已经集结完毕,帝辛就骑在春天的背上,在阳光的映照下,他全身的铠甲泛起了金色的光芒。
帝辛十年的清晨,朝歌城门大开,从沬邑集结的商军已经列队于城外。
随着城墙之上的号角声响起,帝辛勒动了缰绳,而四季就站在城邑的最高处,一路目送帝辛的身影,直到她再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