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心的僧衣,这时完全被香汗沾湿,“七绝”也已仅剩了最后一曲——“绝识”。
她艰难的挥动玉指,准备再次扣动琴弦。然后武媚娘的身影,就将与上官婉儿的余能一起、从子鸢身上彻底清除了!
可就在这时,
琴弦蓦地被人从后面按住!
师太不由一凛:“二师兄?”
然后疲惫而惊讶的一回头。
了空双手合十:“这里没有二师兄,只有了空!——阿梦,给她留此一线吧!”
慧心虽然极度疲惫,依然半讽半谑的笑道:“既没有二师兄,哪里又出来个阿梦?老和尚是搞笑来了吧!”
了空也笑了:“善哉善哉!——慧心,这次是老衲错了。”
“呵呵,”
慧心戏谑地轻笑:“你转的倒快!不过这个妖孽,可是受到大士关注的‘钦犯’啊,我这又做师太、又当婆婆的,好容易才从异界诱她至此,难道要被你这轻轻一句话、说放就放了吗?”
“其实要收她,又何须等到这里呢!”
和尚叹口气说:“贫僧是发现她怀孕了,才心存不忍、纵使她来此接受洗礼的,你就忍心令她完全绝灭吗?”
“怀孕?……应该是指慕容子鸢吧,与这女人有何关系!而且依照慕容的宿命,只要她怀了孕、这一世也就交待了。所以呢,我们即便现在除掉了武媚娘,也只是补刀一个死人而已,又有何妨?”
“阿弥陀佛,”
了空苦苦一笑:“那你再仔细看看:现在这个女人,她究竟是慕容子鸢呢、还是武媚娘?”
慧心漫不经心地凭空取来杯茶,一边轻啜、一边一瞬不瞬地望着他说:“有区别嘛?”
“当然有的!”
了空慨然答道。
然后一副“人不知而不愠”的样子,说:“如果你认为她是慕容子鸢,则她这一世的碟文,从被射死的那一刻起、就一笔勾销了!——现在的她,只能说是被别人续命,怎么还能说是补刀死人呢?”
“如果认定她是武媚娘呢?”
“阿弥陀佛,那也只好由你。但她腹中的孩儿何辜?对武媚来说,那可是别人的骨肉呵!师妹若要灭她,能否确保不伤及无辜呢?”
慧心被他怼笑:“阿弥陀佛,总之是你有理了!二师兄入戏,简直不要太深呢。”
“善哉!”
和尚笑着反唇相讥:“师妹不食人间烟火,怎知人间的事故人情呢。就比如这个武媚娘:她无意中所得的灵体,已然被上官婉儿夺走了,淫心与戾气又被你封印。那么余下的这点智识,不妨就留与慕容,让她帮萧闵收拾残局去吧!”
“但她依然还是武媚呵!”
慧心斜了他一眼,说:“你就丝毫不担心,她会在慕容体内东山再起?不担心她凭借超人的胆识,打乱目前历史的格局?”
“但你也别忘了,大士分派给我们的另一个任务。”
“你是说……失落的天书?”
“不错。收捕妖魂只是其一,收回宇宙密码、还宇间一份清净,才是重中之重呵!”
“你是说大士她……,其实是在有意纵容妖女?”
“可不敢这么说!”
“哈,刚刚我还在怀疑:武媚娘怎么那么轻松就获得了异能,上官婉儿那么容易就用她破除诅咒了呢,呵呵、是有些蹊跷啊!”
和尚一笑:“这也就好理解,大士为什么不许我们擅用异能了!”
慧心若有所思的点下头:“明白了,明白了,……那好吧。反正这些妖女只要不再扰乱时空,我的事儿也算了账。而天书中的密码,也恰是从这个时空失控的,按上谕都应由你负责,统统与本关长没有关系!”
“想撂挑子,似乎早了点吧。”
了空忙笑着挽留道。
慧心娇俏的斜睨了他一眼:“我关上事儿那么多,难不成还要在这陪你玩游戏?”
“什么话,”
了空严肃的说:“武媚扰乱时空,原则上是大师兄一手造成,即便为了天察者的荣誉,我们也要通力合作啊!何况这里,如今又多了个被你私放进圈儿的上官婉儿呢!”
“什么私放明放,你不要要挟本关长好吧?”
“那就算老衲求你了,行不行?”
了空忙陪笑道:“你也知道:按照大士的明谕,我们的超能与权力只针对邪能者,而对于普通世人,即便其大奸大恶也不便干涉的。但是失能后的武媚娘,与换身后的上官婉儿,却亦正亦邪,恰恰处于一个模糊空间,对此、慧心师太可有良策吗?”
慧心莞尔一笑:“放她是你,要打她也是你,和尚的凡心何其重也!——我记得,妖女们前世都挺喜欢和尚的,你这样不愿早回冰轮,是不是有什么私心呢?而且还想拉本婆婆做陪衬!”
了空脸一红:“妄语!”
“哈哈哈哈……”
慧心开心大笑,一扫刚才的疲惫说:“这样吧,这事儿就交给阿欢好了。——她既有大师兄的潜能,又不在天察之列!”
了空点下头:“不错。其实严格说来,她还是大士的门人呢!”
慧心略一凝眸:“不错!——这小丫头真是个小福星呢,居然令位面之主、亲自用残能为她打造了个‘超体机甲’,不就是为了这次超乱而设的吗?……但,让她做主角是不可能的,这孩子毛病太多。”
“贫僧有一个办法,可以检验下大士对她的角色定位!”
“快说。”
“暂且压制下她的光环,然后命她带着任务游走世间。如果真命在她,自然会有各种奇迹显现的,我们不就可以稳坐钓台了?”
“呵呵,你这番和尚做的,都做出油来了!”
“阿弥陀佛!——怎么样?”
“这里是你的主场啊,随你就是!正好,——这小东西刚到庵中,就跟那些人学的满肚子势力,不妨就以这个为借口、先让她去东洋女那边吃点苦头吧!”
了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慧心忍不住一笑:“你行了,少烦我吧!”
了空随即转身,稳稳当当走出了庙堂。这时,门外忽然闪出一个捧着禅杖的小和尚,居然就是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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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二师兄”离去,慧心忍不住打个呵欠!——伸手脱去僧衣僧帽,赫然变成了面容精致、身姿窈窕的水门天察——阿梦!
她飘然离开净室,向风雪中轻喊一声:“阿欢。”
那个顽皮的小尼立刻从禅房里一露头:“婆婆!”
“想不想兜个风?”
“去哪儿?”
“随我走就是,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花花世界!”
阿梦说着,猛地隐去了身影!
阿欢在门口嘻嘻一笑:“我也会!”
然后身影一晃、也瞬间消失在了暗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