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婉儿快步进殿,一眼看到了酒后郁郁寡欢的主上,急忙插手施礼:“将军。”
一阵香汗的味道,随之扑面而来,令将军的心里、蓦然一动!——他抬眼望了望妻子的这位得力內侍,看到她青春饱满的飒爽样儿、不由自主的起身离案,伸手想去拉她。
婉儿却下意识的向后一躲:“将军……夫人已进宫了,正在翠云轩等您示下!”
萧闵的酒劲儿,蓦地清醒了许多!
他轻轻按住剑柄,直直的凝望着属下说:“独孤云桃安在?”
“她已被夫人强留在了城中。”
“是吗?”
萧闵惊讶的一掐虎腰。
他明显是有点意外的,还有点小开心:这可真是“六月债、还的快”呵。……子鸢这小贱人,可真长本事了,这算是送给本帅的投名状吗?
“有客自来,将军是不是也见见她?”
婉儿又不动声色的问道。
她的“冷静”,让萧闵仿佛又看到了、在李营时子鸢的样子,不由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一片浮躁之心、瞬间又落进了冰壶,冷冷的一挥手说:“本将军懒得见她,随你们怎么办好了。”
“是。”
林婉儿答应着,却一动不动。
“还有事吗?”
萧闵奇怪的问。
“皇城这么大,将军还没说夫人去哪里呢。”
“你就让她……”
短暂的思忖之后,将军终于无可奈何说道:“暂且往紫寰宫安置吧!”
这个“紫寰宫”,就是前赵皇后的中殿,林婉儿当然知道,不由心里一喜!但随即,又问他说:“可是将军,夫人也是刚回城哦,您要不要先……”
“放肆!”
萧闵猛然暴怒,粗暴地地打断了她。将刚才的怜香惜玉,瞬间荡然无存了:“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对本帅指手画脚了?”
“是,将军!”
林婉儿愤懑的再一插手,就头也不回的转身下殿,回到翠云轩、一五一十告诉了夫人。
慕容子鸢怔住了!
她想不明白,自己一心维护的夫君、为何对自己如此淡薄且无礼!——仅仅就因为,自己曾流落在外吗?那当年吕雉滞留楚营三年,岂不就得被刘邦弃之如敝履了!
这时的她,早已不是从前的慕容子鸢了,女皇的潜质,令她猛然娥媚一蹙:“头前带路,我要亲自去见将军!”
“这……”
林婉儿略一迟疑。
慕容子鸢却已顾不得许多了,放下了矜持、愤然离开后宫,随手下如飞的向勤政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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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的鹰扬将军呢,
在林婉儿负气而走后,火气与酒力多少有点弱化了,对妻子的态度开始产生纠结,闷闷不乐的坐回御座上。
旁边的武恩,最了解主子的心思,急忙在廊下向一个丰腴标致的丫鬟一努嘴。
丫鬟不禁一哆嗦!
她看出了将军的不悦,但也不敢违抗大监的命令,只可小心翼翼的端起玉盘、进殿献茶。
萧闵端起玉盏的同时,忽然闻到一缕香气,心底不由荡起一丝柔意,抬眼问她说:“抹的什么粉,这么香?”
丫鬟青涩的一笑:“回将军:奴婢这香是胎里带的,所以有个乳名儿、就叫香儿,进宫后又被称香姑娘。”
“香儿?”
萧闵兴致大起。
他端着茶,仔细的审视着香儿。发觉她居然还蛮有姿色的,是属于“男人最稀罕的、她一样儿不缺”的那种。
香姑娘从话语和眼神里,当然也读懂了将军的意思,就大了胆,借着要为他添茶、娇娇俏俏的走了过去。
一缕香风再次沁入心脾,令萧闵心花怒放,似乎一下找到了“报复”子鸢的方法!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一边使劲儿嗅着她身上的香气、一边笑着问道:“姓什么?”
香儿做出娇羞不胜的样子,悠悠说道:“奴婢……姓赵。”
“正名儿叫什么?”
“宜紫。”
“这算个什么名字!”
萧闵笑了。
“是有人说奴婢……’盘子’大、有宜子之相,所以……进宫后就,就胡乱起的。”
一句话触动了萧闵心事,猛地一皱眉!
——夫人慕容,三年来一无所出,其他姬妾也全是些“不生蛋的鸡”。这对于这位素以雄壮著称的年轻将军来说,无疑是种硬伤呵;而这个女人,一上来就抓住了自己的“痒肉”,连名字都取的那么“应景”,莫非是特特的受人唆使而来……?
想到这里,萧闵忽然放开这个尤物,冷冰冰问道:“真的有人说你有宜子之相吗?”
香姑娘赶忙跪在了地上:“千真万确!……奴婢若敢撒谎、愿刀剑加身!”
“那好吧。从今天起,你就在勤政殿侍寝!——不过,本将军要你一年之内给我生出儿子,如果做不到、我会让你去配昆仑奴!”
“昆仑奴!?”香姑吓得脸都白了。
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些傻大黑粗的家伙,简直就是怪物呵!
她胆战心惊,忙怯生生的答应了一声:“是……”
“你原名叫什么来着。”
“……赵、赵香儿。”
“刚走了个林婉儿,又来个赵香儿,倒也有趣!”
萧闵的脸上这才重新有了笑意,一伸手拽在怀里说:“别怕!——也不妨告诉你:本将军称帝,只是早晚的事。你要是真的生儿子出来,将来至少可做到皇贵妃!”
香姑受宠若惊,立刻颤声拜谢道:“谢……谢皇上!”
萧愝呵呵大笑,一把抱起她、心急火燎的向暖阁里走去……
恰在这时,一个冷森森的声音从身后飘了过来——
“皇上这是要抱着贵妃娘娘,往哪儿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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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蓟帐内。
白姬正用柔和的眼神,望着公子午睡时清纯而帅气的脸庞。
他不同于这里的所有人,纯洁的就像一张白纸;而他又好古怪,经常就会“白日做梦”,而且“梦中”的他、性情大变,就像换了个人!
李蓟的手臂动了动。
沉睡的脸上好像很愉悦的样子。
“他又梦见什么了啊!”白姬悄悄想道。
蓦地,
公子的脸就像喝醉了酒一样,开始慢慢变红,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而且脸上现出诡异的笑容!
白姬吓了一跳!急忙站起身轻抚他的胸口。
忽然,李蓟睁开了眼睛,一翻身把白姬抱了起来、急匆匆向前走去——
“砰!”——
惊魂未定的白姬,与公子双双碰到了帐壁上!
这时碧姬就在旁边呢,她一直都在醋醋的望着姐姐服侍公子午睡,然后却忽然看见了这匪夷所思、又不堪入目的一幕……
“嘭!”
白姬还没来得及喊呢,身子已经与大地亲密接触了,“嗳”的痛叫了一声!
李蓟则瞬间被叫声惊醒,不知所措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碧姬这才慌了,匆忙过去扶起姐姐。
白姬又羞又痛,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碧姬见她并无大碍,方才松了口气,乘机取笑说:“刚打了个盹儿,就错过了一场好戏!——哎吆喂,你瞧这才子佳人的,到底弄得哪一出啊?”
白姬羞不可当,狠狠的瞅了一眼她:“亏你还是我的姐妹,都这样了还有闲心说笑!”
“都这样、是哪样啊?”碧姬打趣道:“这就叫六月债还的快!——忘了上次你怎么取笑我了?”
白姬被她提醒,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再跟她饶舌,转而问李蓟:“公子,您刚刚……做过什么,心里清楚吗?”
李蓟迟钝的摇摇头。
碧姬也似有所悟:“你说公子他……他中了邪?!”
这话正巧被一脚进来的秋茗听见,接口说道:“公子中邪?——待我去禀报将军!”
说完飞也似地跑出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