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如意突然下跪,众人都是一懵。
姜远山心痛地上前,要把林氏扶起来。
“如意,你这是做什么?你是长辈,凭什么跪她!”
林氏梨花落泪,痛心至极。
“侯爷,您不要管我,只要宁宁能迷途知返,就是让我去死,我都愿意啊……”
林氏身形纤弱,这些年容貌保持的也极好。
如今她形单影只的跪在地上,哭的肝肠寸断,像极了一个心碎无奈的母亲。
顿时激发了看客们的怒火。
“林夫人说的好像也对呢……”
“哎,凌王妃是有些过分了,她到底要做什么啊?”
“不忠婚姻,不孝父母,欺负妹妹,还惊扰大家休息,当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宝晴站在后面,佩服地看向林氏。
眼底掠过得意。
姜还是老的辣,这下,她要看姜宁以后怎么做人!
听着门外众人义愤填膺,指指点点,姜宁勾唇冷笑。
她提高了声音,带着脆弱的哭腔。
“夫人,事到如今,你还要护着姜宝晴诬陷我!”
“皇上贵妃已经亲自查明,就是姜宝晴私会郭子鳞还伤了她,你却为了自己的女儿让我背黑锅……”
“至于妹妹,是因为她要抢太上皇赐我的佛珠,我才误伤了她。”
说着,她哭的更惨了。
“我知道爹和夫人一直不喜我们母子,这些年让我和小宝儿住在侯府,是看在我娘亲的嫁妆的份上。
如今嫁妆快用完了,你们就翻脸不认人……”
姜宁说的痛彻心扉,泪水涟涟。
门外众人的八卦之心却熊熊燃烧起来。
“原来是姜宝晴私会郭子鳞?呸,真不要脸!”
“我听说姜宝晴私下里总是联系皇子,之前还追求过晋王殿下呢……”
“宫里都查明了,凌王妃显然是无辜的,否则宫里岂会放过?太上皇怎么会把佛珠赐给她?”
“啧啧,原来是姜侯府还挪动了凌王妃的嫁妆,真不要脸。”
“呵,听说侯府早就只剩空壳了,全靠先侯夫人的嫁妆撑场面呢!”
瞬间,众人眼神怪异地看向姜远山一家三口。
姜远山老脸通红,不敢抬头看人。
林如意也心慌意乱,震惊地看向姜宁。
怎么会这样?
姜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她本以为这一跪,足以让众人都站在她这边。
可如今,却白白下跪,还成了笑话。
姜宁抬起清冷双眸,眼底根本没有泪光。
“爹,林夫人,宫里和王爷怜惜我,让我回来清算我娘亲的嫁妆。
你们把我关在外面不肯见我,不会是想赖着我娘的嫁妆不还吧?”
姜宁声音里充满了探究质问,外面顿时又起哄。
“侯府竟没品至此,挪用先夫人嫁妆!”
“可不是么?听说先夫人进门时候,带了足有百万陪嫁,可凌王妃成婚时,侯府却只给了几个空箱笼呢!”
“害,老抚远侯去世之后,侯府就不复当年了……”
“他们挪用先夫人嫁妆穿金戴银,却让凌王妃穿的破破烂烂!这是什么道理?!”
众人纷纷指责,姜远山的老脸顿时挂不住。
他虽没品,却还是爱极了面子。
他慌慌张张,对姜宁道:“姜宁,这些都是咱们家里事,该关起大门私下说才是,闹得沸沸扬扬的成什么样子?”
姜宁唇角扯起冷淡的笑,往破烂洞开的大门外看了一眼。
“爹,侯府已经没有大门了,不如咱们今天就趁着大伙儿都在,好好清算清算。”
说完,她对着门外众人行了一礼。
“诸位,今晚惊扰了你们实在是对不住,只是我孤苦无依,一己之力很难要回我娘亲的嫁妆,还请诸位来做个见证。”
众人眼前一亮,蜂拥而入。
“凌王妃,你放心,先夫人在世的时候名声颇好,今晚,我们就斗胆为她讨回嫁妆!”
能住在这条街上的,都是世家贵族。
抚远侯在的时候,他们对姜家还是恭敬的。
可他们也多少听说了姜远山的所作所为,瞧不上姜远山。
尤其,当年先夫人的死还存疑。
自然,其中也少不了想要姜家垮台,看姜家笑话的。
看着这些权贵,姜远山和林氏心慌意乱。
这些人来瞎搅和什么?
难道真的要逼他们把姜宁母亲的嫁妆都交出来不成?
可侯府如今亏空,哪里有那么多银子来补起嫁妆?
林如意从地上爬起来,低声对姜远山道。
“侯爷莫怕,咱们随便糊弄糊弄就是,事情已过去许多年,谁知道嫁妆有多少?”
姜远山顿时心安。
等众人在大厅里坐下,姜远山让人看了茶,开始哭诉。
“诸位有所不知,当年我那岳父为了好名声作假,其实,夫人的陪嫁根本就没几个值钱的东西……”
过往许多年的事没了证据,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谁知,姜宁冷哼一声,从怀中拿出一张嫁妆单子。
“爹,我外祖家可是京城江南第一富豪,嫁妆单子上说的清清楚楚,岂会有假?”
看见那陈旧的嫁妆单子,姜远山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跳。
这该死的姜宁,分明是有备而来!
她从哪儿弄来的嫁妆单子?!
望着懊恼惊慌的姜远山,姜宁唇角扬起冷笑。
原主回到姜家之后,一直被欺辱。
甚至,还从说当年娘亲的死也有蹊跷。
原主心存不甘,怨气冲天,不敢反抗。
可是,私下找到了先母容氏的陪嫁单子,悄悄藏了起来。
今天,她回来跟姜家清算,就是为了完成原主的遗愿。
安定侯府的人缓缓开口。
“凌王妃,老夫当年是你爹娘成婚的见证人,也曾见过这嫁妆胆子,不如拿来让老夫看看?”
姜宁上前,把嫁妆单子交给老安定侯。
“老太爷,您清正严明,德高望重,更是我祖父好友,我相信您。”
老安定侯胡子花白,面色复杂地接过陪嫁单子,认真地看了起来。
“南海东珠十颗,黄金千两,白银十万,锦缎百匹……”
缓缓读完之后,他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向姜远山。
姜远山眼底满是哀求。
“老侯爷,咱们两家可是世交啊!”
只要老安定侯愿意小小撒个谎,他们抚远侯府就能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