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儿圆圆的双眸顿时瞪大,眼神期待狂喜。
“坏蜀黍,你真是我爹爹吗?”
他也一直盼着有个爹爹,这样,别的小朋友就不敢欺负他了。
虽然娘亲说过,坏蜀黍不是他爹爹。
可小宝儿心底总觉得,娘亲和坏蜀黍之间似乎有事。
当然,最最重要的还是娘亲!
如果娘亲不喜欢,那小宝儿也可以不要爹爹!
宇文诀菲薄的唇角勾了勾,正要开口,却听见姜宁轻咳了声。
“宇文诀!”
姜宁眉眼复杂,眼底藏着警告。
“宇文诀,不要给他太多希望。”
有时候,希望反而是一种伤害。
更何况,宇文诀和小宝儿之间本来就没有关系。
宇文诀没理会姜宁,只温柔宠溺地对这小宝儿笑。
“小宝儿,如果我不是你爹,你怎么会是凌王府长子呢?皇上最重血缘,怎么可能承认你?”
小宝儿奶声奶气,声音里染上委屈。
“可今天蓝爷爷带我出去玩,那些世家的孩子,都说我是没爹的野种,跟坏蜀黍没有任何关系。”
小宝儿咬了咬下唇,晶莹的泪珠洇湿了眼眶,却倔强地没让眼泪掉下来。
宇文诀俊脸一沉。
“你放心,从此之后,谁也不敢这么说。”
姜宁眉头紧锁,把小宝儿交给蓝管家。
“劳烦蓝管家带着小宝儿去沐浴,我有话要跟王爷说。”
蓝管家察觉到屋子里弥漫着不同寻常的气息,恭敬地领着小宝儿出去了。
两人走了之后,空气顿时冷凝了下来。
姜宁凤眸微冷,不悦地道:“宇文诀,你要干什么?”
宇文诀剑眉挑了挑,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姜宁,小宝儿已经是凌王府长子,不就是本王的儿子吗?”
姜宁脸色更冷,“宇文诀,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只是无论你怎么针对我都行,如果你敢伤我儿子,我必然让你死得很难看!”
在宫里的时候,宇文诀确实是维护了小宝儿。
可今天之事,就完全没必要了。
小宝儿才三岁,天真又单纯。
如果真的认定了宇文诀是他爹爹,将来两人和离之后怎么办?
宇文诀深邃的黑瞳里噙着冷意,冰凉的大掌紧紧握着,骨节泛着青白。
“姜宁,虽然你骗了本王,可本王绝对不会拿无辜的孩子出气。”
说完之后,宇文诀脸色难看地拂袖而去。
姜宁站在原地,蹙眉看着他冰冷孤傲的背影。
她骗了他?
骗他什么了?
难道,宇文诀已经通过那块玉佩,联想到是她伤了郭子鳞?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和小宝儿岂不是危险了?
姜宁心底突然烦躁起来。
宇文诀气势汹汹地回了书房,脸色难看地躺下了。
见他状态不对,追风悻悻地送来了茶水。
“王爷,您在梧桐院受气了?”
宇文诀瞪他:“胡说什么?谁能给本王气受?”
他可是威名满天下的战神!
能让敌军百里之外闻风丧胆!
追风尴尬一笑,轻咳道:“王爷,属下也看到那玉佩了。”
宇文诀脸色更难看了,紧紧地握住拳头,咬牙切齿地问。
“你小子想说什么?”
追风堆出笑脸,试探道:“王爷那天从醉仙楼回来,外袍和玉佩就不见了。”
“难道,王爷那晚遇上女子是王妃?所以咱们找了这么久才毫无线索?”
谁能想到,最不可能的人,偏偏就是最有可能的人……
追风越推测越觉得合理:“王爷,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宇文诀抓起瓷枕砸了过去。
“你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本王打断你的腿?”
追风灵活地躲开了瓷枕,委屈地道:“王爷,您在王妃那里受了委屈,也不能拿属下出气吧?又不是属下那啥了你……”
“追风,本王看你是活够了!”
宇文诀再次被戳到了痛处,气得起身朝追风打了过去。
“啊,王爷饶命啊!”
“王妃,王妃救命!”
瞬间,凌王府里鸡飞狗跳。
傍晚时分,姜远山登门。
蓝管家去了梧桐院,有些忐忑地禀报。
“王妃,姜侯来了,说有要事要见您。”
姜宁正在清点财产,闻言冷笑,毫不犹豫地拒绝。
“不见。”
多年来,姜远山从未正眼看过原主,对于林氏和姜宝晴的欺压更是视而不见,如今遇到了难处,倒是求上了门。
真是好大的脸皮。
蓝管家眼神复杂,劝道:“王妃,姜侯就在府门前跪着呢,他说,要是您不肯见他,他就不起来了……”
如今,凌王府门前已经聚集了许多百姓。
如果姜侯真的长跪不起,凌王府怕是要被流言推上风口浪尖。
姜宁眉眼微冷:“爹做得不怎么样,道德绑架这套倒是手到擒来。”
蓝管家看向她:“王妃,不如就见一见,不管他要做什么,咱们拒绝就是了。”
姜宁深吸了口气,对管家道:“好,让他进来吧。”
姜远山登门,无非是为了两件事。
一是要钱,二是为了受伤的林氏姜宝晴母女。
无论是哪个,她都不想帮忙。
蓝管家连忙去办。
姜远山看着庄严辉煌的凌王府大殿,挺直了脊背。
凌王府就如此辉煌,若是太子府,不知要怎样奢华。
只可惜,凭借姜宝晴如今的名声,莫说太子,就连不受宠的皇子都嫁不成了。
姜远山在大殿里坐了许久,喝了一肚子茶,上了两次茅厕。
姜宁才姗姗来迟。
看见姜宁,姜远山顿时来了精神,连忙迎了上去。
“宁宁,你终于来了,爹找你有大事……”
姜宁落座,笑得讥讽嘲弄。
“姜侯,有话直说。”
姜远山眼神闪烁,道:“宁宁,你也知道,咱们家欠了郭家一百万两银子。
如今家里又被洗劫一空,你看这一百万两,王府能不能先出了?”
听着姜远山这等恬不知耻的言论,姜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姜侯好大的脸皮,以为一百万两是儿戏?
而且,你也说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姜家如何,跟我有什么关系?”
姜远山脸色难看了下来。
“姜宁,别以为你做了凌王妃就能跟姜家撇清关系!你身上的血肉,可都跟我给的!”
姜宁脸色瞬间冷了下去:“姜远山,我的血肉乃是我娘所赐。”
“我从小儿的吃穿用度,也都是我娘的嫁妆,跟你和姜家没有任何关系!”
姜远山骄傲地仰起头,无耻地笑了。
“凌王妃,我知道你刚收了郭家四十万两诊金,你把那些银子都给我,否则,我绝不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