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诀俊脸铁青,深不见底的黑瞳里满是紧张。
他大手紧紧地抓着姜宁的手腕,力气之大,竟留下了道道红痕。
姜宁瞪了他一眼,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却没能成功。
“宇文诀,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姜宁咬唇,蹙眉提醒。
不知道为什么,在宇文诀面前,她的神力总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男人总不会是她的克星吧?
见她眉头紧锁,有些吃痛,宇文诀一愣,这才放开了她。
姜宁的手腕上已经留下几个手印,在白皙的肌肤上泛起妖艳的红,很是美丽。
宇文诀眼底闪过内疚,还是忍不住道:“姜宁,你还没回答本王的问题。”
事关重大。
甚至,牵涉到姜宁的小命!偏偏,这女人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姜宁白了他一眼:“皇上是带我见了元令仙,不过你怎么知道的?他可是告诉我,说并没有几人知道元令仙被囚宫中。”
宇文诀气笑了。
他冷声道:“父皇自然也带我见过,否则我怎会知道?”
姜宁眸光闪了闪,试探着问道:“那他带你去见西域国师,是出于什么目的?”
明帝把元令仙关在秘牢,那秘牢就在御书房。
同时,那秘牢也是明帝遇到危险时最好的藏身之地,明帝不可能真的告诉很多人。
可宇文诀却知道……
明帝带宇文诀进去,必是为了大事。
宇文诀定定地望着她,深邃的黑瞳里寒芒闪烁。
“是为了神启之事。”
神启事关重大。
他本不想现在告诉姜宁,可为了她的性命,却不得不说了。
“神启?”
姜宁瞪大美眸,惊愕之色从眼尾溢了出来:“真的假的?”
难道真的有神启?
可这不是她为了敷衍宇文诀编造出来的托词吗?
一道惊雷劈开夜空,吓得姜宁浑身一颤。
宇文诀神色不变,却咬牙切齿地望着姜宁。
凌厉的怒火散发开来,袍子都猎猎作响。
“姜宁,你并不知道神启之事?之前的都是在骗本王对吧?”
从这坏女人的反应来看,“神启”两个字,狠狠地击中了她。
显然,她之前所言,都是编造的!
姜宁眼神闪烁,有些不敢直视他。
她仰头看着天上飘过来的乌云,咬唇道:“暴风雨来了,不如我们先进屋?”
宇文诀脸色漆黑,比她头顶的乌云还要阴沉上几分。
他起身,站在狂怒的风里。
威严挺拔的身影如黑夜般笼住了她。
“姜宁,你最好给本王一个交代!”
姜宁翻了个白眼,起身跟在他身后,去了长廊下。
她有什么好交代的?
她只是随口编了个词,来敷衍宇文诀当初的刨根问底,可没想到,这世上,还真的有神启之事。
两人刚进长廊,暴雨就倾盆而下。
雨珠如幕,铺天盖地地砸落,院子里很快被浇透。
冷风凛凛,电闪如龙,雷动大地。
姜宁看着雨珠在水中砸起泡泡,又很快碎裂四散,一个未平,一个又起。
宇文诀脸色铁青地盯着她,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姜宁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又知道今晚必然逃不过去,只能叹了口气。
“父皇找我并不是为了神启,而是为了让我研究西域国师一族为何长寿。”
风雨声里,姜宁的声音轻柔,宛如水中那些泡泡,稍有不慎,便会破碎。
宇文诀眉头拧起,问道:“当真是为了长寿?没问你神启之事?”
“没有。”
姜宁转过头来,眼尾不知何时沾上了雨水,如同泪珠般挂着,多了几分清冷之感。
“不知你们所说的神启究竟是什么?”
宇文诀眸色微冷:“传说,神启千年才会发生一次,所以除了一些史书还有记载,知道的人并不多,唯有西域国师一族谨记此事,时刻等待着神启。”
“据元令仙说,接受过神启的人,都能成为王侯将相,甚至可能是未来新帝,有着改变天下的可能!”
姜宁听得眼皮突突直跳:“父皇早在十多年前就抓了元令仙,就是为了等神启之人?”
如果神启真的宇文诀说得那么厉害,那就怪不得宇文诀担心。
明帝如果怀疑她跟神启有关,轻则囚禁利用,重则小命不保!
宇文诀颔首道:“没错,而且,元令仙算过,这次神启会出现在大乾。”
顿了顿,他眼神危险地看向姜宁。
“如果父皇知道你跟神启有关,你的后果可想而知!”
姜宁咬了咬唇,俏脸委屈。
“传言不是说了?真正跟神启有关的都是王侯将相,以及征战天下的伟人!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是我?”
如今看来,跟神启牵连并非好事,反而会招惹无穷无尽的麻烦。
姜宁心底哀嚎,后悔不已。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动动脑子,换个说话的敷衍宇文诀的。
现在好了,宇文诀本就怀疑她,如今又跟神启牵连,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宇文诀冷笑道:“姜宁,当初神启之事可是你自己说的!你让本王怎么相信你?”
姜宁无声地动了动唇,有些无奈。
“真的不是我,你见过哪个女的改变天下做皇帝的?”
虽说她所在的世界,有过女帝,可她姜宁却从没有过这个想法啊!
她所求,不过是抚养小宝儿长大,让她随心所欲地活着而已……
宇文诀眸色深沉,看了她片刻道:“无论如何,此事不要跟任何人提及。
如果那神启之人真的不是你,等真相大白的那天,你自然会获得自由。”
姜宁眼皮挑了挑,瞪大美眸看向宇文诀。
“宇文诀,你什么意思?”
怎么听宇文诀这意思,是要囚禁她?
宇文诀也没有掩饰:“姜宁,在真相未明之前,你只能留在本王身边。”
姜宁俏脸垮下,冷声道:“宇文诀,我们说好的,和离之后各奔东西。”
宇文诀往前一步,铺天盖地的威压散发开来。
“事情有变,计划自然也得变化。”
姜宁脸色彻底难看下来,凤眸里溢出怒火。
“宇文诀,你当真要这样?”
宇文诀勾唇冷笑:“放心,本王不会完全限你的自由,只是不准你离开京城而已。”
姜宁紧紧地掐住手心,冷声问:“那我要搬出去!”
继续留在王府,就是赤果果的变相囚禁!
“可以。”
宇文诀毫不犹豫地答应:“只是身边得跟着本王的人。”
姜宁俏脸彻底黑了下来。
“那跟在王府有什么区别?”
宇文诀望着她,挑眉道:“你也可以选择留在王府。”
姜宁气笑了:“谁要看到你这张妄自尊大的臭脸?明天我就搬出去!”
这日子,一天也过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