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真的!”
我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盯着长风。
他唇角扬起,露出侧边一颗尖牙,白森森的,像某种动物的毒牙。
“当然是真的。”长风突然起身,高大的身形完全将我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他两手搭在我的肩上,俊美邪气的脸庞与我近在咫尺。
“娘子的要求,身为夫君怎么可能不同意呢。”
“玲珑在哪里,那……那我们赶紧去。”
那一刻我忘乎所以,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欣喜地拽住长风的衣袖,只想赶快见到小妹。
手腕一凉,被他抓紧,带着我朝屋内走去。
进了房门,并不是我所熟悉的昏暗房间,简陋木床,而是一间古色古香,挂着红稠,燃着红烛的喜房。
雕梁画栋的拔步床就在跟前,长风的眼底有暗色涌动。
“那天我们的婚礼,还差了最后一步。”
他带着我坐到喜床上,“夫妻之礼,我等了这么久,小薇,你总得先完成我这个心愿。”
“你……你是想……”?
我又羞又惧,不敢把排斥露在面上,只好装作害羞的低着头,推开他。
“可是,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小妹了。”
“见不到她,我实在没心思做这种事,恐怕会败了你的兴致。”
“长风,你都说了我们已经是夫妻,那这种事早晚都会成,也不必急在这种时候。”
我一连串说了一大堆,却久久没有听到身侧的男人有所回应。
追追不安地抬头,刚好撞上长风肆意打量,邪气四溢的眼神。
看到那一闪而过的束瞳,我心头突地一跳,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
“这可由不得你。”
长风低沉的嗓音带着致命的蛊惑,尤其是在那双浅色眸子的注视下,他的脸在我眼前出现道道重影。
头脑发昏,四肢酸软。
果然妖怪不能信,这是我最后一个念头。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在大红的喜床上。
最后的视线,是长风逐渐放大的俊脸。
我以为我这次完了,注定要受到那妖怪的侵犯。
迷迷糊糊中,小腹处有一股冰凉的气息突然涌出,很快蔓延到四肢百骸。
那股力量直冲我的头顶,我顿时清醒过来。
长风覆在我的身上,瞳孔已经完全变成蛇类的束瞳,透着妖异的紫色,猩红的信子从他嘴里探出,正在舔舐我脖子上的皮肤。
我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不知哪里来的力量,一把将身上的长风推开,起身跳下床就往门外跑去。
穿过院子,直奔大门,身后传来长风恼羞成怒的怒吼。
地面窸窸窣窣,有东西追着我的脚踝而来。
砰!
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我猝不及防撞上一个人,抬头一看,竟然是陆知君。
他一头短发都汗湿了,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看到我眼里一喜,连忙将我上上下下检查了好几遍,确认我没事,才一把把我拉到身边。
“沈薇,你……”
话还没说完,就听陆知君大叫一声,“小心!”
陆知君一把将我推到一旁,快速举起木剑抵挡住长风的愤怒一击。
两人很快缠斗起来。
我惊讶的发现,陆知君追过来这短短时间不知做了什么,力量暴涨数倍,竟然能跟长风打得难分高下。
两人战了几百个来回,终究是年轻的陆知君逐渐衰微下来。
长风那样的大妖,不知道修炼了几百年,陆知君能撑到现在,毕竟是天纵奇才。
眼看他被逼得甩出一道又一道的符纸,却通通还没近到长风的身,就在中途燃烧成灰烬。
而他自己被一众蛇影围着,浓稠的黑物遍布在他的周身,招架得极为艰难。
我焦急地站在一旁,只恨自己帮不上忙。
忽地,长风高高飞至半空,青色的衣袍随着狂风飘动,猎猎作响。
而他居高临下的瞳孔,已经完全变成紫色的束瞳,邪气四溢。
双手大张,掌心有一圈黑紫色的光圈正在环绕。
无数条小蛇从四面八方爬出来,自发形成一个牢笼,将陆知君死死困在中间。
“你一次又一次的坏我好事,今日就给我这些子子孙孙当一顿盘中餐吧。”
长风说完,手掌翻覆,黑紫色的光圈陡然拍下,直冲陆知君的天灵盖。
此刻的他被那些细长的小蛇缠得脱不开身,连手脚都动不了。
很明显,这一击是冲着要他的命去的。
我不能让陆知君被我连累而死,当时脑中只有这一个清晰的想法。
我飞快冲向陆知君,用尽所有力气把他推开,自己去迎着那光圈。
我这么做,是冲动但也有几分理智在,我曾经在康馨美容院被女鬼洞穿胸腔,不但没死且毫发无伤。
我隐隐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出现异常。
如果这一次老天还能眷顾我的话,就让我替陆知君承受这一击。
“沈薇!”陆知君又急又气的大吼出声。
周身金光大作,将他狼狈的身形衬托得宛若神邸。
禁锢他的小蛇在金光中化为畲粉。
陆知君念念有词,木剑悬浮于身前。
他从眉间取血,飞快在木剑上画出一个个符篆,双手掐诀,大喝一声。
“剑灵寄身,以尔去厄,去!”
木剑裹挟着满身金光,极速飞到我的头顶,刚好跟黑紫色的光圈撞在一起。
砰的一声巨响,地面颤了几颤。
我被两股强大的力量掀翻在地,头顶强光大盛,而后慢慢散去。
我头晕目眩了一阵,等强迫自己清醒过来,抬眼望去,只能看到空中漂浮着金色的粉末,长风已经不见了踪影。
陆知君身形一晃,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
我连忙过去扶住他,“陆知君,你怎么样?”
陆知君刚想说话,一张口又接二连三地吐了好几口血,身子一歪重重倒在我怀里,彻底陷入昏迷。
我知道留在这里很危险,长风很可能还没走远。
可现在陆知君伤成这样,我没办法带着他离开。
只好把陆知君扶进屋内安置好。
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我有些无措,不敢随便喂药,只能焦灼地等他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