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莲和绿梅眼里,龙七就是她们俩的父亲,做女儿的体贴父亲,这不是应该的嘛。
红莲想了想龙七穿披风的模样,点了点头,“行,咱们到城里顺便看看有没有皮毛,也给你做一件斗篷。”
绿梅搂着她的胳膊,把脑袋靠在她肩膀上撒娇,“姐,你也做一件,不然我不要。”
算了算手里的银子,红莲没亏待自己,“成,那我也做。”
龙十等她们说完才出声,“我出银子和料子,也帮我给老九做一件吧,我瞧着姑爷那件披风穿上身是真俊。”
她家老九个子高,穿那样的绝对好看。
姐妹俩齐刷刷点头,绿梅与有荣焉,“那是,姑娘亲手画的图呢,我给她削的笔。”
红莲:…
最后一句大可不必说出来。
自从于朝生那件斗篷穿出来,村里的爷们儿都还好,但妇人们都动了心思,都想着给自家男人或是孩子做上这么一件,就是最近事情多,只能暂时先放下。
牛车走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到达垚城城区。
来的时候没有注意,这次不赶时间,才发现城墙很是破烂。
不过守城的士兵看着有点凶,個个身上都带着煞气,可见手上都是见过血的。
三人穿着旧衣裳,打着不少补丁,头上身上也没戴首饰,用的是粗糙的木簪。
每人五文入城费,比别的城高了两文,三人避免惹麻烦,都痛痛快快交了铜板了事。
有几名守城兵目不转睛盯着她们的背影,眼里透露出yin邪。
罪城已经很久没有女人这样堂而皇之出现。
这样的地方,是男人的天堂,也是女人的地狱,不然也不会有“罪城”这个别称。
城里并不繁华,街道跟城墙一样破烂,开着门的铺子不多,路上行人接近于无。
三人把牛车停好,并排进入主街。
没走多远,红莲就发现了问题。
因为她居然没有碰到任何女子的身影,不论是铺子还是街上,都全是男人。
这很不对劲。
尤其是这些人的眼神,看着她们的时候像在看什么香喷喷的肥肉,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龙十面无表情,手不经意抚过腰间,那里藏着一把锋利的短匕首,是龙九用月钱买了送给她的,到现在还没见过血。
绿梅心大,没注意到这些奇怪的地方,红莲挽着她的胳膊低声提醒,要她随时做好出手的准备。
绿梅小小“哦”了一声,拍了拍腰间的两个花布包,里面是她的两个宝贝哑铃。
经过上次后她给洗得干干净净,还搽了香粉。
她力气大,挂在腰间也不影响平时行动。
三人在街上走了一圈,也没找到钱庄,最后在一家卖布料的铺子一人扯了几尺粗布。
什么首饰、胭脂铺子,更是想都不要想,这里多是一些酒馆、打铁铺。
打道回府之前,三人在一处拐角角落终于见到了女子。
那是一间暗g馆。
这么冷的天,门口的女人穿着薄薄的衣裳,脸上涂着厚重的脂粉,每个人看着都病歪歪的,瘦得皮包骨,像是命不久矣的样子,比当初从矿山下来的那些妇人还吓人。
绿梅好奇瞥了一眼,被红莲拉了一把。
她扭头回望,被那些女人眼里的麻木惊住。
“赶紧回村。”龙十低声道,加快了脚步。
三人匆匆回到牛车停靠的地方,坐上牛车头也不回出城。
刚走出去约莫五里,龙十的脸色就阴沉下来,“有人跟上来了。”
红莲面色也不好,她也听到了。
跟着来的人骑着马,听着人数还不少。
她突然有些后悔进城。
绿梅听了龙十的话,忙不迭从自己的小包里掏出一小包点心。
“快快快,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不然打起来没力气!”
说完她抓起一块就往红莲嘴里塞,又拿了另一块爬到前头塞进龙十嘴里。
红莲被干巴巴的点心噎得翻白眼,可又没带水出来,只能拼命捶着胸脯给自己顺气。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骑着马的守城士兵就追了过来,足有12人,应当是刚刚下职。
为首的男人策马拦在牛车前,盯着红莲和绿梅,像是拿不定主意般,问后头来的几人,“我瞧这是两个都差不多,不好选啊。”
另一人笑道:“头儿,你就随便选一个吧,兄弟们都还等着呢!”
那些人顿时哈哈大笑,看着三人的目光越发不加以掩饰。
红莲把绿梅护到身后,小脸上满是警惕。
龙十做出一贯憨厚的模样,下了牛车,“不知几位官爷拦住民妇和女儿是有何事?”
她脊背微弯,长相普通,看着就是一普通民妇。
后头有一名守城士兵邪笑两声,“何事?当然是大好事啊!”
另一个人接话道:“来给你们当相好,怎样?是不是大好事?”
他们笑作一团,肆无忌惮,眼前的三名女子仿佛不是人,而是他们可以随意玩弄的物品。
绿梅两道眉毛拧起,她反应再迟钝也知道这些人想做什么了。
顿时心头火起,张嘴就要骂,被红莲一把拽住。
“官爷,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龙十还是一贯的老实人调子,目光里不见杀意,但腰板缓缓挺直。
红莲知道,十婶这是生气了。
每次十婶揍九叔之前就是这样的表现。
可惜这些人不是九叔,不知道撒腿开溜,反倒是跳下马朝她们围拢过来。
红莲在心里念了句“阿弥陀佛”,希望这些人自求多福。
为首那个人猛地一甩鞭子,“爷可没跟你开玩笑,你们要是聪明点,还能少受点罪,把兄弟们伺候舒服了,爷就作主放你们回家,否则…”
他话还没说完,眼里突然一花,拿着鞭子的那只手“咔嚓”一声,肩膀上传来一阵剧痛。
原来是龙十出手,拧断了他的手臂,顺手夺了他的鞭子。
“想老娘伺候你们,行啊,就看你们皮够不够厚了!”
霎时间,老实民妇化作地狱女罗刹,一条普普通通的鞭子被她舞得虎虎生风,这一行人被抽得毫无反抗之力,连句威胁的狠话都放不出,只剩“哎哟哎哟”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