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好,于朝生又以让送饭的理由,拉着之前那个店小二打听了不少消息。
难得来一个这么大方的客人,小二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福宁城被划出去后,城主成了屠苏大将军,城里的平民被打成奴隶随意买卖,各种店铺依旧开着,只是主家换成了他,而各类物价也在他的示意下翻了十多番。
买人需要去城主别庄,青壮25两、妇人20两,45岁以上的老人和14岁以下的孩子统一12两。
一次性买超过100人,每一人可以优惠2两。
目前整個福宁约莫还有50000奴隶,其中几乎一半都是混血,是潼关战后生下来的孩子。
小二说得口干舌燥,于朝生抛给他二两碎银,让他去准备几道客栈里的特色菜。
小二兴高采烈去了,潘盈盈的脸色却垮了下来。
大宇灾祸频发,人命最贱,一个青壮能卖上10两就不错了,这里却要两倍有余。
“太贵了。”潘盈盈拧着眉,不是她不把人命当回事,而是得入乡随俗,她不想在这里花这么多。
于朝生也觉得贵,坐到桌前,开始思考起少花钱或者干脆不花钱就把人带回去的可行性。
半晌没想出办法,他站起身来,“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再说。”
潘盈盈低低“嗯”了一声。
店小二说看守别庄的鞑子约莫有五、六千,个个孔武有力,甲胄和武器也是一等一,要想不花钱就带人走,可能性几乎为零。
唯一的办法就是先花银票把人买回去再说。
“咱们买多少?怎么买?”潘盈盈从空间里拿出小本子和圆珠笔,抬头问道。
于朝生算了一下修建围墙的进度,“先买500青壮。”
潘盈盈:……
“500会不会太多了?而且目标那么大,难保不会引人怀疑,中途还要从宁远过呢。”她犹豫着,这都1000多两了,更别提回去还要管衣食住行。
于朝生摇摇头,500人并不多。
要知道这500人带回去,围墙肯定不出一月就能建好。
“宁远不许人进城,哪怕有奴隶经过,多半也不会管,我们只需要拦住那些探子就行。”他顿了顿,“而且,500个青壮如果训练出来,我们再对上垚城,也有自保之力。”
潘盈盈:???
垚城兵力至少2万,凑一凑说不定能大三万,500人谈什么自保,梦里自保?
她翻了个白眼,在小本子上刷刷刷记下,“青壮1500,妇人300,老人孩子各100。”
于朝生诧异挑眉,觉得这女人总算不那么抠了。
“到时候用最快的速度把墙修起来,再开始训练他们保卫家园。”潘盈盈的笔在本子上点了点。
于朝生凑过去跟她坐到一起,指指她本子上写的老人,“那老人呢?老人对桃源村用处不大。”
潘盈盈斜眼,“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在这样落后的时代,很多技术都是靠着口口相传。”她伸手点于朝生的脑袋,“我不图他们的劳动力,要的是他们脑袋里的知识。”
于朝生恍然大悟,在这一点上,他还保持着现代思维,觉得年轻人学到的文化更多。
他抽过潘盈盈手里的圆珠笔,在小本子上的总人数后面写了个“×2”,“来都来了,干脆一次性多带着人回去。”
潘盈盈不想说话,也没有划去他添的那个数字。
小二带着另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端了托盘上来。
菜色一般,但份量都给得足,尤其是那大饼子,比潘盈盈脑袋还大。
等他们离开,潘盈盈从空间拿出一根银簪挨个戳了戳,见银簪没有变色,又挨个端起来闻了闻。
“没有问题。”她松了口气,然后拿出一块干净的布,把几个饼子包好放进空间,重新拿了一盘热腾腾的包子出来。
吃过饭,叫小二来撤了碗碟,两人漱口后躺上床休息。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在客栈吃过早饭后,于朝生雇了小二赶马车送他们去别庄。
听说他们要买4000名奴隶,眉目深邃的别庄的管事虽说狐疑,却还是带他们进去挑人。
在这里,没有人敢拿他们开涮。
“这一片里,都是青壮。”中年管事指着一片低矮的屋子,用蹩脚的大宇话道。
那屋子修得像猪圈一般,栅栏里或躺或坐,密密麻麻都是人,个个缩成一团。
衣着破烂,浑身脏兮兮,味道大得人不敢呼吸。
潘盈盈和于朝生没有捂鼻子,只用眼神淡淡扫过里头的青壮。
“不知二位买这么多奴隶要做什么?”管事冷不丁开口,眼神微冷。
于朝生像是没感觉到一般,信口胡诌,编得跟真的似的,“家父江南买了良田千亩,家中生意做得又大,实在缺人手。”
管事“哦”了一声,眼珠子转了一圈,抬手指向最右边那一片栅栏屋,“那边都是有一把子力气的,适合种地。”
于朝生没要他推荐的人,而是状似随意点出几个屋子,都是他刚刚看好的,年纪多数在15到30岁之间,不少还是混血。
管事也没恼,又带着他们去了妇人那边。
“这边的女子略有姿色一些。”管事说着,给了于朝生一个“你懂”的表情。
于朝生赶紧瞟了潘盈盈一眼,然后挺直腰背瞪向那管事,“妇人还是要有力气的,那些柔柔弱弱的做不了农活,不要。”
潘盈盈全程不说话,不发表意见,她虽穿着男装,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女扮男装。
管事的讪讪笑了笑,没再贸然开口推荐,只由着于朝生挑选。
老人和孩子,于朝生不拘男女,挑了一些不那么病歪歪的。
他们现在最要紧的是把人带回去,而不是做慈善,特意挑那些身体不好的,拖慢回程进度,实在不值当。
选好人,两人被请到一间小花厅谈价,刚坐下就听到有个汉子过来汇报,说有奴隶闹起来了。
管事面色瞬间沉了下来,没避着两人,直接问明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