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瑾总感觉身后两双眼睛阴恻恻的在盯着自己,她不敢回头,只能快步往前走。
到了宫门口,遇到十八殿下,二人停下脚步来。
“殿下脸色不好。”宋宁瑾看十八殿下面显焦急之色。
“我从太后宫里出来,本想去见见父皇,可是宫道禁严,侍卫说,皇后娘娘下令,父皇的病需要静养,不叫人打扰。”十八殿下说。
宋宁瑾点头,“我方才从陛下处出来,也是遇见八殿下和九殿下被拦在外面。”
“你见到父皇了?”十八殿下喜出望外,“他还好吗?病了这么久怎么不见好呢?”
宋宁瑾也只是摇头,“一切自有御医们尽心。”
十八殿下有些失望的垂下头来。
二人讲了会话,分别离开。
宋宁瑾回到府中,见自己院内站着三个老嬷嬷,个个穿得富贵华气,见到宋宁瑾回来,也是昂首挺胸的走到面前的,只欠一欠身,道:“等候县主许久了。”
宋宁瑾拿眼一打,将三人视若无睹,径直从她们面前走过,回到房里,那三个老嬷嬷竟然还想跟着,好在木兰回头就骂:“你们是什么货色?县主的厅房也敢擅进?”
三个老嬷嬷一愣,脸上尴尬,把刚踏出去的脚收回去,规矩的站在原处,说道:“我等奉王妃之命,前来接小公子回去。”
宋宁瑾在房里听了,心中冷笑。
“王妃之命?王妃叫你们不顾县主,这么直莽莽的在县主院子里强横蛮干吗?”木兰依旧呵斥。
三个老嬷嬷被一个丫头训得脸上无光,只能嘴硬的答应:“是。”
宋宁瑾卸了钗环,换了衣裳,问起水萍和小公子,丫鬟就说水萍带着小公子在偏院玩耍,不曾叫这三个老嬷嬷进去瞧见。
宋宁瑾微微颔首,走出来见了三个老嬷嬷,说道:“回去转告王妃,我要留小公子多待一段时日。”
“可您已经留小公子住了七八日了,若您喜爱小公子也可常去王妃院子里瞧,您还未出阁,养着个孩子,传出去也不好听呀。”嬷嬷言辞恳切,句句在理。
“恐怕你家王妃不乐意我常去她院子里瞧吧,免得做戏辛苦。”宋宁瑾也是没有好言语。
这句话怼得嬷嬷语塞。
“您云英未嫁,这传出去像什么话?”嬷嬷语气硬了。
看来女人是懂得如何拿捏女人的。
名声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要,这群老货是知道,但她们竟然以此为要挟。
“我的名声不由你们担心了,若是外面起了什么流言,少不得要去太后和皇后面前辩驳两句的。我父兄征战在外,后院还起了火,不知道会第一个拿谁开刀?”宋宁瑾说道。
三个老嬷嬷脸色青一块紫一块的,没想到宋宁瑾这样蛮横,只得行了礼告退离开。
宋宁瑾也只是深知古氏和杨氏联姻对于两个家族,对于皇帝的朝堂有多重要,古徽音愿不愿意嫁进王府,古氏一族必然清楚,事情一闹大,她宋宁瑾疼惜幼弟有什么错?倒是太后和古氏脸上难看。
古徽音自然不会把这件事情捅出去,她本不愿意用心教养宋杭煊,有宋宁瑾接养,她也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宋宁瑾去看了宋杭煊,他现在可是爱笑爱玩,卫央给他寻来许多新鲜玩意,他玩的开心。
卫央自战事起,就几乎住在军营里,很少过来。宋宁瑾也未曾过问,只是今日,卫央忽然回来了。
宋宁瑾正在用饭,卫央匆匆赶来,宋宁瑾见他有话要说,就让木兰和浩歌在外面去守着。
“你用饭了吗?”宋宁瑾问。
卫央摇头,宋宁瑾问:“要一起用饭吗?”
“太子调动了京畿的护卫军,封锁了宫门。”卫央说。
宋宁瑾放下筷子,太子此举是要做什么?软禁皇帝?
他想造反吗?
“我今日见了陛下,陛下尚且没有什么,不必太过忧心。”宋宁瑾说,不过转念一想,今日太子说要和皇帝商议什么重要的事情,她没听一耳朵,当即问起卫央:“你在外面,近日可发生什么大事?”
卫央想了一圈,说:“没有。”
宋宁瑾想皇帝病情不至于危重至此,太子和皇后也不是傻子,名正言顺的皇位难道不要,非要做个弑君杀父的罪人?
“此事蹊跷,怕是个圈套。”宋宁瑾说,“你近日老在外面,可要谨言慎行。”
“县主的意思是,太子故意让宫外的人以为,陛下病重,江山即将易主,有人就要耐不住性子,把平日里装的和善都撕开了。”卫央说。
宋宁瑾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说法。
可眼下谁有这个能力去谋夺皇位?谁又有心于皇位呢?
“县主,十四殿下来了。”木兰小声的递了一句话进来。
宋宁瑾一愣,外面的脚步声也近了,宋宁瑾刚刚起身,赵璟珩已经提了个食盒走进来,笑着说:“瑾儿,我今日新做了一道酱卤肘子,你快尝尝。”
赵璟珩迫不及待的把食盒打开,端出一盘盛有一整只猪肘子的盘子。
宋宁瑾示意卫央退下,笑脸相迎:“璟珩哥哥怎么想到做这个?”
宋宁瑾闻着香味,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皮肉来尝,“这肘子做的真好,入口即化。”
赵璟珩看她吃的满意,就让给她全吃:“我今日来,还为了一件事情。”
宋宁瑾没客气,听到赵璟珩有什么事情说,也只是略回过头,眼睛全在肘子上。
“我找到当初那个在王妃院子伺候,给王妃种凤仙花的婆子了。”
宋宁瑾顿时怔住,缓缓回过头,问:“你,你说什么?”
赵璟珩点头,“我找到了那个婆子,她并不是岭南人,她是凉沧州人,在当地,她是住上了高门大宅院,儿子也一跃成了凉沧州刺史的幕僚。我手下的人和婆子的儿子熟络大半年,等得机会将他灌醉,他才说出,婆子用凤仙花和水芹毒害王妃之事。”
宋宁瑾手中的筷子掉下,听到这个真相,她几年的郁结打开。
“是,是拿我母亲的性命,去换的,他们的荣华富贵?”宋宁瑾攥紧了拳头,恨意从心中滋生,疯狂的生长。
赵璟珩此时却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