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成殿下，难道你要陛下下旨杀了太子殿下吗？”宋宁瑾质问玉成。

玉成一愣，她似乎没有这样的想法，似乎也没有到底要如何惩处太子，她没有想过，她只是想要一个结果，却没有想过如何决策，所以宋宁瑾的一个问题，便让玉成开不了口。

“我，我，我想让太子认罪，要十八安息。”玉成结结巴巴。

宋宁瑾却沮丧的摇头，“殿下，太子犯了什么罪？谁给太子定罪？”

“谋害难道不是。。。”玉成想说的那两个字“死罪”在嘴边停留一圈，还是被咽下了，此刻玉成也明白了宋宁瑾的意思，太子若是认罪，便应该依照国法，以死罪论处。

可，可她不是想让太子去死的。

“殿下，你以为陛下不懂律法吗？你以为太子不懂律法？陛下是一国之君，太子乃是一国储君，未来的国君，太子会知法犯法吗？谁敢给太子定罪？能定罪太子的就是陛下，而陛下却没有，那就说明，太子无罪。”宋宁瑾这样说，是不想玉成再有让皇帝治罪太子的想法，不切实际也得不偿失。就算是玉成的母妃，嘉妃娘娘都不能置喙朝堂国储，她们两个又有什么资格？

“你是说，十八就这样白白的没了吗？”不用宋宁瑾说，玉成心里其实早就清楚，十八就是只能这样白白的没了。

宋宁瑾站到玉成身边去，让玉成靠着自己，玉成的眼泪流到宋宁瑾的手上，但是没有了哭声。

赵璟珩与宋宁瑾约好，一同出宫，所以赵璟珩在太皇太后宫里多留了一会，太皇太后看出来赵璟珩心不在焉，便假意催促他离开：“璟珩，你来了多时，该出去走走了。”

“太皇太后恕罪，留璟珩在此坐坐吧，璟珩在等宁瑾县主。”赵璟珩笑着说。

太皇太后有些微微惊讶，“你在等瑾儿？”

“是，今日去十八灵前，见到玉成和瑾儿似乎有话要说，我和瑾儿约好一同出宫，所以就在您这里多等等她。”赵璟珩笑着说。

太皇太后听后，也笑说：“玉成这丫头脾气娇纵，瑾儿性子沉静，两个人竟然能玩到一处？”

赵璟珩也摇摇头，“女儿家的心思，璟珩也不知。”

“女儿家的心思。”太皇太后敲打着桌面，问起赵璟珩：“你今年年纪也不小了，可有中意的姑娘吗？”

“还没。”赵璟珩略带羞涩的低下头。

太皇太后想了一圈，缓缓道：“如今只璟辕和你没有成婚，你们自小在军营长大，耽误了终身大事，得上点心了。”

“是。”赵璟珩应道。

这时，苦储端着茉莉花烹的茶进来，后面跟着一个人，赵璟珩偏头一看，竟然是宋宁瑾。

宋宁瑾一眼瞧见赵璟珩，喜上眉梢，她上前去向太皇太后问安，然后宫人为其搬来凳子，她在坐下。

太皇太后将一切收之眼底，不宣于口。

“瑾儿再不来，我可就没东西招待璟珩了。”太皇太后故意打趣说。

“回太皇太后，今日去十八殿下灵前，遇见玉成殿下，她很伤心，所以瑾儿陪她说了一会话，来的迟了些。”宋宁瑾解释说。

“这话，你该对璟珩说。”太皇太后指着璟珩坏笑。

赵璟珩乍被提及，表面风平浪静，可耳根却红透了。

宋宁瑾看着他好笑，还取笑他：“璟珩哥哥怎么耳朵都红了？”

赵璟珩闻言，去摸耳朵，并不觉得烫，还对宋宁瑾的话半信半疑。

看着两个人在面前逗趣，太皇太后笑了一会，也将其他宫人屏退，留下苦储一人伺候。

宋宁瑾二人见此，皆不再玩笑。

太皇太后说：“十八出生的时候，无人知晓，走的时候也悄然无息，来这世上一遭，真是苦了他了。”

这宫里对十八的身世讳莫如深，知道的人都不敢说，不知道的人都不敢问，若不是太皇太后自己提起来，宋宁瑾和赵璟珩是万万不敢多想的。

“当年他母亲灵姬，乃是关山十二州的守将之一的女儿，因此得以入宫做了女官，因为才貌出众，被先帝赐给了储君，也就是现在的皇帝。可惜后来关山十二州的守将接二连三的投敌，十八的母家被抄，就连当时怀有身孕的灵姬也不能幸免，被罚入荒庭，在那里，灵姬生下十八。直到十八三岁，灵姬因病逝世，荒庭的人才将十八送回了皇宫。那时候皇帝已经登基，纵然再不喜欢十八，也只能接纳。”太皇太后悠悠说完，眼底掩藏不住一抹愁绪。

而宋宁瑾和赵璟珩也得知了十八的身世，更知晓了为何十八身为皇子，却迟迟没有被赐名，而其母亲也不知是谁。

“回太皇太后，这茶调好了，可要尝尝？”苦储出来缓和了气氛。

宋宁瑾和赵璟珩也懂眼色的想要接茶，可太皇太后却没有这个意思，反而接着问起二人：“宁瑾出身武将世家，璟珩自小军营长大，可知何为阴谋，何为阳谋？”

宋宁瑾看了一眼赵璟珩，赵璟珩想了想，道：“回太皇太后，阴谋无中生有，逆德而为，有破绽可循。阳谋因势利导，顺势而为，避无可避。”

“瑾儿以为呢？”太皇太后转头看向宋宁瑾。

宋宁瑾想的是，太皇太后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些，赵璟珩答的够清楚了，难道不是太皇太后想要的答案吗？

“若是无利可谋，自然不会有什么阴谋和阳谋。”宋宁瑾讪讪。

“那你们以为十八有什么可以被图谋？”太皇太后忽然语气一变。

宋宁瑾和赵璟珩当即变了脸色，慌张的与彼此对视一眼，然后起身，不安的垂下头，等待太皇太后的训诫。

“天已经变了，你们养尊处优，还没查觉。”太皇太后语态威严，二人不敢应声。

“回去吧，下雨该收衣裳了。”太皇太后话落，一声惊雷落下，豆大的雨珠倾盆而下。

二人惊讶的回头，刚才分明还是晴空万里，怎么忽然就乌云密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