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在白日,不是要吓死人了?”李君尧称。
宋安瑜也是认同,转念一想,忽而想到什么,大叫一声:“不好!”宋安瑜冲进帐内,去看阿桂,阿桂脖子偏到一侧,宋安瑜拿匕首一碰,阿桂嘴里漫出一口鲜血。
宋安瑜懊恼,齐辉竟然没将他嘴堵住,叫他咬舌自尽了!
赵璟辕等人也走了进来,齐辉把蜡烛点上,众人才看见阿桂满嘴鲜血,已经死了。
赵璟辕立刻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目光凶狠的盯向齐辉,齐辉心中懊恼一声,跪下请罪道:“属下该死,请殿下责罚。”
“你的确是该死,这样的疏漏都会犯!”赵璟辕说。
见此,齐辉不敢辩。
李君尧与宋安瑜相视一眼,求情道:“殿下息怒,这细作满嘴谎话,审问起来艰难,不如冠军侯的招供更可信。”
赵璟辕当然不会真杀了齐辉,有宋安瑜与李君尧求情,赵璟辕就坡下驴,对齐辉说:“去提审冠军侯,将功补过。”
“是。”齐辉也深知赵璟辕绝不会对他下手,也当即领命而去。
赵璟辕对宋安瑜与李君尧也淡淡的应付了两句,也离开了。
剩下宋安瑜与李君尧,李君尧还惊魂不定。
“没想到真的是他。”李君尧说。
这结果原本是意料之中,可宋安瑜也觉得惋惜。
“小时候见过老侯爷,那可真是风采无二,热血男儿。可是这周勤晗!”宋安瑜咬紧牙齿。
“可是他们怎么会去监视你妹妹?你妹妹一个弱质女流,又不可能上阵杀敌,知晓什么军中机密。”李君尧疑惑说。
提起这个,宋安瑜也是想不通。
“城中也有布防军,或许是以为宁瑾会去城中布防营,所以才去监视吧。”宋安瑜想说。
李君尧也觉得有理,二人便不再交谈,各自散去。
宋宁瑾与卫央回到城中时,木兰和浩歌急得到处找人,见着了二人也是赶紧上前上下的检查,确定宋宁瑾没有受伤后,浩歌还把卫央数落一番,卫央也没有还嘴。
回到院中,两个家丁在井边围着,冲着里面喊:“钻的进去吗?”
井中有人回说:“可以的,但是县主会钻这个耗子洞吗?”
浩歌上前去,揪起两个人的耳朵,骂道:“叫你们找县主,你们在这里玩耗子洞!”
两个人齐声叫冤:“浩歌姐姐,浩歌姐姐饶了我们罢,我们只是担心县主被人掳走,贼人沿着这井内密道遁逃了。”
“哎!可以先把我拉上去吗?”井里还有个人大叫。
宋宁瑾等人上前去,浩歌才松开手两人见了县主,忙笑道:“果然县主是不会钻耗子洞的。”
“你们怎么发现井里的密道的?”宋宁瑾低头往井里看去,她之前也感觉那井古怪,今天竟然被发现了密道,当然得弄清楚了,“快把姑洗拉上来。”姑洗在下面弄得灰头土脸。
太簇和夹钟得以逃脱浩歌的惩罚,嘻嘻笑着投了绳子下去,将姑洗拉了起来。
姑洗出来,蓝白的衣裳都是灰。
“下面有密道?”宋宁瑾问。
姑洗点头,“好大呢,但是得趴着才能过,里面黑黢黢的,我不敢进太多就出来了。”
“怎么发现的?”宋宁瑾又问。
姑洗要说,可夹钟却抢着笑出来说:“姑洗昨晚上把鞋子放在井沿边上,不小心掉了下去,今早说捡,结果里面没有,他就下去找,发现井下边有个大洞,鞋子被耗子叼进洞里去了。”
宋宁瑾听完,眉头一皱,转眸看向卫央,卫央也是一脸凝重。
“这里是镇北王幕僚的府邸,密道必有所用。”卫央说完,便对夹钟三人说:“所有人去搜一搜,我们住的地方有没有什么机关暗道一类。”
“可是,这后面的宅子大着呢?怎么搜得完?”浩歌问。
“那找个东西来把这里封上。”宋宁瑾说。
“好。”夹钟三人说完便去了。
木兰和浩歌围着宋宁瑾,问起她跑到哪里去了,有没有受伤,又去准备吃食,忙前忙后的。
只有卫央对那密道隐隐担心。
宋宁瑾吃完了饭,换好了衣裳,又去找卫央,要出去逛。
卫央好笑:“又要出去逛?”
她昨天出去逛了就遇见那个阿桂,今天又要出去碰到什么?
“讳疾忌医可不太好。”宋宁瑾洞悉卫央的想法,说道。
卫央拿她无法,只得换了衣裳跟她出去。
可碎叶城早就不复战前的盛况,街道寂寥,行人稀少,可宋宁瑾还是兴致勃勃。
她是觉得新鲜吗?这样的城市如何比得上宁安城的繁华?
“卫央,那是什么?”宋宁瑾指着路边小摊上东西问。
“馕饼。”卖东西的人说。
“馕饼。”宋宁瑾意识到自己可能显得太无知了,但是那馕饼贴在铁锅上,烤的焦香,里面传来肉的香味,“卫央我想吃这个。”
卫央掏出钱来,买了两个给宋宁瑾。
宋宁瑾拿了一个,在鼻子面前嗅了嗅,是一股从前都没闻过的刺激的香味。
宋宁瑾咬了一口,面饼酥脆,里面的肉汁溢出来,肥鲜辛辣。宋宁瑾还是第一次吃到这种东西。
“这个还不错。”宋宁瑾对卫央说。
卫央只是笑笑。
“这里真好啊。我可以在大街上一边吃东西,一边走路,我还可以大步走,跑着走。”宋宁瑾步子故意迈得很大,又蹦蹦跳跳的,吃的满嘴油光。
“要是爹爹也在就好了。”宋宁瑾忽然黯然,“要是,我们就是一家农户,就好了。”
“殿下千万不要这样想。”卫央出声制止她:“若是农户寒门真的那么好,那怎么还会有那么多人想投胎到高门大户里?”
“无非,荣华富贵。”宋宁瑾说。
“不是,是地位。地位给人带来特权,有了特权便能有驱策改变他人的力量,这就是权力。”卫央说。
宋宁瑾默然不语。
“家族门阀想要稳固自己的权力和地位,就会通过婚姻来相互拉拢,所以婚姻讲求门当户对。”卫央也神伤起来。
“小央,”宋宁瑾站住脚步,“我曾梦到,我要嫁给赵璟辕。”
卫央只觉胸口一痛,难过的笑着说:“殿下,钦慕镇亲王?”
宋宁瑾摇摇头,“我很害怕,我怕我日后的联姻。我怕我像个物件一样,不知道被丢到谁家谁院,一辈子就困在后宅里。”
卫央很心疼她。
“你不知道,其实我连宁安城的路都不认得,我连外面的点心铺子也去的很少,每次出去都是在宅子里,有一大堆人伺候着,我从未在街上像这样走过。也没这样大口吃东西。他们总是说,嫁了人就好了,就可以做一家人的主,就可以想去哪里逛,就去哪里逛了。但是小央,都是一样的。”
宋宁瑾全然没有了兴致,像一个被霜打的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