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俄国人这边并不是真的那么想先下手为强的，在刺破浓雾的灯光信号传过来的时候，埃森也是着实的被狠狠的吓了一跳。

出羽重远猜得没错，日本舰队正面交战的确是埃森一直在尽可能的避免的。虽然自恃船坚炮利，埃森能兵行险招去东京湾打劫，但是能够全身而退一直是埃森的目的。

所以在发现自己被日本舰队撞个正着的时候，埃森的第一个反应是：“不能怂，赶紧走。”毕竟对面的日本舰队是什么规模，什么实力，在这种环境下完全看不清楚，而且现在是浓雾弥漫，想要跑路还是很有利的。

不过现在双方是相向而行，虽然两支舰队的航向之间有一定的夹角，但是这个时候想要调头逃跑是不大可能的，转向调头不仅航速要受影响，而且在转向过程中自己就是待宰的羔羊。

所以埃森做出决断，保持现在的航向，直接和日本舰队错身而过，这样日本人就算转向再来追自己，这种大雾的天气，等他们完成转向估计也看不到自己的身影了。

既然双方要错身而过，那么这种距离上一场炮战肯定是躲不掉了，那么就要给日本人一个下马威，而且如果能打的日本人陷入混乱，那么也有利于自己脱身。于是埃森下令抢先开炮，由于双方航向上的夹角，伊兹梅尔号的后部主炮塔也拥有足够的射击角度，紧接着俄国人旗舰上的4门254毫米主炮率先发出怒吼。

不过俄国人的首轮炮击的落点就离日舰那么近纯属偶然，这种雾蒙蒙的天气下除了只能对那模模糊糊的舰影开火外，其他观瞄测距手段都不那么靠谱，而且俄国人的舰队不仅没有减速，反而为了尽快脱离接触提高航速了，所以炮击精度可想而知。

伊兹梅尔号的首轮射击完全是瞎蒙的，然而落点却离出羽重远的旗舰如此之近，把对面不明真相的出羽重远吓得一身冷汗。

自己的9艘二等巡洋舰吨位加起来也就是对面3艘装甲巡洋舰差不多，而且敌人的装甲巡洋舰上装备着254毫米舰炮和203毫米舰炮，自己这边火炮威力上也是弱势。

不过和埃森面临的问题一样，这种距离上的遭遇战日本人也同样跑不掉，而且虽然对面的敌人坚船利炮，但是出羽重远还是决定搏一把，自己手上有着帝国海军的秘密武器，而且这种气候这种距离，有着航速优势的自己还可以突击进行雷击。

而且作为一名大日本帝国联合舰队的军官，并且深受英国皇家海军“见敌必战”的思想影响下的出羽重远面对双方实力差距明显的情况毅然决定向俄国人发动攻击，而不是利用航速优势脱离接触。

“右舵20，通告全舰队，还击！”看着越来越接近，慢慢在雾气中显露出全部身影的6艘俄**舰，出羽重远声嘶力竭的喊到。

在这么近的距离上想要左转插到俄国人的航向上纯属花样送死，不仅自己的舰队要做向左急转，急转过程中全无还手之力，而且就算完成了转向，估计大家也要撞在一起了，所以出羽重远还是决定右转和俄国人打一场返航战。

9艘二等巡洋舰在旗舰和泉号的引导下开始微调航向，向右转向以获得更好的射击角度，而此时一开始在射击角度上略微有利的俄国人的炮弹已经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一时间炮声响彻整个对马海峡

不过俄国炮手的训练水平实在不怎么样，加上浓雾弥漫，虽然玩命的开火，但是却完全没有任何战果。由于依然使用黑色火药作为发射药，因此俄国人的舰队前方硝烟弥漫，黑色的云团一时间难以消散，这更加影响了俄国人的准头。

已经调整完航向，双方接近到3000米的时候，日本舰队开火了。虽然舰炮口径不如俄国人，但是中口径速射炮的数量日本人却并不落下风，44门150毫米舰炮和6门120毫米舰炮立刻还击。

接近到这个距离上，双方都能比较清楚的看清楚对手了，见到对面不过是区区防护巡洋舰，自己一直担心的日本装甲巡洋舰一艘都没看到，埃森一开始想要打几炮就跑路的心思开始变了。

“哈哈，这些黄皮猴子就凭几艘破船也想挑战俄罗斯帝国的舰队？他们的舰炮估计给我们挠痒痒都不行吧！”埃森一时间自信心爆棚：“减速，让我们送那些黄皮猴子的破船进海底！”

埃森的这个判断倒是没错，浪速号和高千穗号上的260毫米主炮也在1899年的改装中换成了150毫米舰炮，此时日本人的9艘防护巡洋舰中最大口径的舰炮是高砂号、千岁号和笠置号上的203毫米主炮，还真没有能打穿埃森的装甲巡洋舰的主装甲带的能力，不过日本人手中的秘密武器本来也没必要一定要打穿俄国人的装甲。

“浦盐舰队减速了！”山路一善大声喊到，俄国人此前一直没有取得命中，不过减速后炮击精度必然会有所提高，一想到俄国人那疾风骤雨般的投射能力，山路心中也是紧张万分。

到是出羽重远此时冷静的多：“看来露国人仗着战舰性能优势想要吃掉我们啊，哪有那么容易！”

当俄国人的航速降下来后，己方命中率提升的同时，日本人也同样如此，俄国人虽然抢了先手，火力上也有优势，然而炮手却浪费了这个机会。浪费机会的人必定会受到惩罚，很快，训练水平更高的日本人就让打头的伊兹梅尔号的前部甲板挨了一炮，一时间烈焰冲天。

“打中了！露国人的战舰着火了！”山路一善兴奋的喊到。

“看来是我们首开记录啊，真不愧是天皇陛下的勇士，再接再厉！回去我要为他们请功！”出羽重远同样兴奋不已。

不过对面的埃森此时就不那么好过了：“该死的！为什么是那些黄皮猴子先打中我们？炮手都在干什么？！赶快把甲板上的火扑灭了，然后给我狠狠的打回去！”

但是生气也没用，俄国人在训练水平上的不足在这里吃了大亏，历史上日俄战争结束后，日本联合舰队第二舰队参谋长佐藤铁太郎中佐统计了战时数据，得到的结果证明黄海海战中俄国舰队命中率只有日本舰队的26%，而之后的对马海战，俄国人的命中率更加惨不忍睹。

不过很快坏消息就传了回来，舰艏甲板的大火一时间难以扑灭，火势熊熊，不仅灭火工作困难重重，还严重影响了舰艏主炮的瞄准射击，而且伊兹梅尔号此时就像一个火把一样极为醒目，更多的炮弹落在了她的周围，溅起无数的水柱，很快，伊兹梅尔号的肿部又被命中了2发炮弹。

这下埃森没有了之前的气定神闲了，区区一发炮弹就造成了舰艏难以遏制的大火，肿部命中的两发炮弹都没有击穿装甲，但是同样造成的大火和毒烟造成了肿部副炮的瞄准射击困难。

这正是日本人的秘密武器——下濑火药的效果，这种由研究工程师下濑雅允的名字命名的烈性炸药以苦味酸为主要成分，爆炸时能产生上千度的高温，而且会产生像汽油着火一样的四处流动的“流火”现象，而且爆炸产生的黄色烟雾含有有毒成分。

这种敏感度极高的炸药就算不能击穿装甲，产生的火灾和有毒烟雾也会严重影响舰上的观瞄、指挥和作战，就算是伊兹梅尔号这样的战舰也无法一直承受这样的打击。

不过俄国人的舰队到底也不是纸糊的，6艘装甲巡洋舰能够投入交战的8门254毫米、16门203毫米、44门152毫米舰炮的火力优势终于在己方挨了数发炮弹后发挥了出来。

首先是出羽重远的旗舰和泉号肿部挨了2发152毫米炮弹，不过俄国人的炮弹同样没有击穿和泉号那面积巨大的装甲带，只造成了轻微的损伤，。

不过跟在和泉号后面的千岁号可就遭了殃，一发152毫米炮弹直接炸掉了肿部耳台上的一门150毫米副炮，造成12名炮组成员全部阵亡。这还不算完，紧接着一发152毫米命中了千岁号一号烟囱的基座，不仅造成烟囱根部被开了一个大洞，而且还导致甲板上停放的救生艇被大火点燃。

从破洞中不断喷出的锅炉燃烧后排出的黑色浓烟温度极高，抱着水枪赶过来的救火队根本无法靠近，只能用水枪远远的向起火的地方喷射水柱，好在俄国人使用的是普通的棉火药，威力不如下濑火药，所以产生的火情倒也是在能控制的范围之内。

但是被炮弹击穿的烟囱喷涌而出的浓烟让千岁号自一号烟囱以后的整个舰体都被笼罩了起来，所有甲板上的水兵不仅被浓烟呛得呼吸困难，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而且高温炙烤下整个甲板上根本呆不住人。不得已，千岁号只能让连接着前烟囱的锅炉熄火，于是千岁号航速骤降，脱离了队列。

由于双方是返航战，因此承受敌方火力的基本都是打头的几艘战舰，而俄国人打头的伊兹梅尔号和金博恩号的性能优势太过明显，让日本人在炮术和炮弹上的优势被抵消了。千岁号受伤脱离，之后补上位置的笠置号也立刻被俄国人集火攻击。

日本舰队的情况一时间变得岌岌可危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