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月叫来了杨某昌。
米月一看,杨某昌已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头子,中等身材,油亮的头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缕白发,一脸白胡子却是又粗又密,看了米月几眼,气休休道:“这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有完没完,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孙子都上高中了,我这张老脸要不要无所谓,你们也不体谅体谅我孩子吗?”
米月哭笑不得,好像他还有理了,本想讽他几句,但忍住了,道:“你放心,我们也只是请你协助调查‘5.14’刘秋伶被害案的事,不过问你的那些烂事,你只要如实回答就是了。”
“你们不会怀疑刘秋伶是我杀的吧?”
“你是在她死前最后一次见过她的人,难道不值得我们怀疑吗?”
“怀不怀疑,你们上次不都调查清楚了吗,人不是我杀的,是他的老公杀的,唉幸好我那天见他那老公脸色不对,一脸的杀气,转身就走了,要不然,我就是一千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从我们查阅的资料看,你当时还是没有说清楚,你说回到家后,已快8点了,家里有你老伴和一个6岁的孙子作证,你难道不知道,用自己的亲属作证,有多少可信度?除此之外,还有没有碰见其他人,让他们作证?”
杨某昌一听,更来气了:“你这丫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让我一个老头子去记这么多年的事,你这不为难人吗,你家有老人吧,你让他们去记记七八年前的事看看!”
米月冷笑:“杨大爷,如果那一天不是这么大的案子,是平平常常的一天,您也许记不住,但是,这么大的事,在您一生中应该没有遇到过几回吧,您冷静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您不会想不起来的。”
杨某昌十分固执:“我想不起来了。”
米月冷着脸,道:“如果想不起来,那就是您在向我撤谎,您其实当时并没有离开现场,躲在一旁等男主人离开,见男主人离开后,你再回到屋里,因为刘秋伶当时本来就有气,所以你与她发生了矛盾,挥刀杀了她。”
“你!”杨某昌气得站起了身子,指着米月道:“你血口喷人!”
米月笑了笑,倒了一杯矿泉水,走到杨某昌身边,把水递到他面前:“大爷,用不着这么激动,我当然不能肯定这人是你杀的,但是,你若不说清楚,我们就无法排除对你的怀疑,你说是不是?你说是8点钟回家的,我们会对这个时间段继续进行调查的,我看过了你住的地段,早上8点钟的时候,正是上班高锋时段,就算是节假日,出来买菜的人也不少,巷子里住着那么多的人,你家在巷子的最里面,你回家经过那段巷子时,不可能碰不上一个熟人,而这些邻居,我们会一个一个去问的,要是与你说的不符,你明白是什么后果。”
杨某昌不屑地嘟哝了一声:“过了这么多年了,谁会想起这事?”
“难说,我只要提起那天的凶案,而你是嫌疑人,没准会有人记得的,记得什么时候见过你,什么时候没有见过你,我劝你不要抱着侥幸心理。”
杨某昌低下了头,犹豫了半天,抬头看了看米月,道:“我当时是没有回家,是去了另一家找女人了。”
“哪一家,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女子姓什名谁?”
“就在菜市场东面,一家秀秀推拿店,里面有两个女子,原来也去过,只不过这俩女子长得没有刘秋伶好看,所以很少找她们了,那天同刘秋伶没有做成,才去找了她们,我不知道她们姓什么叫什么,只知道她们一个叫阿秀,一个叫阿春,她们这家,一般中午才开门,我也是叫了半天,才把她们叫开门的,是阿春开的门,埋怨我这么早来吵她,我当时看了看表,是7点45分,我回家的时候,快9点钟了。”
“你回家的路途也就20多分钟,在哪里待了这么久?”
“这两个女子说,你把我们两个人都吵醒了,要做的话,两个人一起来,我只好同意,又说我身上脏,非让我先洗个澡,洗过澡后,也不知怎么回事——”
杨某昌说到这里,便停了停,看了看米月,米月一付厌恶的表情,挥了挥手,道:“算了,不说这个事了,你有她们的电话吗?”
“没有,我不敢留她们的电话,我那6岁的孙子,经常偷拿我的手机玩,有一次还拨打了一个女人的电话,那女人还接了电话,被我老伴知道了,差点给我闹离婚,让我净身出家。”
“现在还能找得到这俩女子吗?”
“哪里还找得到,2011年全市大扫黄,这些人都赶走了,不过她们住的是出租房,房东叫叶庆明,现在还在,他肯定知道她们是谁。”
……
吴昊告诉米月,他已联系了朱东勤,等你去问他,米月一听,问:“这人现在在干什么?”吴昊道:“人家现在已是身价上亿的保洁集团的大老板了。”
米月同小慧到了保洁集团总部,却被大门的保安拦住了,说有没有预约,米月出示了警察证,保安还是一脸横蛮:“别以为有这么个东西,就可以横冲直撞,我们犯法了么,你们有搜捕证吗,我怕你们么,这东西我见得多了,老板很忙的,你想见就能见呀!”小慧正要发作,米月忙制止了,便打了朱东勤的电话,电话是忙音,米月收了电话,对保安道:“我们是执行公务,请你配合。”保安仍然不理会,米月也正想发作,电话响了,是朱东勤的电话:“你是米警官吗?”米月也不答话,把手机给了保安,保安又要看米月的警官证,米月给他看了,才领着她们进门。
米月被保安带到了朱东勤的办公室,朱东勤看似很热情地到门口迎接,一头头发好像是染了,乌黑锃亮,黑瘦的脸,中等个,微胖的身材,着一件深蓝色衬衫,白色西裤,米月有了大门口的一幕,脸上就挂着冷淡,朱东勤连连陪笑:“没办法,保安就这素质,要不,他也只能当个保安,是不是?”小慧哼了一声:“朱老板,您这话对保安打击一大片呀,保安怎么了,我们大多数单位的保安素质都不错的。”米月看朱东勤一脸尴尬,便道:“不纠缠这些小事了,朱老板很忙的,我们直奔主题吧。”
朱东勤一听米月提到毒蘑菇的事,怔了一怔,半晌才道:“这个事,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们是不是又查到什么案子了?”米月不耐烦道:“您回答我的问题吧,那个干蘑菇,除了你和送货的员工,还有谁知道?”朱东勤想了想:“哦,想起来了,这个事嘛,知道的人也不多呀,朱长春他老家的人,没有几个知道,那天我要赶路,走得早,长春他妈天刚亮就把那个麻袋送过来了,外面用绳子捆好的,扎了死结,我问他妈里面是些什么东西,她说就是晒的一些干茹子干笋,回到公司我交给保安,对,就是今天你进门的这个,他也就顺便放在保安室,与外面送来的一些快递件堆放在一起,记得我当时好像给长春打过电话,让他来取,他没有来,这事我都忘了,后来这个保安问我这个麻袋怎么处理,我才想起来,让保安派个人送过去。”
“要不,我现在把这个保安叫过来,你们当面问问他?还有那个送麻袋的人,也叫他来问问?”朱东勤见米月在沉默,便主动请示。
“你给保安说的里面装的东西了吗?”
朱东勤摇了摇头:“没有说。”
“麻袋能随便打开吗?”
“我说过,打了死结,手是解不开的,除非用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