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月现在要做的,就是一一走访排查何桂兰和孙秀梅现场的目击证人,既然这名隐形的杀手已被证实,那么,他不可能是幽灵般的存在,不可能不露出蛛丝马迹。
米月把得到的信息一一进行筛查,包括现场周边旅馆及房主提供的食宿人员名单,以及她锁定的居民住户。
走访排查了近一个星期,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难道是有人提供假证或有意隐瞒?”米月实在不甘心。
时间在无情的一天天消耗,案件仍一无所获,米月的焦虑感日渐加深。
“看来,刘秋伶遇害现场也不能忽视,虽然有偶发因素,但毕竟也闯进了人,所以,我们也不能放过。”米月道。
“可是,那一带的房子也都拆迁了,我们也很难查证了。”
“你还记得朱长春说过吗,那个巷子近头杂物间的窗户,可以卸下一根铁栏杆,供人进出,是防备警察来查嫖娼用的?”
“对!”小慧点了点头。
“我想,当时的凶手是怎么进入12号出租屋的,我们无法判断,但由于朱长春在事发前一直都在巷子口,所以这名凶手杀了人后,不可能从巷子口出来,要么藏匿在现场周围,要么极有可能就是从这个窗户出逃的,我们可以确定这个时间段是在当日的早上7点40到8点10分之间,在这个窗户外找目击证人。”
“当时那个地方也是一个城中村,现在也全部建成了高楼大厦,如何找到这些人?”
“先找这两个人,一个是凉茶铺卖凉茶的吕春茂,一个是清洁工荣秀丽,他们应该熟悉周边居民情况。”
小慧当即查找这两人,吕春茂已在一年前病故,荣秀丽早已退休回河南老家,米月好不容易找到了荣秀丽的电话,与她取得了联系,荣秀丽道:“那个地方呀,你问我就问对了,那一条巷子,叫南街5巷,整个巷子都是卖烟糖瓜子水果的滩,大都是从外地来的人,那个窗户对面,就是卖水果的,左边一家,卖烟糖瓜子的,右边一家,也是卖水果的,不过,这些人平时不会起得那么早,一般要到8点半以后到9点才开门营业,你说的这个时段,估计他们看不见。”
“这些人的名字你能记得吗?”
“记得记得,不瞒你说,我当时不光是打扫那一带的卫生,还兼收买他们不用了的纸箱,以及可以回收的废品,所以我都留有他们的联系电话,一一记在本子上,这个本子,我还保留在这里,你们如果需要,我可以送给你。”
“太好了!”米月的脸上难得有一丝笑意:“你用手机全部拍下来,发给我们就是了。”
米月很快收到了近20名档主的姓名及电话号码,再根据姓名号码查人,果然有了线索!
一个叫陈管理的人,当时是在南街5巷68号铺卖烧烤,他向米月反映,那年他母亲去世后,他就把他老父亲接了来东营,父子住在一起,父亲每天早起散步,案发那天,父亲散步回来吃早饭时对他说,他回来的路上,看见一个小偷,从南湖路一巷那个窗户跳出来,往东面菜市场方向跑了。
米月一惊:“那人身材体貌是什么样子,具体是什么时间出现的?”
陈管理道:“当时也只是听他这么一说,也没有问是什么身材体貌,就对爸说,这一带,都是些外地人,有些小偷小模不奇怪,我还劝爸今后看到这样的事,不要去惹他们。”
“你爸怎么知道是小偷?”
“我也这么问过他,他说,那人身上背着一个双肩包,跳窗户出来,低着头走路,慌里慌张的,不是小偷是什么?”
“双肩包?”米月惊疑。“你爸现在还在吗?”
“前年87岁时走了。”
“你确定是在8点钟左右吗?”
“这个不会错,他每天出去散步都比较准时,一般7点钟左右起床后出门,回来的时候是8点钟左右,他那天回来的时候,是8点多一点,8点过5分左右吧,我们住的地方距离那个窗户不远,大概不到500米,我估计,他看到他说的小偷,应该是8点钟左右。”
“知道是跳的哪个窗户吗?”
“哪个窗户不知道,但父亲说,他也好奇,拐到那个窗户看过,说是装有铁栏杆,有一根栏杆可以上下移动,只要往上一顶,人就可以从空档中进出。”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我爸当时对我这样说,我没有在意,后来听说南湖路一巷死了人,是一个卖淫的女子被人杀死了,所以我当时就怀疑杀手是不是我爸看到的那个小偷,再后来又听说凶手找到了,就是这个女子的老公,我就没有把它当一回事了。”
米月无奈地叹息,如果当时的办案人员扩大现场搜索范围,也许就不会漏掉这一非常重要的线索,而今,目击者已逝,留下了无法挽回的遗憾。
“杀人凶手,怎么会背负一个双肩包?是不是真的是一个小偷?不过巧合罢了,要不要查一查,当时有报盗警没有?”小慧也疑心。
米月摇了摇头:“这里的夏季,早晨5点多钟就天亮了,一般的盗贼,会在天已大亮的时候作案吗?不过,如果是杀害刘秋伶的凶手,这个凶手也未免太一般了,这样就被人发现,如果当时不是公安的误断,全部围绕朱长春进行侦查,而为寻找疑凶而扩大搜查调查范围,这个人,肯定逃不出周边的监控网。”
“也许,他只是个执行者,一切都是他幕后的高手在操纵,他们断定警察会因为嫁祸于朱长春,从而不会展开搜捕范围?”
米月点了点头:“如果这是个杀害刘秋伶的凶手,那么这个凶手一定是事先知道那个窗户可以出入的内情,这就说明,这个凶手在作案前,在现场周边很仔细地踩过点。”
小慧疑惑地点了点头。
“还有,他既然带着双肩包,是不是可以判断,双肩包里装的就是预谋杀人的工具?如果是的话,那么,他在预谋作案时,是不是也是以嫖客的身份,从窗户潜入,到了门外,正好看见朱长春从房间出来,向巷子口走出,这个凶手便趁机进入,顺手取到了那把水果刀,捅了刘秋伶,然后把尸体拖到客厅,销毁痕迹,伪造是自杀或者是朱长春杀人的现场。”
“可是,朱长春交代,他出门前,是将水果刀扔到了洗手间,难道凶手还会到洗手间里找刀?”
“你想一想,如果你是刘秋伶,你当时会干什么?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你第一个反应是什么?”
莫小慧想了想道:“唔,有三种可能,一是如果她的气消了,她会去洗手间洗身上和水果刀上的血迹;二是如果她的气还没有消,那在她听见门外的脚步声后,会以为是朱长春回来了,她会继续取刀相威胁,也或者是她坐在原地不动;三是她以为是她表哥欧阳龙来劝她,她也会坐在原地不动。”
米月点了点头:“对,但从她被害的时间段看,她应该是你说的第二种的可能,凶手应该是在观察朱长春外出后,便立即进入刘秋伶的房子,这种时候,欧阳龙不可能这么快过来,刘秋伶以为是朱长春回来了,继续从洗手间取了刀,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继续威逼朱长春,被凶手发现,便顺势夺了刀,捅向她的脖子。”
莫小慧道:“水果刀上没有发现任何指纹,这也说明,凶手还没有来得及带手套,杀了人后,担心留下指纹,将水果刀拿到洗手间清洗了,然后放回受害人身边。”
米月点了点头。
莫小慧锁紧着眉头:“所以现场有清洗痕迹,制造假象。不过这个凶手,没有他的体貌特征,过了这么多年,我们又从何查起?”
“怎么没有?双肩包就是特征,当时案发在5月份,南方已是气候炎热季节,除了外来人员,在当地如果不是上下学的学生,不会背上这种又热又重的双肩包,而2011年的5月14日,正好是周末放假,所以说,当时背这种双肩包的人一定不多,而凶手每次杀人,必然要携带杀人工具,所以应该都会背上这容易翻墙入室的双肩包。我们就在三个现场周围走访调查,看能不能找到案发当天出现这个双肩包的人。”
“时间这么久了,他们能记得吗?”
“如果给他提供的日期是案发的日子,我想他们一定会有印象的。”
小慧道:“你刚才说的,如果刘姿燕的死亡也与这个人有关,那么,刘姿燕的那一块,我们也不能忽视。”
米月点了点头:“当然,她那一带是别墅区,出入住宅的路程都比较远,出入别墅区的,应该以车辆为主,或者是使用摩托车自行车等交通工具,所以,我们也可以考虑把重点放在当时使用自行车摩托车等交通工具的身背双肩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