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讪讪道:“红豆妹妹,”
“不要叫我红豆妹妹。”蔡红豆面若冰霜。
“好好好红豆一切是我的错我知你不想再见到我,我这次跟过来只是想跟你道个歉。”见蔡红豆冷着脸不吭声,他讪笑了下,说“那,我就先走了。”
王弘文狼狈地逃走了蔡红豆盯着他狼狈逃窜的背影眼眶却慢慢湿了。
他只认为他没伤害到她,却没想他那一夜却改变了她的一生。
之前没见到王弘文时,她心里纵然有恨但被家里的温馨和对肚子里孩子的期待掩盖了,但此时盯着对方恬不知耻的嘴脸,她只恨不得扑上去将那厮的脸皮撕下来。
只恨那晚揍他的人中没有她。
“姐。”身后突然传来青豆的声音。
蔡红豆顿了下,忙低下头,擦擦眼看过去,挤出一丝笑意“青豆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青豆狐疑地看过去王弘文离开的方向“姐,是不是那个畜生又来骚扰你了?”
“没有,好了,姐没事了,咱们回去吧。”
青豆定定看了她一会,见她不虞多言,只好放下心里的疑惑和担心,上前揽住她,“好。”
回到席上,蔡娘子朝她们看了一眼,瞧见蔡红豆眼角的红,她眼里滚起愤怒和担忧,青豆朝她摇摇头,两人只好暂时搁下担忧,回去再说。
三人食不知味地用过饭,饭后,蔡娘子没留下帮忙收拾残羹,大摇大摆带着蔡红豆回了家,不过村民无一人不满,他们还以为蔡老三一家不会来了,没想到人家不仅来了,还出了份子钱。
这般识大体,大度,其他些枝丫小节便不必计较了。
回到家,蔡娘子就问:“红豆,我刚刚看到王弘文寻你去了,他没对你咋样吧?”
“啥?王弘文那个畜生又去骚扰红豆了?”蔡老三和黄豆的席面跟蔡娘子他们不在一处院子,自然没瞧见这种事,此时听到这话,险些又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
蔡红豆忙压住蔡老三,说:“他没欺负我,他跟我道歉,我没应,反而狠狠骂了他一顿。”
“呸!小人!不过是怕他家那位千金小姐知道他的丑事,想让你闭嘴罢了。”
蔡老三道:“骂得好,下次见到还骂他,他若再来骚扰你,爹便去剁了他的脚。”
“我瞧着是不敢了,”青豆冷笑一声,“今日瞧着,他那个娘子不是等闲之辈,没见把王娘子夫妻都压得死死的,她身边丫鬟咳嗽一声,王弘文就不敢动了。”
“活该!”黄豆义愤填膺,“谁让他们家欺负大姐,活该他们娶了个母夜叉进门。”
望着家人为她气愤担忧,恨不得立即为她出头的模样,蔡红豆心里最后一丝抑郁也消失了。
她擦擦眼角,靠到蔡娘子身上,笑道:“青豆说得对,往后他们家估计不会回来了,爹娘不必气愤,红豆只要跟你们在一起就够了。”
蔡娘子揽住她,心疼又宠溺地笑了笑,叹口气,却是不再说什么了。
红豆说得对,只有一家子在一起,红红火火,比什么都好。
安慰完家人,还有随遇安那边,想到这,蔡红豆就头痛,她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王弘文这件事,她不想跟他多说,那代表了她卑微又尴尬的过去,但是不解释,他那人估计不好糊弄过去。
熟了之后,她发现随遇安这人其实挺好懂。
别骗他,别忽视他,不然瞬瞬然给你气成球团。
她慢吞吞打过去电话,还没准备好说辞,那边“嘟”一下就接通了。
“说!”分外有气势。
蔡红豆眨眨眼,“今日村子里有庆功宴,我不方便接电话,所以才让你挂掉。”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那句红豆妹妹什么鬼?你的小情人?”说到最后三个字,他嗓音猛然拔高,满腔的郁闷和气愤,似乎已经憋了许久。
话落,觉得语气太过生硬,又硬生生添了一句,“你要记得,你现在有身孕,不适宜找小情人。”
蔡红豆涨红了脸,又是羞涩又是气愤,“你胡说什么,什么,什么情人啊!”
她真的要被他气死了,即使他是神仙,也要注意说辞,哪有,哪有说话这么粗陋的神仙啊!
“那是我同村。”蔡红豆最后给出了这个解释。
除了这个,她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说他是她之前婚约的另一半,后来因贪慕富贵权势将她给抛了?
不仅如此,还妄想享齐人之福,也因此,造成了他们现在这种尴尬的境地?
但显然,随遇安不是这么好打发的,他说:“你又在敷衍我,那句红豆妹妹缠绵地跟纺纱机里拉出来的线似的,说你们只是单纯的同村关系,唬傻子呢?”
蔡红豆默了默,意外发现神仙居然还知道纺纱机。
沉默了会,见蔡红豆没有解释的打算,随遇安叹了口气,语气十分低落,道:“你曾经答应过我,和我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难道,你没有把我当作朋友?”
话音里的悲伤好似冲破堤防的洪水,那种凝滞感让这边的蔡红豆顿觉心里沉甸甸的。
她慌忙解释:“我没有,我把你当朋友的,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没事,你慢慢跟我说,我不急。”
舒缓的语气很好地缓解了蔡红豆心里的紧张感,她沉默了会,想到这事还跟他有关,内心叹了口气。
罢了,就跟他说说吧。
她简单地说了下那晚的事。
她没跟他说她跟王弘文之前还打算定下婚约,现在说起此事,她都觉得恶心,更不想提当初两家还打算将他们绑在一起。
现在再谈起那晚的事,蔡红豆心情已经很平静。
她安静而漠然地望着窗外慢慢挪过去的光影,只有说到被侵/犯时,语气才颤了一下。
听完她的话,随遇安震惊在了原地。
他定定地望着卧室里的那张床,想到那一夜她在他身下婉转,心尖猛然一颤,手指紧紧攥住了手机。
过了很久,他急促地喘了口气,觉得这个真相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只以为那个人跟红豆可能有什么感情纠葛,却没想到他曾经居然那么无耻地陷害过红豆,尤其在他大婚前夜。
这实在是,实在是太混蛋了!
最重要,这间接造成了他和红豆发生了那事。
而更混蛋的是他,在红豆遭受了这般痛苦的折磨后,他居然打过去电话,质问辱骂她,甚至一度以为她跟那两个贱人是一伙的。
不知怎么,随遇安突然想到了他第一次打电话过去时,红豆绝望而嘶哑的哭嚎声,当时他不懂,却觉得整颗心都好似被这哭声纂成了一团,直至挂掉电话一个月后,还时常午夜梦回梦到女孩那绝望的哭声。
密密麻麻的仿佛被针扎似的疼痛感油然袭上心间,随遇安愣愣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不知过了多久,他嘶哑出声:“对不起,红豆。”
蔡红豆怔了下,下一瞬,她心有灵犀地猜到了他为什么道歉。
她缓缓移目,看到了桌子上散着的小衣和针线等物,眉间慢慢聚起了一丝柔和。
“没事,都已经过去了。”
痛苦已经过去,留给明天的,必然是幸福和满足。
这个傻姑娘,如果不是他问起,她是不是要隐瞒他一辈子?
虽然这段时间他已经确认红豆不是有意的,但到底被陷害才有了这个孩子,心里难免有个洞,怎么也填不满。
随遇安抬起头,眨掉眼角的湿润,突然想到:“你说你那晚,意识已经模糊,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我的房间?”
“嗯。”蔡红豆轻轻点头。
随遇安眉间闪过阴郁,片刻,他轻声道:“我知道了。”
他会好好查查的,看来那晚不止那两个贱人,有小动作的人还不少。
挂掉电话后,随遇安立即开始着手调查那件事,但因为当时在很远的旅游城市,随家在那边并没什么势力,加上已经过了两个多月,现在再去查,一下子也找不到什么线索。
着手开始调查时,他心里还紧张了会,也许马上他就知道蔡红豆家在哪儿,人长什么样子了。
他在迟疑,要不要去找她。
很快,他下了决定:找!听完蔡红豆的解释,他怎么忍心放纵她一个女孩独自面对这件事。
谁想,过了好几天,那边一点头绪也没有,他不可避免烦躁起来。
随遇安从没怀疑过蔡红豆说的话。
从蔡红豆不知道银行卡为何物,他便知道她家一定在很偏僻很避世的村子里,华国确实有这样落后的村子,所以他从没怀疑什么,也因此,很轻易接纳了蔡红豆偏古典的话音。
她说她去镇子上做帮工,他自动翻译为她进城做帮工,那个城必然不算发达,随遇安去的那个旅游城市周遭就有很多类似这种的小镇。
他哪里知道,他的女孩,跟他相隔整整两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