妁漓婉坐在马车里问道:“为何不骑龗煞,马车实在太慢。”
“我们抄近路,不会太慢,这空中最近有骨雕,我们还是避开些。”弑冥回答道。
“骨雕?为何我们来时没有?”妁漓婉疑惑地问道。
“是啊。”廖夜泊也有些奇怪,为何昨日他们要唤坐骑,夏至偏偏不让。
弑冥有些心虚,说道:“这空中的黑鸟乃是蚩魔堡的骨雕,我想兴许是弑瞳回去派来监视我们的,他们没得到神器,定不会罢休。”这骨雕闻得见弑冥身上的魔气,便不会攻击他,但是对于妁漓婉他们,定是以死相抵,若是遇到,便会暴露他的身份,而且坐马车可以挨时间,寒江雪能不能尽快到达皇陵,取得聚魂莲,那便是他的天命了。
“为何从未听过。”廖夜泊若有所思道。
“我也是近日才得知的,这骨雕喜食生肉,品性凶残,而且数量众多,与之硬抵,不如我们绕道而行。”弑冥说道。
妁漓婉听得连连点头道:“如此说来,倒还是夏至考虑得周全。”
“美人?你中了幻眠散,冒昧问一句,你做了何梦?”弑冥凑过头问道。
“夏至,你可知江雪?”妁漓婉望着眼前的妖冶的男子道。
“你是谁?为何得知我曾经的名讳?”弑冥做出惊讶的样子,“这名字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过。”
“我找到你了,十四年,我终于找到你了。”妁漓婉流着眼泪激动地抱住弑冥,道,“我是江琪,你可记得?”
弑冥装作微微一怔道:“你竟然是我主人,我也一直在找你。”“夏至,我一直以为那是梦,没想到有些竟会是真的,梦里我找到一个大师,我才知道你在这个世界成了夏至,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可好?”妁漓婉哭的眼睛通红,寻了十四年的它,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人。
“你们什么情况?婉妹妹,什么江琪?什么主人啊?”廖夜泊看着马车里拥抱着的两人道,这婉妹妹看样子是要和这夏至在一起了?那寒江雪该如何?
妁漓婉拉着廖夜泊说道:“没什么,夜泊哥哥,这是我的家人,很重要很重要的家人,从今以后,他便是我的兄弟。”
“兄弟?那便好。”廖夜泊也就放心了,寒江雪对妁漓婉的感情,他看在眼里,只是两人谁也不说,真怕他俩的缘分,就被这么给耽搁了。
“美人,我寻了你这么久,可不仅仅是为了认个姐姐。”弑冥挑挑眉,对着妁漓婉的耳朵说道,“你可是欠我救命之恩呢,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美人,是否该以身相许?”
“傻狗。”妁漓婉揉了揉弑冥的脑袋,往寒江雪身边挤了挤道:“以身相许不行,再说了,还不是我把你养大的嘛!这又做何算?”
“美人不愿意以身相许。”弑冥坐直身子,想了想道:“那我以身相许可好?”
“不好!”妁漓婉郁闷,这江雪两极分化也太严重了,以前的它像座冰山,现在的他怎么如此顽劣,简直就是天上的地下。她摇摇头,靠在寒江雪的身上,不再理他。
“夏公子,你和婉妹妹曾经认识?”廖夜泊好奇地问道。
弑冥看着妁漓婉,悄悄地对着廖夜泊的耳朵道:“那可不,她与我有娃娃亲,就是姑娘家嘛,害羞。”
“啊?”廖夜泊看着寒江雪,寒兄,这次我可帮不了你了。”
如归客栈的老板娘给他们找的马还算不错,是匹日行千里的好马。
弑冥伸出头看看天空,已经无一点黑色,应该是已经出了骨雕的区域,要不要告诉他们可以用坐骑了呢,他在心里盘算着,看着妁漓婉皱着的眉头,他还是决定叫醒他们。
“现在该安全了,我们骑坐骑便好。”弑冥说道。
“可以了吗?”妁漓婉睡得不安稳,弑冥一说话,她便醒了过来。她取出玲珑塔,转动一圈道:“龗煞出来,我需要你的帮助。龗煞听到她的话,便从玲珑塔飞出来,展了展身子。
“我可是没有坐骑,美人,我们一起可好?”弑冥挨过身道。
廖夜泊唤出白鹤道:“我们还是一起吧。”
“对啊,夏至,你和夜泊哥哥一块儿。”妁漓婉和廖夜泊把寒江雪扶到龗煞的背上,她坐在后面抱着寒江雪。
“美人,你扶得住他吗?那我怎么办?”弑冥道,话语里有些吃醋。
妁漓婉抱着寒江雪的腰,喊了一声:“走吧。”龗煞便扑扑翅膀飞到了空中。
“我们也走吧,再慢些,白鹤可追不上龗煞。”廖夜泊说道。
夜以继日,妁漓婉强忍着心里的不适,命令龗煞以最快的速度飞往孤州。
“我们不回妁家了,直接前往皇陵,我一点也感受不到他的气息。”妁漓婉回头对后面的两人说道。
“好!”廖夜泊答应道。
不过几日,他们已经到达孤州,城郊百余公里外,妁漓婉看到气势恢宏的皇陵立于一座岛上面,四面环水,岛便在湖中央。皇陵外围全用夯土筑成,形似覆斗,显得庄严稳重。陵园呈方形,陵园有许多殿堂、房屋等建筑,非常的繁华,只不过如此富丽堂皇的皇陵,竟没有看见一个守卫,不免有些令人生疑。
“快走啊龗煞,怎会停下来?”妁漓婉只顾着看皇陵,竟没发现龗煞已经在空中盘旋,再也不肯向前。
“婉妹妹!”廖夜泊过了一会儿才跟上他们。
“美人,这皇陵上空有场域,鸟都飞不进去一只的。”弑冥的话音刚落下,白鹤已经直直地坠落下去。
“龗煞接住他们。”妁漓婉喊道。
“不至于这么弱吧。”廖夜泊说道,白鹤虽比不上寒江雪的白熊和妁漓婉的龗煞,但是好歹也是花长山庄的灵兽。其实也不怪这白鹤,要怪只能怪这场域实在太强,就连龗煞在接住两人时,也有些力不从心,险些摔下去。
“进这皇陵竟会如此艰难,这可如何是好?”妁漓婉问道,“夜泊哥哥,你不是写了信给你师父,他还没给你回信?”
“莫不是被那骨雕给劫走了?”弑冥漫不经心地说道。
“怎会现在才说,你这只傻狗!”妁漓婉训斥道。
妁漓婉想了想道:“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硬闯皇陵,既然没有守卫,便不会与寒鼎国国君正面起冲突,你尽快重写一封信送到万寒盟,花长山庄和清风谷,让众主们知晓此事,有他们出面,这寒鼎国国君那边才好交代。”
“好。”廖夜泊蕴出一张信纸,凝神往纸上一抹,那信上出现许多字,再向着信吹一口气,那信变成一只蝴蝶,翩翩飞起来。
“夏至,你对这皇陵知晓多少,快说出来。”妁漓婉看着弑冥着急道。
弑冥拿着扇子扇了扇道:“据我所知,这皇陵建于……”
“说重点!”妁漓婉大吼,总觉得一路走来,这夏至似乎不想他们救寒江雪。
“我只知道这皇陵上空有场域,我们进不去的。”弑冥用手幻化出一只小鸟,一放飞手,那鸟便往岛上飞去,可才接近湖水上空,那鸟便掉了下去,更可怕的是,那鸟掉进了水里,冒了几个气泡混着白烟,然后就看不到了,这湖水应该不简单。
妁漓婉正在看着湖水发呆,水中却出现了寒江雪的样子,他被无数只手拉着,把他往湖水深处拉,他痛苦地呼喊着:“救我!妁漓婉!你救我!都是你把我害死的!”
“木头!”妁漓婉一步步靠近湖水,她伸出一只手,快要拉住他了,她说道:“你把手给我,我会救你的。”妁漓婉蹲下身,让她的手指距离湖水越来越近,就快要碰到他的手了。
“美人!”弑冥一把把她拉回来,“你在做甚?”
妁漓婉如梦初醒,她回过头,寒江雪正看着龗煞躺在地上,她刚刚是怎么了,这水有一股魔力,会让他们产生幻觉。她道:“我不知道,我好像见到寒江雪在水里,他让我救救他,我该如何做?”
“我找到一艘小船。”廖夜泊从远处走来,打断二人的对话,身后拉着一小艘木船。
“太好了!”妁漓婉道,“我去吧,这木船只容得下两人,我身子轻,又能使用玲珑塔,我去最合适不过。”
“不行!”弑冥拉着妁漓婉道,“这皇陵有进无出,皇陵是什么地方?历代国君逝后的安身墓,陪葬品成千上万,稀世珍宝不计其数,多少人想要得到,连守卫都没有,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不需要。你自己想想,里面会是何其凶险?”
妁漓婉用力一甩,她的手摆脱弑冥的禁锢,道:“那我能如何?他是为救我变成这样的,是我害了他!今日便是地府,我也要去闯闯。若你们还当我是朋友,便在河岸守着,这里可以看到对岸,若是我遭遇不测,那你们便去寻救兵,既然这是皇陵,国君定有办法相救。”
“既然是这样,为何不等众主回信。”廖夜泊说道,“我们听听众主如何说,便再做打算。”
“不行,我怕木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放心吧,就这么一段水路,能有什么危险?”
“那我去!”廖夜泊说道。
“夜泊哥哥,这小木船怎可能撑得住你两人?”妁漓婉扶着寒江雪道,“快。”
“好。”见说服不了妁漓婉,廖夜泊和弑冥也不再作声,帮她把寒江雪扶在了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