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朔身后,谥号为“平”,史称越平王。
后人以为,此谥号当与其平生两次亲征而战绩“一败一降”相关。
此回出征之先,蔚胄料到未必大捷,可也未料到会惨败至此——竟至全军覆灭!
所以当郑鸣哭告“愿身经百死以换我王康泰”时——在蔚胄看来简直屁话!
试问东越将士哪个不愿“百死以换君王康泰”,只是绝境死地,“百死求赎”都是奢望!
蔚胄冷眼睨视,见郑鸣伏在越王身上哭嚎不休,不免躁怒难安,幽幽道:
“早知今时,何必当初!”说罢也是万分悔恨——悔恨自己当初如何未能“死谏”到底!
当初,正是王军统将郑鸣力劝越王亲征,满朝臣子一半附议,一半反对。
附议者自是如郑鸣一般,轻敌心骄,又贪功心切;
而反对者那是都知道——自家这位君王实非帅才!
朝堂上争议许久,眼见素日里就甚能拿捏越王的郑鸣一党胜券在握。
蔚胄不得不联合宗亲,至信远在东极驻防的青鸢大将军,请他劝谏。
青鸢果然军中风范,行事果决而迅疾,接信后即连上三道奏疏——
一言:稍安勿躁,敌情有诡。
再言:切莫出兵,胜算难估。
最后一道快马加急:死生之地,切莫以私念误我将士!
与其说是三道奏章,不若说是三道谏书,只一天一夜间,千里驰骋,悉数摆上越王案头。
若说前两道奏章使越王亲征之意稍有动摇,那么最后一谏却是坚定了其执念!
越王狠掷青鸢的奏章,当庭咆哮,”何谓私念?何谓误我将士?将士是谁人之将士?领兵之将,率土之滨,莫不是都归本王麾下?他大将军行事未免……未免刚愎自用!自视太高!说到底,东越王族姓蔚而非姓青……”
而今,蔚胄持剑四顾,茫茫然回想出征前历历总总,仍觉刚愎自用者当属这位王上。
这位新君似乎总是在意想不到的时刻,生出意想不到的执念,从而缔造一种意想不到的结局。
譬如此回出征!应该是真正的意想不到的“结局”了!
话说这位新王承位不过两载,大婚未议,子嗣未延,倏忽间却落到这步天地……
蔚胄想来不禁仰天长叹——“莫不是天要绝我蔚室?!东越王族真要禅位青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