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召国太子之教训,东越诸臣对这位召国国师家的少主不是不猜忌的。只为先前有青鸿在,众人也不好非议太过,而现今青鸿即没了踪影,且诸事可疑,众人排外之心也愈加强烈。
林枫索性直言,“林某以为,以当下情形论,百里先生实不宜再滞留我东越驿馆,先生以为呢?”
百里荒更加窘然无措,“这个…自然…也有些道理……”他心知自己本就从属青鸿左右,青鸿即失,他亦失了倚傍,东越驿馆实无他存身之地。“只是……诸位将军……可有寻找鸿姑娘的线索?”
众人被问得面面相觑,帝都之大,局势之乱,寻一个人真好比大海捞针!还是蔚拓机巧应言,“她之前得罪了召太子,被其掳去也未可知!又或者她心急,自己寻去了庆霄殿也不是不能!”
“既如此说,我现在就去召国驿馆探个究竟!天子宫廷那边就有劳诸位将军再想想办法!若正宫无门,东宫之地或可一试。听闻那皇家太子颇慕贤才。”百里荒郑重叮嘱,说罢匆匆去了。
林柏被他一言点醒,望着其匆匆而去的背影,不由思绪翻涌:这位百里家少主到底是何居心?!
“看样子……他是真上心啊!”蔚拓也在一旁感叹,“倒像是个知恩图报的!或许这个还真的没有白救!几点碎银换一忠仆,不错不错!”话了见林柏又冷目飘来,忙转头顾看别处,禁言无声。
“你去收拾一下,现在就与我往东宫走一趟!”林柏令说。
蔚拓斜眼觑之,“与我说话?打便打了?一句道歉也无?好歹我也是王上封的主使……”话未了,见林柏跨步冲来,当即改口,“罢罢罢!无需道歉!听你调遣就是!只要你林参军解气就好!要是顺带解了当下危局,打死我都行!死谁手里不是死呢?瞪什么眼啊!我这不正起身吗?再急还能飞去?何况东宫肯不肯见还不知道呢……”蔚拓骂骂咧咧抹一把眉梢血迹,将站起身。
正这时,慕容荒又匆匆归来,入到正堂,惹得众人各有讶异,他亦是左右踌躇,半晌才道,“方才忘了……还有一事,想与诸位将军……且算是在下胡乱出主意罢!你们当我杞人忧天也好,当我庸人自扰也罢,姑且听之,若觉有用,可也不妨再多加思量,也算有个防备!”
林枫等人无不皱眉,彼此顾看,猜不透百里荒是故弄玄虚,还是真的要献甚么良策。
百里荒继续说,“是关乎楸夫人。想是……“他目光又飘过蔚拓,喏喏道,“想是楸夫人深居宫廷,有越王细心呵护,当昼夜无虞,四季安好。只是……诸位也知,世事总有难以料及之变故,人心总有难以企及之险恶,防患于未然,拒危于未发,方是保万全之根策!请恕在下直言,越王即得佳人……就不该……当不可使其擅离越地!尤是擅离宫廷!如此方可保其万全!仅此。”
百里荒又颔首致礼,重又看了眼蔚拓,才匆匆去了。留林枫等人继续紧锁眉头,面面相觑。
半晌,林枫才警醒,质疑着寻看众人,“这个百里先生……应该是知道些事情,却又不能直言?”
“是关乎楸夫人。”蔚拓言中关隘,想到临来时楸夫人曾亲审百里荒,遂将此事简言告以林柏,林柏又思及百里家谋地窥城之计,不觉心惊,“他们一定是查实了大瑶山之乱有异!看来百里家也绝非善类!若使百里启面见了天子,只怕……战事一触即发!青鸾及我等生死已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