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欧老二终于吃不动了,对着小粉团子道:“丫头,这菜式哪里淘换来的?这也太好吃了。”其实早在一听是冬月做的,宇文戟就知道是小团子手笔了,他慢慢地吃着小粉团子精心准备的菜肴,仿佛要把这个味道记进心里。
“好吃吗?很好吃吗?”小粉团子支楞着脑袋问。
诸葛寒点头称赞道:“这菜式就是斋楼有没有,今日得尝,难得啊。”
“要是开个店咋样?”小粉团子笑着问道。
“那当然好了,肯定客满。”诸葛寒道,接着他反应过来了,“小姐,要开个斋楼?”
“厨师我来培训,地方至少要和斋楼差不多大的,选好了告诉我一声,回头装饰的图纸我让紫英给您送过去。”歪着头想了一下,“老规矩还是我六,这次让曾祖父三,寒祖父一吧。”
宇文戟一听她又要操劳,手里筷子一停,小粉团子秒接着说:“我不掺和啊,寒祖父有事和祖父商量就行,厨师我让冬月去安排,她都明白。图纸清明前就画好了,晚上紫英就拿给您。”宇文戟睨了她一眼,小团子还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待到酒足饭饱后,菜品撤去,下人把茶端了上来,此时太阳渐渐落下,湖面上的清风吹得人心神愉悦。小粉团子拿着棋盘考着诸葛逸的密码算法。宇文阔和欧老二、诸葛寒回味着晚膳,聊着菜品的口感。宇文戟和夕云大师品着茶,看着小人鬼精鬼精地算计着诸葛逸。
夕云大师一摆手让人抬来了一个箱子,箱子放在几案上,夕云大师将它打开了,宇文父子一看全是银票。夕云大师对着宇文戟道:“今日侯爷生辰,小姐为表心意,将这二百一十八万两投赤羽军做军费。”听完这话,宇文阔宇文戟愣在当场。转头再看,小粉团子一脸得逞地看着被算计的想死的心都有了的诸葛逸,口里还叨叨念念地说:“基础不牢,趁我不在你偷懒了吧。”
宇文父子知道小粉团子有钱,可就这么扔进军费里了不就等于打水漂了,这些日子他们爷俩一直在朝堂上据理力争赤羽军的军费,宣德帝的推脱,兵部的冷眼,他们都不见怪了。这么一大笔钱如果加上每年拨付军费,至少三年赤羽军都会过得舒服,不愁军饷不愁补给,不用三年,哪怕只有一年,就能恢复到战前赤羽军最好的状态。
夕云低声道:“小姐的银钱全都在这了,她一分没留,还望两位侯爷不要推脱,伤了小姐的心。”宇文戟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小人,心里波涛汹涌。
小粉团子终于对诸葛逸放手了,笑着对着他说:“诸葛逸,我很感谢你建的皇都信息网,干的不错,回头你去找我师父,以后皇都的花楼你负责,要做到事无巨细,每三日给我个呈报,可以吗?缺人你就去山谷里挑,从绿色和黄色营里挑能用的,第一批三十人左右吧。”诸葛逸抱拳应了。
宇文澜跑到祖父身边,满脸神秘地对他说:“祖父,想不想看我送你的生辰礼物。”
“嗯?你还有?”宇文戟挑眉问道。
小人咧嘴一笑,回身向紫英招了下手。不久,紫英捧着一个长条礼盒走来,将盒子放下就退出去了。“诸葛逸,帮我打开”小粉团子招呼着诸葛逸帮忙。
待盒子打开,是一副裱好的画轴,夕云大师和诸葛逸轻轻把他展开,里面的背景是宣国的万里河山,夕阳的余晖落在山河上,映着一片鎏金般的眩光,图中一身姿清瘦,眉目清冷,手腕如玉骨,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他的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的斗篷随风飘逸。画侧的题字是:“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没有落款。
“山璟大师,丫头,你什么时候买的山璟大师的画?”欧老二惊叹道,“不可能啊,存世的我都知道啊,我现在拿这么多钱都买不到啊。可这笔法绝对是山璟大师的作品,不会错,丫头,你到底哪来的?”
“确实是山璟大师的画法,可他画山水多,不曾有人物面世啊!”夕云大师看完应和着。
“山璟?老寒,是那个画画的吗?”宇文阔嚷道,“得有小三十年了吧,当时老子在前线杀敌,银钱上捉襟见肘的,整个皇都都在抢那家伙的画,一幅难求,多少银子来着?我当年就说这钱要是充了军费,得护多少江山,却便宜那小子了。”
“是,当时轰动皇都,不过好像两年后就人间消失了,有传言江郎才尽,也有说岁数大了离世了。”诸葛寒应着。
“他活着好着呢,一直都好好的,你们再说我急了。”小粉团子冷脸了。
“诶?小姐认识?这画你从他手里买的?”诸葛寒诧异道。
“是啊,你那里搞到的,还有没有,殴祖父手里有钱,能不能卖给我。”欧老二讨好地说。
“他很好,没有江郎才尽,也没多大的岁数,曾祖父,他的画钱,最后兜兜转转还是入了您的军费。”小粉团子站在水榭里,受伤的右手被挂在脖子上,左手负背,朗声地说。她站的很直,仿佛要把天顶起来一样。
“澜儿!”完全沉浸在这幅画的震撼里的宇文戟轻声呼唤小粉团子。
小人刚到身边,就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一直搂着没有说话。这幅画真的是他当年的样子,他辞别母亲前往南境时的样子,他从小学习,擅长打仗,并不代表他喜欢打仗,有些事是责任、是不得不扛在肩上的使命。
他守不住山河,他身后的国要破,他背后的家要亡。
夕云大师眼前一闪,全明白了,做了个手势,悄悄地带着一众撤出了水榭,在湖边站定,凝神看着水榭里祖孙俩。
小人就任由着他搂着他,后来没伤的小手慢慢地拍着他的后背,慢慢地说:“祖父,我一直没有家,直到这一世遇见您,我才欢喜的知道我也有家了。您若不嫌弃,一直陪着我可好?我愿守着您,也替您守护好您想要守着的山河,您想要护着的众生。”
“澜儿!”宇文戟哽咽道。
“祖父,生辰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