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七日,宇文戟归朝,金銮殿上宣德帝震怒他在南境的优柔寡断,造成赤羽军并未按兵部李质的期限,而是晚了一个月才收回失地,造成了宣国的经济损失,特此罚镇南侯宇文戟三年俸禄,降为镇南侯世子回府闭门思过,赤羽军暂由李质代管。
老狐狸孟阙看着如今的宣德帝,心里真是很难形容,前些年还有些明君的样子,这几年真是自我膨胀,糊涂车子一个,让人无法形容。宇文家没有后嗣,仅有一女,还是个失语之人,他们爷俩就没有谋反的意义,你跟宇文家较什么劲,人家父子给你镇守南境不香吗?你收人家兵权,你以为南楚能怕李质吗?糊涂!
宇文戟一如既往的清冷,在金殿上告了罪,下殿回府思过去了。
诸葛寒在镇南侯府门口等候迎接宇文戟,见他下马,马上迎了上来,向他行了礼,道:“侯爷,老侯爷和小姐在凝辉堂等着您呢。”
宇文戟迈步往里走,在凝辉堂门口,他见到了父亲和身边长高了小团子,爷俩眼巴巴地看着他。他朝小人张了张嘴,无声地喊了句:“澜儿。”只见一道水蓝色的小身影直接冲进了他怀里,他半蹲着搂着她,似乎要把她融入到身体里。一声娇滴滴地声音:“祖父,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宇文戟上上下下地看着孩子,她长高了,现在不是抱他大腿的小团子了,她已经到他的腰了,可他还是觉得她好小啊,将小人抱起才发现她身上太瘦了,她除了长个,几乎和之前一样重,这显得她更瘦了,轻轻抬起她的手,手铃竟然松松垮垮地垂在手腕上,他看着她瘦成了这个样子,心都快疼死了。他知道她一定在忙,否则他不可能顺利到皇都,他能看到诸葛逸有多忙,围着他的夜麒有多紧张,但这一路上几乎都是太平无事。
小姑娘搂着他的脖子,把脸和他的脸贴在一起蹭好久,然后眉开眼笑地看着他。他实在不忍说她,就抱着不撒手,爷孙俩就这么笑着看着对方,在小姑娘眼里什么都不如祖父重要,在宇文戟眼里什么世子不世子的,都没有小团子重要。
宇文阔看他俩是忘了自己了,忍不住咳了一声,宇文戟抬眼看见父亲,把小姑娘轻轻放在侧位的椅子上,说:“好好坐着,祖父去拜见曾祖父了。”小姑娘笑眯眯地点着头。
一掀袍袖向主位的宇文阔跪了下来:“儿子,请父亲安,儿子回来了。儿子不孝,未能保住赤羽军,请父亲家法责罚。”
“行了,不赖你,赶紧起来。澜儿还没吃饭呢,一直等着你,走,去花厅,今天是澜儿准备的接风宴。”宇文阔搀起儿子就抬腿往外走。宇文戟把旁边的小姑娘抱起来了,轻声哄着她说:“祖父回来了,好好陪你吃饭,咱们长点肉可好?”小姑娘趴在他肩膀上,软糯糯地答道:“我一直好好吃饭了,可是不长肉,曾祖父可发愁了。我今天答应您,我多吃一碗饭。”
三人进了花厅,众人都在等候了,没人把宣德帝的那套话当回事,欢声笑语地大肆庆祝了一番,宇文戟还是让小姑娘自己吃饭了,但时不时地就给她夹菜,不一会儿小姑娘面前碗里肉菜就把她的小脸挡住了,她就拿着筷子美哒哒的吃。
宇文戟当着小姑娘的面,特意对诸葛逸和哥丹威致了谢,惊的俩人立马起身行了礼。宇文阔对儿子归来甚是高兴,直接豪横地说了:“什么侯爷,世子的,都是狗屁。”让小姑娘笑倒在宇文戟怀里了。众人看着好久没有这个高兴的小姑娘,都替她高兴,这将近两年的时间,小姑娘过得太苦了。
晚上,宇文戟送她回房,因为她大了,祖父只送她到闺房的门口,不再进门了。这让小姑娘好不舍,她在门口磨叽了很久才进去。
送完孩子,宇文戟去了父亲的书房,对着宇文阔几人行礼道:“父亲,大师、军师,我想知道这两年,这孩子是怎么过的,请如实告知。”三人对视一眼,叹了口气,自知瞒是瞒不住的,依次说了,这一说就是一宿,直到东方渐白。临走前宇文戟是震撼的,回来带给他的震撼太大了,他几乎接不住,无论是南楚大司马,还是荣国公。其实这三人知道的也都是各自负责的部分,实在是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互相沟通,这一晚上四人皆震惊。这孩子一人把宣国南楚全给挑了,而是所有的目的,只为保祖父,保镇南侯府。
之后的日子,宇文戟陪她陪的彻底,让小姑娘高兴的不行。直到诸葛逸来了,她从祖父书房里退了出来,两人去了水榭,在南楚损失了一名夜麒,这让宇文澜沉默了很久,她让诸葛逸在青云寺找一块地,明日安葬,她不到不许动土。
第二日一早她没用早膳带着夕云出发了,宇文戟闭门思过,不能出门,宇文阔上朝去了。答应宇文戟午后回的,但他们没回,因陪着一起去的是哥丹威、诸葛逸及二十名宇文戟的亲卫夜麒,让父子俩觉得是耽搁了。
夕阳西下,哥丹威护着抱着宇文澜的夕云冲回了镇南侯府,哥丹威驾着轻功抓起正在和宇文阔说话的欧老二就进了宇文澜的闺房,待宇文父子冲进来的时候,看见躺在床上的小姑娘嘴角渗出的血,衣裙被血染了,身上全是土,手指血泥都分不出来。宇文戟怒问:“怎么回事?”
夕云根本说不出话,哥丹威也是急着看欧老二,就在宇文戟要再发怒的时候,诸葛逸冲了进来,“侯爷,潜在南楚的夜麒牺牲了一名,公子已经通知撤离了,但实在是潜的太深了,没撤出来。昨天回来的人带回了骨灰。公子昨晚让我找个安葬地方,今天公子执意亲自挖坟,安葬完,在马车上,公子吐血了。”诸葛逸跪在地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