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朗真的不出来了,一众小弟求着各家的家长递了帖子,也没能敲开镇南侯府的大门。吓得一众小弟几乎觉得自家老大被揍死了。
在书房里听着诸葛逸和哥丹威汇报的小公子,写了几个密信,递给哥丹威道:“发给药王谷,让他参详吧,我看没大事,就让他弄吧。”然后冲着诸葛逸道:“萧云修的那边不用派人了,他知道怎么做了,并且来了帮手,你安排一下,我要见他一面,把咱们的人尽量撤回来。”
宇文戟看她这样,有点奇怪,抬眼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待两人走了,小姑娘走过来躺在榻上道:“祖父,给我揉揉。”宇文戟坐到榻上,揉着头道:“最近疼了?”小姑娘赖皮道:“没有,就是祖父揉着舒服,我想歇着。”
“知道累了?不去飘香楼折腾了?”宇文戟问道。“哈哈,歇几天再去,那群傻子还挺好玩的。我觉得徐补之也是倒霉,遇到我了,那天也是没看黄历。不过他真是坑爹,这几天御史没少参吧?”小姑娘笑着说。
“听说被陛下骂惨了。”宇文戟笑道,这孩子哪来的话,坑爹,可不就是坑爹吗?
“祖父,我要把给萧云修的人撤回来了,他的帮手来了,我不知道对方底细,要是道不同就不合作了。各干各的吧,您说行吗?”小姑娘道。
“怎么?信不过那小子?”宇文戟有点惊讶,这孩子要是信不过,怕是有事了,毕竟这父子知道的事太多了。
“没有,他可以的。我是担心彼此的手段不一样,不好合作。再加上,我又不是他的幕僚,我可不想听他安排我做事。晚上我得去见他一面,说清楚。”小姑娘说的很坦诚。宇文戟也知道,她招兵买马,但她不听命于人。
是夜,哥丹威继续带着小公子潜进睿王府了,书房里见了萧云修。
“怎么,有什么急事找我?”萧云修率先说了。
小公子进屋坐下道:“没急事,我看你这边差不多了,我想把我的人要回去了。”
萧云修一愣,他这话没毛病,可是,怎么有点不舒服呢?“可是我有什么错处?”忙问道。
小公子一愣,想了一下,笑了:“我说,你不会不给了吧?这也忒强盗了吧?”
萧云修面上一红,有些尴尬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跟你挺好的,怎么你就要撤人了。”
“因为你已经干起来了啊,你的人也来了,我还跟着瞎掺和啥啊?之前你有点乱,最近几件事干得挺果断的,没我事了啊。”小公子笑道。
萧云修不想跟他分开,特别不想,耍赖道:“我能不给吗?”小公子歪着头想了想,道:“什么意思?抢我的人?”
萧云修劲也上来了,耍着混道:“我用惯了,我不给。”小公子看他这般无赖,瞬间眼睛就大了,一股火就上来了,冷声道:“睿王爷,那您就试试,您看看您以后还见不见得到他们几个。”说完起身就往外走。
萧云修听他喊他睿王,心里就凉了,自打父王兄长没了,唯一的温暖就来自他,他连酒楼里不认识的翰林都管,却要抛了自己。还有没了他,再没有和那孩子的牵绊了,连一句“养着”都听不见了。
就在小公子拉开半扇门的一瞬,身后“哐当”一声,萧云修直接从轮椅上摔到了地上,伸手就往门这边爬来。小公子一愣,紧忙扶着他道:“你疯了,伤自己干嘛?”
“你不能走,父王哥哥都走了,你不能再抛下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萧云修说的很急,他抓着小公子的手,紧到捏疼了他。他脸色越来越白,大口喘着气,小公子这才觉得不对,低喊一声:“哥丹威,进来。”
哥丹威进来的时候,萧云修已经晕了,只能将他安置在书房的榻上,小公子这才发现,他的手仍旧撤不出来。“叫陶能把欧朝俊喊来,快!”
欧朝俊来的很快,进门一见,愣了一下,马上救治萧云修。小公子尽量给欧朝俊腾出地方,他站的地方很碍事,但他的手死活拽不出来。欧朝俊看了一眼道:“没事。”行了针,也给他喂了两粒丸药,欧朝俊低语:“他没有外面看得那么好,毒虽封在腿上,一直都没休息过,也是熬的快干了。我爹虽用了你的血,但他内力太盛,内力与毒一直抗着。他以前开朗惯了,又不是长子,几乎没有自己的人,这府里可不是你府上那么单纯。如果方便,二叔借我用用,他的毒厉害了,我怕等他想解的时候,这两条腿就废了。”
小公子看着昏厥的萧云修,心里有点疼,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他只想护着他想护着的人,可这人他怎么会有点放不下呢?是舍不得那半身血吗?他不明白了。
小公子一直被他抓着,一直坐在榻边,直到东方泛白。萧云修醒了,一睁眼看见顾朗隔着面具看着自己,他眼睛里有心疼还有不解,他就愣愣地看着自己。“你没走?”萧云修问。顾朗听着他问话,低头看了自己被他死攥着的手,叹了口气道:“你没让我走。”萧云修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看到自己攥着他的手,一松,映入眼帘的是一只被抓的青紫的手。
“我......”萧云修没想到会是这样,也说不出来了。
“没事,我的人你继续用吧,有什么难处让陶能找我,昨晚我也是草率了,害你晕了一场,对不住了。好好养着吧,你要图的事,没个好身体也做不来的。”小公子抬头看了窗外接着道,“我得赶紧回去了,出来太长了,祖父估计急了。”
小公子起身刚走到门口,萧云修问:“你还会再来吗?”小公子停了一下,点了下头。走了。哥丹威传信回去了,告诉世子爷睿王晕倒了,公子陪着来着。
宇文戟一宿没睡,萧云修存了什么心思他知道了,他怎么可能放心。他一直等一直等,直到东方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