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一看,懵了,还能这样?“老卫,什么啊这是?”小公子问。卫学林也懵了,转头问一众人,全是公子哥,哪里懂这个,都愣了。齐俊抬眼看了道:“是户部侍郎家的,杜郡主的丫鬟,听说她从荣国公府出嫁给户部侍郎那个瘫了的儿子王怀后,备受王家挤兑,这半年一直在花想容门口到处截取货的人,求人家让给她。听说每个月不买回去一样新出的,就要挨打。”
小公子从楼上望下去,杜梦蝶,真是孽缘,叶文成你的瓜涝我还吃不完了。打了个响指,示意侍卫上楼。然后喝着参汤,不再说话了,侍卫把胭脂呈上来了。小公子拿着胭脂,看着包装,点了点头。
“请问顾公子在里面吗?夫人我想求公子一事,烦请通禀一下。”门外传来一句女声。
“什么情况?这还追上来了?”卫学林怒道。
小公子一笑,道:“让她侯着,叫茶楼的人搬个屏风挡在门口。”
很快茶楼就把屏风搬在雅室门口了,挡住了雅室里一众子弟。小公子道:“这位夫人,有什么事就说吧。”齐俊等人一看他做事,就喜欢的不行,这样一点毛病挑不出来,敞着门,隔着屏风,要多规矩有多规矩。
“顾公子,我想求您手上的胭脂。实在是有难言之隐,才出此下策,请公子莫要计较。”
“您可是王家夫人?原来明珠公主府上郡主?”小公子问道。
杜梦蝶心中一喜,很多年没人提她是明珠公主府上的郡主了,这人认识她或者认识母亲,那就太好了:“是,我是梦蝶郡主。”
“您请回吧,这胭脂就是扔了,也不能给你。”小公子冷声道。
杜梦蝶一惊,脱口而出:“为什么?”
小公子笑道:“哈哈哈,有意思啊!这皇都的贵人真是多忘事啊!”
一众人:“........”
卫学林蒙着圈道:“怎么了?”
小公子也不搭理他,接着冷声道:“这胭脂是我买给镇南侯府里宇文澜小姐的,郡主,您配肖想吗?”
杜梦蝶一愣,小弟们也愣了,但齐俊几个是知道的,当年杜梦蝶在太后寿宴上把个病娇的宇文小姐差点整死,全皇都世家的女眷全都当场见证了啊!
“你......,放肆,谁许你这么对本郡主说话的!”杜梦蝶怒喊道。
卫学林见顾朗小公子眼神已经冷透了,对着屏风说:“来人,去王大人家,让人把这位夫人接走。”然后转头对着顾朗道:“你别气,咱们换地方,飘香楼,今我请。”
齐俊也跟着说:“是啊,本来高兴的事,别往心里去,走,听学林的,咱们去飘香楼。”
小公子怒道:“不吃了,气饱了。”
对着侍卫喊道:“去给爷把赌坊的局开了,小爷今天我要大杀四方,大爷的,欺负了我家小姐,还敢跟我要东西,哪来的脸!”说完迈步就出去了,一众小弟追着就往外走,愣是没跟上,他一个飞身上了马车,走了。
卫学林看着齐俊,齐俊看着卫学林,这位爷这次是真急了。卫学林能跟着去,但齐俊不行,他不能去赌坊啊!一众小弟跑出来才发现顾祖宗发怒走了,对杜梦蝶恨的啊!
卫学林拦住了大家道:“今他不痛快,别招他了,我去看看,要是没事我给他送回府。先散了吧。”
等卫学林陪着顾祖宗回到侯府的时候,小公子已在赌坊赢了七百两银子了,在侯府门口,他对着卫学林道:“老卫,这赌坊啊,还是少来,最好别来,不好!”
马车上华国公:“.......”你是赢了钱,再说这话还有用吗?这孩子真狗啊!
小公子一回侯府,就去了书房,一进门全在,还都怒目瞪着他。小公子在府外的气焰,秒没,走到厅中老老实实地跪了。
宇文戟“哼”了一声,道:“舍得回来了,大杀四方,战果如何啊?”
小姑娘低着头,小声道:“赢了七百两。”
宇文戟拿她是真没辙,黑着脸道:“你先起来。”小姑娘一听就知道祖父心疼自己,秒没事了,蹦起来,就把手腕伸给祖父了。笑眯眯地说:“其实不是为了赌,就是去探了一下。要没这事,我也不好跑去赌坊啊!去了也不能空手而归吧,顺道就小赢了几把,我这叫贼不走空。”
“噗!”正喝茶运气的曾祖父,一口茶喷了。
“宇文澜,闭嘴,你欠揍是吧?”宇文戟怒喊。小姑娘小手把嘴一捂,紧忙躲到曾祖父身后了。
夕云、诸葛寒看着这一幕,真觉得只要这孩子在家,这府里是真热闹,她不在的那几年实在是太安静了。没有她,这府里待着可真没意思啊!
萧云修在王府里听着侍卫的回禀,才知道那孩子当年被杜梦蝶那样地蹂躏过,才知道那么个小团子愣是砸折两根手指都没让太后抓到镇南侯府的错处。再听到小公子气到赌场发泄去了,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你啊,能力超绝,却过得如此纨绔,可怎么好啊?”
晚间礼部尚书府书房里,齐瑄对着儿子道:“你最近可觉得荒废了?”齐俊回道:“儿子最近在外面多,对学业是荒废了,请父亲责罚。”
齐瑄摇了摇头:“那孩子确实是块璞玉,可惜进不了仕途,你莫要把自己耽误了。”
齐俊:“他的见解不俗,虽顽劣但心智极好,儿子跟他不到数月,却觉得学了不少东西。至今都忘不了他说的,学问只分高低,不分贵贱。那日在飘香楼,儿子早就看见徐补之欺负人了,这么多年皇都这样的事多了去了,可就无一人出头,连御史第二日都不曾参奏过。可他就那么大咧咧地把这事闹出来了,儿子佩服。父亲,他让儿子看见了什么是真!儿子只恨自己年长与他,若是能于他同龄,还能跟他更亲近些。”
齐瑄望着儿子,当时他在场,他看着那孩子嬉笑怒骂地将徐彻父子踩在脚下,把这些年盖在倾轧的官场、冷漠的人心上的遮羞布给掀了,还是当着他们这些朝中重臣的面。那天在饭桌上,他突然有了刚入仕时,众同僚聚会时才有的痛快和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