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48章 北贤王(二)(1 / 1)温温柠檬茶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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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瑄:“.......”他有心息事宁人,可这孩子就这么当街喊出来了。怎么也不能不了了之了。他翻译了。

匈奴军士均愣了,确实是没听说过这样的事啊,道歉是什么鬼?给小稚子道歉?什么啊这是?但还是去了一个军士,汇报去了。其实不用他回禀,车里的人看的清楚,他一直在观察这个面具少年,从他见刀尖相对时,就从心底欣赏这孩子,临危不乱,处事不惊!见他一句轻语就唬住了自己的亲卫,不由地被他的气势震住了。

北贤王是个爽快的,举手就把车帘掀了,直面小公子。小公子一见他,眼前一闪。和他想象的很像,虽然坐着也能看出是个和祖父身形差不多的五十左右的中年男人,他比祖父更宽阔一些。草原粗犷汉子,浓黑的眉毛下长着一双锐利有神的眼睛,浓眉方脸,相貌威严。他身穿一件黑色的蒙古袍,头发是编了草原特有的多辫。

北贤王见小公子在打量他,他也看着这个孩子,身形极单薄,看着也就十二、三岁,带着小面具,见不到脸,但眼睛极亮,望过去似乎被他如深潭一样的眼睛吸进去。齐瑄是认识他的,他们刚才的对话虽然声音不大,但自己有内力,听的清楚。

北贤王冷声道:“你让本王道歉?”他说的宣国话,很正宗。

小公子歪着头,看着他问道:“不该吗?”

北贤王一愣,他本想把他吓退,没想到他不怕。齐瑄被这两人的对话吓死了,这孩子要是在他面前被伤了,怎么和镇南侯府和顾府交代,这孩子太吓人了。

“你觉得你能让本王道歉吗?”北贤王厉声道。

小公子听完,笑了,对着齐瑄道:“齐伯父,我下面说的,再帮我翻译一下吧。”接着他对着北贤王道:“王爷怕是在匈奴太久了吧?若是我等众人在宣国皇都的玄武大街上,任由别国军士将自家稚子乱蹄踩死,不等武将出征,我等今日就自刎谢罪了吧,实在是对不起祖宗。”

待他说完,在玄武大街上的官员、世家、子弟、百姓均为一震,是啊,在自己家门口,保不住一个三岁娃娃,还活着,哪来的脸?赶来的宇文父子在人群里,看着他一人硬刚着北贤王,心惊不已。宇文戟听她说完,心中一震,这孩子啊。隐在茶楼里的萧云修和风遥,本来是观察北贤王的,没想到赶上了这一出,风遥刚才见了尖刀都要冲下去救人了,现在听他这么说,内心激情澎拜。就是匈奴军士听完齐瑄的翻译,也觉得这话有道理了。

北贤王一听,这孩子的心胸,可比皇城那位要大多了。谁家的孩子,养的这么好啊!北贤王笑道:“娃娃!我要是就不道歉呢!”

小公子也是一笑后,朗声道:“您是使节,不能伤您,那您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吧,我今日祭了祖宗,护不住稚子,绝不独活!”仰着头,立在当街,对视着北贤王。

开始众人听着他道,都是一惊,接着在他身后陆陆续续的站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齐瑄一直站在他身侧,他内心的震撼带着他的身体在颤抖,多年的外事的沟通,他的激情他的信念都淹没在岁月里了,此刻,他被点燃了。华国公走到小公子身边,搂着他道:“有卫祖父呢,轮不到你!”闪身站在他前面了。

北贤王想到会和这孩子斗法,更没想到仅仅几句话,他竟将所有人煽动了,连生如蝼蚁的百姓都愿意赴死了。北贤王望着那孩子,小公子仍旧是一派云淡风轻,他站在街上毫无惧意,对身后的一众人并不依赖,就一个人独自于世。突然他见一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站在他身后,轻扶他的后背,这孩子嘴角一翘,才有了一丝仰仗之意。

北贤王道:“娃娃,上前来,让本王看看。”小公子冲那男人点了下头,走过来了,他走的很轻松,还噙着笑。北贤王咳了一声,众军士抽刀列了阵,众人皆是一惊,“老大,别去!”是卫学林颤抖的喊声。

小公子仿佛没听到一样,毫无迟疑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他瘦弱不堪,却如同磨砺的利剑,无坚不摧,步步向前。匈奴的军士的尖刀近在咫尺,却阻挡不住他,对着他的尖刀开始颤抖,不断后退,直至他将他们逼到了北贤王的车马跟前。

北贤王内心波澜壮阔,这孩子竟然无所畏惧,这等意志绝非凡人啊!他问道:“娃娃,你是谁家的?”

小公子笑答:“镇南侯府,顾朗!”

北贤王点了点头,对着华国公道:“华国公,本王,上次来宣国还是三十年前,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贵国竟出了这等人物!好啊!”他起身下了马车,站在顾朗面前道:“既然你让本王道歉,那本王就道歉了!”说完,他对着玄武大街的一众人深鞠一礼,道:“本王车马扰了贵国的小稚子,本王再此赔礼了!”接着他对着那个抽到军士道:“回行馆自去领罚吧!”

转头对着小公子道:“可行?”

小公子一笑,给他行个礼。转身走到队前,摆了摆手,慢慢地众人散到了两旁。齐瑄走到车队前安排了几句,车队继续前行。车马刚一动,只听北贤王道:“顾朗,本王记得你了。”小公子听完,嘴角一扯道:“王爷,我也记得您了。”

车马走了,众人只听到马车里,这位草原王爷爽朗的笑声。

华国公一把抓住宇文戟的手,颤着声道:“世子,今日咱们一定要不醉不休,走,老夫请客,多年没这么痛快过了。”一众小辈冲到顾朗面前,围着他又叫又喊,卫学林又哭又笑地叨叨着:“你总这样,你总这样,你吓死我了。”

茶楼里风遥满脸是泪,望着萧云修道:“他到底是谁?他怎么能活得这么肆意妄为,这么坦荡,这么痛快!”

萧云修望着窗外,他们父子与匈奴争斗多年,却从没今日这般的痛快,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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