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少妇陪着她又自顾自地聊了聊皇都贵妇间的趣味,小姑娘就是听着,遇见没听过的还会轻拍一下她俩的手,两人也是默契,就细致的给她讲解。孟老夫人见她们三人还是小时候心性,不免莞尔。
喝了茶,众人引着她去花园赏花了。宇文澜一到花园,银凤纱随着她走动映着周围的色彩,如梦如幻,看的女眷们一阵阵地惊叹。孟老夫人笑道:“这么多年了,这银凤纱只有你能衬着住。你母妃当年也穿过一次,不及你的风采。”小姑娘羞红了小脸。
众人溜达到了水亭处,与男宾的水榭隔水相望。孟府安排了流觞曲水宴席,因睿王府尊贵,专门僻了水亭给她用膳,其余府的女眷在亭外下首顺水而座。丁氏母女坐在了偏后的下首,本就无她们的座,是硬塞的。
柳氏为宇文澜布了菜,小姑娘拉她坐在身侧的位子了,紫英道:“孟夫人于王妃有大恩,王妃不敢劳动夫人的。”小姑娘拉着柳氏笑着,为她倒了酒,这一举动让柳氏在皇都女眷圈里彻底荣耀了一把。
宴席行至一半,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飘来几朵白云,一阵一阵地遮了日,忽明忽暗之间,流觞下首的丁氏母女被众女眷盯着看了好久,丁王氏见众人看的都是她们的流云锦做成披锦,不免有些得意。丁慧心却从众人探究的眼神里察觉了不对劲,不免有些担心,可她是找云裳私服最好的裁缝修改的,不会不好啊!
慢慢地贵妇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是流云锦吧?”“是,看着应该是夜光流云锦!”“什么看着是,就是!镇南侯府,百年侯府,别说夜光了,就是金光都能搞到。”
“可不,侯爷世子惜她如命,大婚差点儿把侯府当嫁妆送了,三天回门,嫁妆围着皇都还没转完呢。哈哈,也是咱们宣国最大场面的嫁女了。”“是啊,这孩子当得起,这么弱,为了宣国愣是对上了北狄郡主,我家老爷就说到底是镇南侯府的出身啊!”“是啊!可我怎么听说这一匹夜光流云锦就做了一身衣服啊!哪来的披锦啊!”
“你们什么眼神,这还看不出来啊,这是那身改的啊!流云锦不穿了也不能改啊,你们看这折色都不一个方向了,真是东施效颦,别看了污了眼。”华国公府的女眷突然大声地敞亮地说出来了。小姑娘一抬眼,嘿,老卫他娘!怪不得他那么没心没肺!
“那么好的一身流云锦改了?”一个不明所以的夫人问道,小姑娘一笑,苏明莆的娘亲,有意思,这堆纨绔是真随啊!晏夫人也是个忍不了的,轻声道:“改,咱们改过衣?你可别露怯了。”苏夫人笑道:“就是没改过才问问嘛!”一众人全笑了。
丁慧心才明白,她干了什么,流云锦居然是有折色方向的,为了拼出方向一匹才出一身衣裙,而这夜光流云锦只有宇文澜有。她是不会改衣的,那么只有自己能改,现在满皇都的女眷都知道她拿宇文澜的衣裙改了披锦,这......这是要社死啊!
“丁姑娘,你这披锦是睿王妃送你的吗?她怎么能给你拿旧衣改制送人呢?”身形稍胖的雷夫人好心地问道。她今日也只配坐在下首,她和丁王氏聊了一会儿还觉得挺投缘的呢。水亭里宇文澜心里大赞雷小胖亲娘,太给力了,终于引入正题了,这帮女眷说的太隐晦了,太需要这么一位大傻子了。
“什么?睿王妃改了旧衣送睿王府表亲?”一个女子惊声喊出。整个流水席一片哗然。孟府嬷嬷低声道:“不可放肆!”“送了旧衣就说旧衣,吓唬我们做什么?”那女子不服地说。孟相夫人冷着脸,看着一众人。小姑娘似乎没明白她们在说什么?摇了手铃,望着紫英。紫英小声道:“王妃,是那件扔了的流云锦,不知怎么到表小姐的身上了。众夫人发现了,这会儿闹起来了。”
紫英虽是小声,但因为安静众人都听见了。小姑娘一看丁氏母女,急摇了铃,紫英紧忙从斜挎着小包里掏出了炭笔和小本,小姑娘紧忙写了几句话递给她。紫英跪在地上低声道:“王妃,不可啊!让侯爷知道了,会生气的啊!”孟老夫人道:“紫英,递给我看看。”见紫英不给,孟老夫人沉声道:“你若还念我在皇城护着她的事,就递给我!”
紫英被迫递过去了,孟老夫人一看:去将我的流云锦都拿出来送给她们,那件旧衣是坏了才丢弃的,怎么会被改!快去拿,别再惹事了,王府不可留此名声。
孟老夫人眼眶一红,颤声道:“我带你两次进皇城,你两次受辱受伤,幸你祖父庇护,如今去了王府,我以为你过得好,怎么又是这样。孩子,你还要受多少委屈?你祖父既让你尊我一声祖母,我断不能让你委屈了。”
孟老夫人将此本递给齐夫人王婉婷,怒道:“来人,去请睿王、镇南侯世子、相爷过来,再去把刑部晏大人和京兆尹请过来!睿王妃是你们可以辱没的吗?吃了熊心豹胆了吗?”
众夫人从未见孟相夫人发过火,就是儿媳几人也没见过,全都站了起来,立着院中。雷胖子的亲娘不怕死地递话道:“这内宅之事怎么好劳动刑部、京兆尹?”孟相夫人被她气笑了都,冷声道:“雷夫人,你怕是没再皇都待过吧,皇都里就是扔了的东西也是主人家的,怎可偷来私用!”
丁氏母女瞬间石化!她扔了,不能捡?这么好的东西只能扔?不对,王府是有专人收拾的,下人只能收主子赏的,确实没有一个下人敢捡主子不要的。难道这捡的是偷?
孟夫人搂着眼圈微红的小姑娘,面沉如水,看着这孩子又受了辱,还在自己家中,不禁眼圈也红了。孟相到时,见老妻面色不好还要哭,瞬间不淡定了,问道:“这是怎么了?”孟老夫人冷眼看了一眼孟相道:“妾身抓了贼盗,麻烦老爷给审审。这孩子我两次都没护好,老爷一直说愧对镇南侯,如今在咱们府上,妾身就依仗老爷护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