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皇后惊喊道,“周生敬实你拥兵闯宫谋逆,还敢谋杀皇子,来人将周生敬实拿下!”
大殿上冲进来了皇家亲卫鬼面军士,直面二皇子的御林军,双方对峙。萧云修将正要探头看热闹的小姑娘,往怀里塞了塞,将她护的更紧了。宇文戟扫了一眼,突然觉得幸亏是嫁进了睿王府,若是其他各府此刻必是独自在女眷席,到时风险全然未知,如今在萧云修怀里,好歹能护她一二。
宣德帝眯着眼看着二皇子,低沉着声道:“你今日倒是胆子大了些,让朕刮目相看了。太子有德无德,朕自会辨,不劳你操心了,下去吧!”二皇子一愣,接着笑道:“父皇,自古起兵的有一句话就撤了的吗?父皇以为儿臣是窝囊的宇文戟吗?您一句话就能把他的兵权收了?哈哈哈”
一石惊起千层浪,众大臣心里都是翻江倒海,是啊,为你将南楚打平稳了,你给人家把兵权撤了。萧云修怎么也压不住小姑娘,她抬着头看了一眼被怼的宣德帝,接着又看向二皇子。小姑娘脸色惨白,将头靠在萧云修身上,无力地闭上眼。萧云修搂着她,拿内力护着她。
“朕是见宇文父子征战多年,让他们回皇都休养。既然今日你也把话挑明,撤了兵,朕既往不咎,你继续是朕的二皇子,若不撤,大殿之上都是证人,你就是谋逆大罪!”宣德帝厉声道。
“来人,给我全部拿下!”周生敬实怒吼道,他反击了,本就无路可退,哪里来的既往不咎。兵士们听令就冲向了御台,与皇家鬼面亲卫打了起来。庞忠护着宣德帝,皇后惊的几乎晕厥趴到了地上,内侍们四散奔逃。宇文澜虽然病娇,但容貌实在是太盛了,站在睿王席前拿刀举着的禁军色心骤起,举着刀要挑了她的衣衫,尚未向前,就见一支筷子从他哽嗓咽喉直插而入,倒地死了。
各府女眷全部缩到了一块儿,哭爹喊娘,有些未出阁的小姐昏的昏,傻的傻,哭的哭。大臣们镇定的真不多了,也都蜷在了一块,更有甚者已经尿了裤子。宇文戟起身踹倒了几个人就飞身到御台了,这让宣德帝心中一稳,刚要出口夸赞老臣,就见他一把搂起宇文澜,拽了一下萧云修的轮椅就退下御台躲大殿柱子后面了。宣德帝见了他躲了,秒无语。
宇文戟一起身就让二皇子惊了一下,但看了他的操作,懵逼了。众大臣先是以为宇文戟救驾,后来才发现人家救孙女,均是被他整傻了。庞忠心道:陛下对你是有些微词,但你也不能这么狗吧!
小姑娘在柱后偎在祖父怀里格外心安,她闭眼想到了宣德帝刚才的眼神,脑中一丝闪念,太快了,没抓住。再睁眼有点懊恼,宇文戟问道:“头疼?”小姑娘摇了摇头。
“嗖!嗖!嗖!”冷箭射入,二皇子的御林军放箭了。乱箭之下,已有伤亡。宇文戟抢了禁军的剑拿在手里,挡开了飞来的箭羽。萧云修用内力震倒了一名禁军,捡了他的刀,护在小姑娘身侧,放着内力不让箭羽靠近她。
就在庞忠快挡不住的时候,一人飞身立在御台之上,将箭羽全部打落,喊道:“禁军将士听令,禁卫总管参与二皇子谋逆,已被我正法,禁军不知情者即刻投降,继续作乱者,斩!”
是禁军大统领付岩,他来救驾了。乱砍乱打的禁军听主将被正法,陆续也放下了刀剑。二皇子怒喊道:“你们把刀拿起来,给本皇子冲!”付岩道:“拿下!”他的亲卫上去就把二皇子押了起来。付岩转身冲着宣德帝跪下道:“臣付岩救驾来迟,陛下圣驾安好?”宣德帝喜道:“付大统领辛苦了!”对着皇家亲卫道:“给朕把这个逆子押入大理寺天牢!”
“陛下,臣在外围抓到几个人,还望陛下见见。”付岩道。宣德帝抬眼看他一眼,点了点头。付岩一招手,上来几个内侍,付岩道:“臣本不知道今日之事,是遇见了这几人鬼鬼祟祟才发现的端倪,他们是三皇子的人,臣不便判,还是让陛下圣裁!”
躲在人群里的三皇子白着脸,爬出人群,对着宣德帝哭道:“父皇,孩儿不知啊,这一定是二哥害我,儿臣都要吓死了,怎么会参与其中,父皇明断啊!”宣德帝一听,脑袋就嗡嗡的,一个儿子谋逆,还有一个儿子帮衬。怒道:“将三皇子一起押入天牢,等候查证。”
宣德帝按着突突乱蹦的脑袋,无力地道:“今日众卿退了吧,孟相携大理寺随朕来。”众人跪拜行礼,宣德帝带着孟相和大理寺卿朱兆南走了,大殿上的人纷纷退下。宇文戟抱起小姑娘就往外走,萧云修滑着轮椅跟在后面。剩下的皇子亲贵大臣们互相搀扶起身,很多已经站不起来了,女眷们更是,几乎都是靠内侍一点点拽起的。还有参宴的三成人直接死在了殿上,这里面有雷胖子的娘,还有一些纨绔的家的亲眷。一些只能小官进不去里面,只能在外围躲着,就挨了冷箭毙命了。
宇文戟怕她看见,抱着她走的极快,但小姑娘到底是看见了。在回府的马车上,她低头不语,萧云修坐在她身侧,拿内力护她,才发现内力进不去她的身,只得看向宇文戟。祖父想搂她,被她躲了。她自己独坐在马车的一角,低头沉默着。
行至一半的时候,小姑娘抬头对着窗外无尽的夜幕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伤及无辜,来世再还吧!我不用恶,难平赤羽、墨云亡魂,天理昭昭,天日昭昭!”一滴泪从面颊滑落,滴在了扶着她的萧云修手上,如滚烫的热焰般砸在他的心里。
宇文戟拉起小姑娘的手道:“上苍有眼,善恶明辨,澜儿你无错,祖父陪着你,若要承担,祖父承就是了。不怕,乖,好孩子,你不怕!”小姑娘看着祖父,轻声道:“是呢,他既让我来了,自是要我做事的,没办法我只会这些,就算我做错了,也不该罚我对吧,他该自罚,派错了人。”
宇文戟把孩子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萧云修的内力才进了她的身,小姑娘慢慢睡去。宇文戟轻声道:“今夜我和欧祖父都过去,她怕是会不好,她背负太多了,你我都是杀敌之人,伤及在所难免,她却一直都放不下。”萧云修心疼道:“我看她对夜麒也是,她护着每一个人,唯独不护自己一点儿。”宇文戟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