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美味的食物,姜秋澄的眼神亮了几分,原先的焦躁感也逐渐淡去。
不管怎么说,眼下的情况还不算是太糟糕,等她填饱肚子,再动身去村子里走一走,看看还能不能发现一些有用的线索。
她得加紧速度,更快地熟悉地形和线路,以备不时之需。
黄昏的时间很是短暂,也就是吃个晚饭的功夫,外头的光亮便彻底的暗淡下去了。
夜幕降临,姜秋澄独自坐在昏暗的屋子里,窗外的风带着一丝凉意,悄悄吹过窗棂,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室内的光线昏暗,只能隐约看见家具的轮廓,让人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与冷清。
瞧着周围昏暗的光线,姜秋澄起身点起了灯,随后将灯盏放置在中央的桌子上,烛火摇摇晃晃地把家具的影子拉扯着左右摇摆。
姜秋澄皱了皱眉,她觉得还不够亮。
于是,她转身走向另一个角落,又点亮了一盏灯。
两盏灯的光亮交织在一起,屋子里的昏暗被驱散了一些,但仍旧不够明亮。
她一鼓作气地连着点了三盏灯,整个屋子都变得亮堂了起来,跳动的火苗充满了生命力,驱散了四周的孤寂。
屋子亮起来,心境也跟着亮起来了,姜秋澄收拾好碗筷搁置在门边,等人来将其收走。自己则是反手合起了门,轻手轻脚地向下走去。
屋子里的灯是特意点的,为了就是看起来热闹些。
这座吊脚楼离村子有着一段距离,离远了瞧,便只能看见从窗户中透出的一抹光亮。
这个时候只要人还在屋子里,就不可能不点灯。有这亮堂堂的灯光做障眼法,或许能够为自己多争取一些时间,不叫人那么快地发现。
退一步说,万一她没走几步路便被人逮到了,也正好说是下楼随意走走,没打算走多远。
刚刚她便留心地看了一圈,这附近真的一个人都没有,除去给她送饭和带她去参加祭祀活动的人之外,她基本上见不着什么人。
原主从小到大的日子,都是这么过的,死气沉沉,没一丝波澜。
在没有真正地接近到死亡的那一日前,她都不曾想过逃跑,对外头是否有人暗中看管更是一无所知。所以姜秋澄很好奇,她今夜出门究竟会不会被人发现。
要是被发现了,她也得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好及时调整策略,方便下一次的行动。
只不过这样莽撞的举措最多只能来两回,都说了事不过三,要是被上头的人察觉到不对劲的话,事情可能会变得更棘手起来。
月光如水,轻柔地洒在吊脚楼的身上,周围的一切都被笼罩在一片神秘的氛围之中。
远处的蛙鸣虫叫也变得更加清晰,与夜晚的微风一起,为孤零零的吊脚楼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姜秋澄站在楼前干燥的土地上,双手背在身后,状似随意地在前头的空地上来回走动,实际上她正在用余光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见一切如常,她的胆子便大了些,活动的范围也开始逐渐扩大。她不再局限于楼前的空地,而是开始绕着楼边行走,不时踢踏着脚边的碎石,看起来很是悠闲的样子。
看来她若只是在周边走动,倒是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倘若她继续前进,走到村子里去呢?姜秋澄看着眼前那条蜿蜒的小路,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好奇。
只不过还不等她自己走出去,小路的尽头便出现了一道人影,看样子,是来找她的。
那人手中提着一盏灯笼,慢慢悠悠地朝她所在的方向走来。
在这灯笼的映照下,周围的景色仿佛都变得更加生动起来。竹林的叶子在灯光下闪烁着翠绿的光泽,远处的山峰也仿佛被点亮,呈现出一种朦胧而梦幻的美感。
姜秋澄脸色神色不变,镇定地站在原处,待那人走近了一看,发现是大祭司身旁的人——阿骨叔。
“阿骨叔,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不等对方开口,姜秋澄便先声夺人。
阿骨叔是一个面容和蔼的中年男人,他的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与尊敬,以及一分对晚辈的关怀。
面对姜秋澄的问话,他双手交握,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子说道。
“圣女,大祭司让我请你过去。”
有机会去村子里瞧瞧,姜秋澄自然是愿意得很,就是不知道他们找自己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不过大概率也是与一月以后的出嫁有关。
姜秋澄心中大概有了些准备,便没有再说些什么,顺从地点了点头,跟上了他的脚步。
晚上的村子比姜秋澄想象中的还要安静许多,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别说是人了,就连一只飞鸟都没有瞅见。这让姜秋澄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这片天地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幸好她刚才没有贸然地往外走,这么空荡的路上,只要一出现,便会格外的醒目。
途经一个分叉路口的时候,姜秋澄没忍住多看了两眼,那是通往的是村子的出口的方向。石壁村只有一个出口,若她想要从这里离开,便要途经多处,抵达村子的最前端。
这对她来说,无疑是天方夜谭。
她所居住的吊脚楼位于村寨的最深处,从里面一路潜伏出来,无声无息离开的概率,约等于零。
更别提她的身份特殊,村子里的每个人,上到八十老头,下到三岁小孩,基本上都认识她,她只要一出现,就势必会被人发现。
不管怎么看,似乎都不具备顺利离开的条件。
察觉到身后人的脚步渐缓,阿骨叔有些疑惑地扭过头来,因为害怕被人发现异常,姜秋澄赶忙调整状态,视若无睹的继续跟上。
好在阿骨叔没有深究太多,继续带路。
片刻后,姜秋澄被带到了一座体积庞大的建筑面前,一路向里走,有着数不清的房间和走廊。这些房间和走廊错综复杂,如同迷宫一般。
一直到最深处的一个房间前,二人的脚步才停了下来。房间的门是敞开的,似乎并不避讳外人,可当姜秋澄看清眼前的一幕后,不由得感到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