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众瞩目之下,姜秋澄几步上前,掏出了怀中的药液,往那名老妇人的口中滴落。
她之所以敢这样说,是因为方才温言告诉她,这名老妇人还没有彻底死亡,而是处于一种假死的状态。
这种假死的状态在不了解具体情况的人眼中,确实与断气了无疑。
但天韵瑶华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只要人没有真正的死亡,便能够令人重新恢复生命活力。
在服下药液之后,老妇人的脸色开始逐渐泛起红润,胸口起伏也变得更加明显有力。
紧接着,她的双眼缓缓睁开,眼中闪烁迷茫的情绪。
“哎呀,我这是在哪里啊?怎么脑袋有点昏。”
老妇人挣扎地从木板上爬了起来,但碍于她已经瘫倒在上头有好几日了,身体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啊——鬼啊——”
那几个所谓的儿子,见到自己的“娘”死而复生,非但没一丝喜悦,反而害怕地乱叫起来。
这番古怪的做派,自然是引得周围人频频注视,不得其解。
“奇怪啊,按道理来说,自己的娘亲被救活了,不应该是大喜事一件吗?怎么这几个人跟见了鬼似的,逃都来不及。”
“就是说了,先前他们还哭天喊地的,叫得比谁都更伤心呢,怎么一转眼就换了一副嘴脸啊。”
“这里头定然有猫腻!要不是这姜姑娘自己有本事,还真要着了这几个人的道了,还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
顾绍京的脸色也变得更难看了起来,这几个人神神叨叨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里头大有古怪。
再加上这几个人这般沉不住气,很明显是被派出了做事的小喽啰,也不知道他们身后是受到何人指使,来干这样的事。
这灵州城难道有了像回春堂一样,收费公平,效率又高的医馆,要是被有心人这么一闹,就闭了店的话,实在是灵州城的损失呐。
想到这里,顾绍京当即大声的质问道。
“你们几个!究竟是怎么回事?!”
“姜姑娘已经将你们的娘亲给医治好了,不道谢也就罢了,怎么还这样吵吵嚷嚷地往外跑,你们这葫芦里到底打算卖什么药啊?”
坐在地上的老妇人抬起头来,看了几个壮汉一眼,便摆手喊道。
“错了!错了!他们不是我的儿子啊!”
“我年纪轻轻就守了活寡,别说儿子了,就连亲生孩子都没有一个啊!”
“我自己一个人支摊做点小生意讨生活,靠卖凉茶赚钱,这几个人是前几日来我摊子上喝茶的。”
“奇怪,我们跟着他们跑到这里来了。”
老妇人一脸迷茫,抬头看了看围观的路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血迹。
好不容易被救回来的身子又是一阵沉闷,头晕目眩的,温言见状赶忙上前搀扶。
几个大汉瞬间急了,面对众人讨伐的眼神和无处不在的兵器冷光,头顶着急的豆大的汗水止不住的往下面淌着。
眼下压根没有给他们挣扎的机会,只要他们一有动作,都不需要顾绍京的人动手,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群众都给把他们给踩死。
看到这几人慌乱的模样,姜秋澄则双手叉腰,冷笑着说道。
“大家伙瞧见了吧!这几个人就是骗子!为了讹人,连自己的亲娘都可以乱认!”
“真是可恶啊,为了赚一些黑心钱,竟然连这原先素不相识的老妇人都要牵连进来,真叫人唾弃!”
“在这之前都不晓得你们用这样的手段骗了多少人了,这一招曾经很好用吧?可惜了,如今是在灵州的地界上,你们碰上的是回春堂的人,可没那么容易被你骗去!”
原先还很猖狂的一群人,现在却连一个屁都不敢放,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任由姜秋澄指责。
顾绍京几步上前,抽出腰间的宝剑,架在了为首一人的脖颈上,低声威胁道。
“这当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前因后果你们给我好好说来,若还有隐瞒,我定叫你们生不如死!”
本来还想负隅顽抗的几人,在感受到顾绍京散发出的威压后,毫不犹豫地膝盖一软,就地跪下。
“饶命啊!饶命啊!我们说!我们这就说!”
“我们兄弟几个到处游走,专门靠帮别人做一些不入流的事情为生。”
“途经灵州的时候,通过朋友的介绍和同济堂的老板搭上了线,同济堂的老板嫉妒这回春堂的生意越来越好,便叫我们来演了这么一出戏,想着靠这个来败坏回春堂的名声。”
“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几个人就是替别人做事的小喽啰,真要追责的话,去把同济堂的老板抓起来吧,能不能对我们几个从轻发落啊!”
虽然对方的眼神真挚,里头满是期待,但顾绍京还是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你们别以为这样说就可以把自己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了,同济堂的老板得抓,你们几个也逃不了!”
虽然真相和自己想的差不多,但姜秋澄还是唏嘘地摇了摇头。
“开医馆的本心应该是把病人治好,让百姓们少一些病痛,若想着靠这生意发家致富、日进斗金,那可真是走错了路,更别提还使用这样下作的手段,败坏同行的名声,更叫人不齿了。”
“你们几个一开始还顺道踩了街角的同安堂一脚,怎么的,还想着要一石二鸟啊?只不过可惜啊,你们的好算盘算是落了空喽~”
“世子,这些人就交给你来处理了,我们相信你能让他们受到该有的惩罚。”
看着姜秋澄信任的眼神,顾绍京肯定地点了点头,翻身上马,发号施令。
“先将这几个人带回大牢里,剩下的人去同济堂,将他们的老板也一齐抓来!”
“是!”
顾不上那几人的挣扎,士兵们便毫不留情地将人给拖走了。
伴随着士兵的撤退,原本喧闹的医馆再度变得安静了下来,老妇人也被请到了医馆内,好生休息了一会。
待体力恢复后,客气地道了好几回谢,才佝偻着身子离去。
姜秋澄站在门边,看着门前残留下的一地狼藉,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