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凰：“她本就是芳菲殿伺候天后的宫娥。”

她面露不解：“你特意提到她是什么意思？”

苏澄摇摇头：“我记得这宫娥那时因触怒应渊，被罚去了下界。”

“所以再次见到她，有些惊讶而已。”

霓凰：“她被罚下界四千余年，重新修炼出仙骨也没什么奇怪的。”

苏澄点点头，没再多想。

记忆画面中，【霓凰】被宫娥带着去了另一个偏殿之后，神识依旧悄悄关注着天后这边的情况。

于纸和应渊双双跪在天后跟前，等候天后发落。

天后冷声质问：“于纸，你处心积虑勾引我儿，究竟有何目的？”

应渊解释道：“母后，非是于纸勾引儿子，是儿子先喜欢上他的。”

天后一听到应渊说自己喜欢于纸之类的话，就被刺激得青劲爆起。

她怒喝：“你给我住口！”

她气得捂着胸口，按住自己激烈跳动的心脏。

似乎担心那颗心脏再这般剧烈跳下去，会直接从她的身体里跳出来。

“于纸，当真是本宫小瞧你了。”

“本宫当初念在你对太子曾有过救命之恩，又对太子忠心耿耿，才任你一个卑贱的鲸妖留在太子身边。”

“谁知你竟生出如此歹毒心思！竟勾引太子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于纸，你可知罪？！”

于纸听得出，天后这话的意思，是让他一人承担所有罪责。

他十分清楚，以应渊的身份，天后绝不会容许他犯下名誉受损的错。

今日他们的荒唐事被人看到，而且看到的还不止一人，此事必须尽快得到妥善处理。

否则，事情要是传开了，闹大了，应渊这太子之位定是不必做了。

今日目睹一切的人也全部会受到牵连。

如今恐怕唯有只有牺牲他，才能将影响降到最低。

他很快就确定了接下来该如何做。

抿了抿唇，躬身行礼，“臣，知罪。”

“臣自知勾引太子，罪无可恕，即刻便离开天宫，再也不出现在太子殿下面前。”

应渊一听于纸说在也不出现在他面前，顿时就急了。

他激动道：“母后，您别听于纸胡说！”

“母后，儿子和于纸都非荒诞之人，今日当众荒唐行事，必是遭人暗算。”

“他没有勾引儿子！要说勾引，也是儿子勾引他！”

“此事是儿子一人之过！母后要如何惩罚儿子都行，但请母后不要阻止儿子和于纸在一起！”

“求求母后了！”

三界皆知，应渊自幼孝顺，从不敢触怒帝后，让帝后伤心失望。

于纸没想到，应渊会为了他如此顶撞天后。

他心间涌现暖意，但也越发感到酸涩和无奈。

天后满脸震惊，她难以相信，这是她悉心养育这么多年的儿子能说得出来的话。

“你可知自己究竟在说什么？！”

应渊表情无比的认真：“儿子十分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儿子心悦于纸数千年，本想找机会细细将儿子与他的事情告诉您。”

“不过既然临时发生意外，事情提前暴露，儿子今日干脆就讲话说清楚罢。”

他牵起于纸的手，“儿子想借此机会，将儿子和于纸的事情公开，立他为太子妃。”

于纸大惊，用力去抽自己的手，“太子殿下，你休要胡说！”

什么太子妃？应渊他简直是疯了！

他做下这等荒唐事，能保住太子之位就不错了，居然还想着立太子妃！

若非天后在此，他简直恨不得给应渊一拳，让他清醒清醒。

应渊却越抓越紧，不肯松开他的手。

他坚定地看着天后，“儿子想立于纸为太子妃，求母后成全！”

天后瞪大了双眸，上前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用尽力道，应渊的半张脸顿时火辣辣地疼。

她厉声怒吼：“你这个混账东西！他是男子！你怎能喜欢男子！！！”

她爱子如命，这还是第一次对应渊发这么大的火。

可见今日是真的被气到了。

应渊被抽得倒在地上，于纸慌忙扶他起来。

他惊慌失措，对着天后连连磕头，“天后息怒，太子殿下只是一时糊涂，他说的都不是真的！”

“是臣不知廉耻勾引太子殿下，一切都是臣的错，请天后不要怪罪太子殿下！”

几个响头下来，他的额头便磕破了，鲜血直流。

应渊用力抹去嘴角的鲜血，将于纸从地上拉起来，不让他磕头。

怒道：“于纸！你给我住嘴！”

他现在怕极了。

于纸好不容易答应他，和他在一起。

他怎能就这样放手？

他转头去看天后：“母后，儿子所说千真万确！”

“儿子心悦于纸，即便他是男子，儿子也深爱他。”

“儿子想要他做我的太子妃，未来的天后。”

天后气得眼眶都红了，步子踉跄，身体摇摇欲坠。

她算是看出来了，今日之事，关节在应渊，而非于纸。

于纸这个贱人是识趣的，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和她作对。

只有将错误都揽在自己身上，今日之事才能收场。

真正让她痛苦的，是自己的亲儿子。

她想平息今日之事，他的亲儿子竟然不愿。

非但不愿，还意图将事情闹大。

让自己颜面尽失，让他的母后和父帝和他一起颜面尽失。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太子，未来的天帝？”

“你肩负着你父帝和母后的期望，你怎能做出如此离经叛道之事？”

“你真的让母后太失望了。”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大逆不道的儿子！”

应渊立即上前扶住天后，满脸惭愧：“对不起，母后。”

天后：“你若真觉得对不起母后，就答应母后，再也不和他来往！”

应渊神情无比痛苦，“对不起，母后，儿子做不到。”

天后立即推开他，嘶吼道：“做不到？！”

“你做下这等荒唐事，你让众神如何看你，如何看你父帝和母后？”

“你有没有想过，三界可愿承认一个喜欢男人的太子？”

应渊：“他们若不愿承认喜欢男人的太子，那儿子便不做这太子了。”

听到这话，天后和于纸，以及通过神识窥探着一切的【霓凰】全部都震惊了。

应渊竟要为了于纸，连太子之位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