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曾母悄悄找上曾青娆,说当初助给她‘合欢散’,助她成事的妙法半仙,在曾母几次三番的“诚心”祈求下,给出了个绝佳的主意,择月黑风高之夜,用一个孩子的鲜血,引来另外一个孩子的命。
在得知这个方法之后,曾青娆也曾犹豫再三,但想到要有儿子,才能让她在秦家站稳脚跟,才能踏踏实实享受后半辈子的泼天富贵,于是一狠心,趁秦三爷生意出了纰漏,忙得分身乏术之余,借口带着女儿出国求医,偷偷将体弱的小女儿带出国外。
寻了处人迹罕至之地,在曾母和妙法半仙联手布置下,将小女儿的嘴堵住了,用膝盖抵住小女儿的肚子,曾母则死死按住小娃儿的双手让她无法挣扎,接着,在小女儿惊恐骇然的目光下,曾青娆高举起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块。
至今,曾青娆还鲜明的记得小女儿满目惊惶和绝望的哭嚎,“妈,妈,不要,不要,我会乖乖听话,别杀我,妈妈,别杀我……别杀我……”
然而魔怔了的曾青娆,一心只惦记着儿子,对小女儿的哭求置若罔闻,黑夜笼罩下,如丧失神智的鬼魅般,一下下捧着石块砸下,直到小女儿被砸得稀烂,她才如梦初醒,后知后觉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女儿。
因尸体可怖,吓得曾青娆当场昏死过去,再醒来,曾母捧着小女儿的骨灰交给她,让她带回秦家交差。
本以为此间事了,只有天知、地知、曾青娆、曾母和妙法半仙知,只要自己咬死了不说,天下便再无人可知那一夜发生的事。
然而,天道好轮回,曾青娆千方百计瞒下的事,终于还是被艾青揭露出来。
秦家众人得知事情的真相,个个望着三夫人如见厉鬼,从心底里冒出一股冷意。
秦三爷红着眼,似要杀了三夫人般,冷声质问:“你究竟因何进我秦家门,做我秦家妇,我可以不追究。但囡囡才五岁,你……究竟要多心狠手辣,才能下得去手,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你是不是疯了?”
三夫人将事情的缘由,全都“被迫”说出来之后,面上反倒是露出一抹释怀又诡异的笑:“是啊,我是疯了又如何?”
艾青皱眉,“你以为你所做的事情,没人知道就能逃过法律的制裁?就算让你侥幸躲过人间的律法,终究也逃不过地府的审判?”
三夫人笑得愈发诡异,几乎笑出泪来,“逃得过、逃不过又怎么样?当初下决心,亲手杀死自己女儿起,我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会被揭露。”
艾青一愣,“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去做?”
“为什么?”三夫人桀桀笑着,状似疯狂,“是啊,为什么呢?或许从一开始满心算计嫁进秦家,和秦三爷做了真正的夫妻。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感情交付出去,心也交付出去,可是我却从来没有得到任何回报。”
艾青抿唇不语,知道这不过是三夫人过于执着、太过自我,画地为牢生生把自己逼到绝境。
求不得,憎怨会,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行差踏错,最后导致恨错难返的局面。
“呵呵呵,你一个小女孩,怎么会理解我的痛苦……,是,在帝都所有世家大族的眼里,我不过是江南的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商户女,没见过世面的暴发户,能嫁进秦家那都是祖坑冒青烟,几辈子修来的福报。但是,他们哪里又知道我的痛苦,秦三爷娶了我,却又成天往外跑,把我冷落在家里,困在他所构建出来名为‘爱’的囚笼里,多少个日日夜夜独自品尝孤独寂寞的滋味。虽然他嘴里常说,不在意生男生女,但是明眼人都瞧见,他看大房二房孩子的眼神里,有着遮挡不住的光芒。”
三夫人见艾青皱着娥眉,阴沉着小脸满是疑云,嘴边笑容更大,“而我只是一心想给他生一个男孩,圆了他的心愿,我又何错之有?”
三夫人笑出了眼泪,愈发悲凉。
心怀不轨,性子偏激,早已染上世间浊气,招来阴邪入体,再加上小人蛊惑,令三夫人心中恨意渐深,思想愈发偏激,最终着了妙法半仙的道,认同了她阴毒的法子,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女儿。
艾青勾唇,嗤笑一声,“且不论是你自己使了法子嫁入秦家,反倒怪秦三爷没把心放在你身上。秦家作为功勋世家,命格贵重,偏生你自己疑神疑鬼,轻信他人蛊惑,造下杀孽,又被鬼胎投身,一身血煞难得善终,不过是作茧自缚,恶有恶报罢了。
艾青并没未说出口的是,三夫人跟秦三爷根本不是桃花正缘,而是被人篡改了运道横生的桃花煞。
只不过秦三爷正值盛年,气运中天,桃花煞顶多也就是遇上一些小灾小难,充作人生的历练,却不能伤到他的根本。但会殃及至亲血脉,三爷的小女儿夭折也算是替父应劫的结果。
“而且,命格越贵,子嗣越少,因为会有命格相争的现象会发生,就像古代的帝王之家。秦三爷眉尾带紫,气运大盛,注定一脉单传。”
“不,不可能,不可能。妙法半仙说过,秦三爷一生注定无子,若无血亲打开阴间路,引九幽即将入轮回的魂魄来投胎,三房必绝于这一代。妙法半仙说过的,她真的说过的。”
三夫人双眼无神,嘴里念念有词,不多一会又几近癫狂的大声嘶吼,声音尖锐得让所有人耳膜刺痛,随着她的情绪失控,肚子里的鬼胎再度失控的翻腾起来,阴煞之气随之暴涨。
顷刻间,冲破了三夫人肚皮上邪道留下的‘禁锢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