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二鬼释放出浑身鬼气，引得阴风乍起，愈演愈烈，来回刮在逼仄的地下室里，门口生锈的铁门被阴风带动来回晃荡，“怦怦”作响。

在场之人若是心理承受能力稍微差点，处在这样的环境下，铁定吓得失声尖叫。

索性地下室里的人，大部分都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因此也显得特别“沉稳”。

“苍天有眼，既然让我夫妻二人再回阳间，还遇见你们这些畜生，那就偿命来吧。”

鬼夫妻让自己满身狰狞的伤口不停的渗着血，一身白衣上大片大片暗沉的血红，汩汩流淌，粘稠的血液沿着衣角垂落一地，形成一汪有色无味的血洼，鲜血淋漓的画面，让阴暗森冷的地下室更显阴森可怖。

鬼夫妻慢慢将狰狞可怖的脸凑向顾卫和张虹，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满嘴尖锐异常的獠牙和血呼啦的牙床，冲着对面森然一笑。

倏忽，青面獠牙的厉鬼猛然诈起，飞扑向顾卫和张虹二人，指尖疯长，伸出又尖又长的乌黑指甲，嘴里叽里呱啦乱叫一通张牙舞爪直往前扑，大有将二人生吞活剥之势。

眼见鬼夫妻就要与嫌疑人正面交锋，危险近在咫尺，吴局长等人吓得魂不附体，脸上露出不忍之色，着急忙慌的上前阻止。

然而，千钧一发之际，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顾卫和张虹两人不退反进，发出愤怒的嘶吼，反手抄起刚才坐过的小板凳，不顾一切朝着二鬼迎上去，兜头狠砸。

一时间，双方气势汹涌，大有鱼死网破之势。

两名开了天眼的刑警，刚转过头就看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瞬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奈何人鬼殊途，怒意再盛，接触不到对方亦是宛然。

众人焦急不已，却见顾卫张虹两人与鬼夫妻迎面穿过……。

对，就如同空气一般径直穿了过去，根本没有对彼此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当然，若说双方完全无一丝伤害，倒也不尽然。

作为男子的顾卫身上阳气重，阴物自然对他造不成影响。而张虹为女子，属阴，加上早年忧思伤身，缠绵病榻，如今又被阴物正面穿体，孱弱的身体一时间雪上加霜，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身体如风中落叶，簌簌发抖。

顾卫见张虹不支，浑身瘫软，连忙伸手将其揽进怀里，暴跳如雷的冲鬼夫妻吼道，“你们两个恶鬼，生的时候丧尽天良，做尽坏事，死后还不放过我们，你们才应该下地狱，下18层地狱，永不超生，灰飞湮灭。”

面对顾卫暴戾的咆哮，鬼夫妻丝毫不惧，脸色变得更加铁青狰狞，口口声声质问道，“说我们丧尽天良，做尽坏事，你有证据吗？没证据，你们就私闯民宅、非法禁锢、侵犯他人人身权利、非法剥夺他人生命，你们才叫丧心病狂。不仅折磨我们生不如死，最后还要我们吞下对方的骨头，你们简直就是疯子、魔鬼、禽兽，人渣。”

“疯子？魔鬼？禽兽？人渣？你是在说你们自己吗？不要脸，哦，你们根本就没脸。让多少家庭支离破碎，你们活该生前死后都要遭受惨绝人寰的折磨，就连做鬼都残破不堪，简直就是罪有应得，报应。”

鬼夫妻被顾卫指着鼻子骂，不由双眼赤红，怒不可遏，上手就要继续挠他们。

结果一如先前一般，根本就伤不到对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漆黑的鬼爪穿过对方的身体。

终于，双方都意识到根本伤害不了对方。

既然动手不行，那就展开一连串骂战。

双方如菜市场泼妇般你来我往唇枪舌战，剑拔弩张，眼见事态就要朝着诡异的方向滑去，周围的人连手都插不进去，听着双方争吵的内容，愈发觉得不对劲。

觉察异样的众人不动声色的静默在一旁，坚起耳朵充当背景板。

张虹倚靠在顾卫怀里，怨毒的瞪着鬼夫妻：“果然不要脸，死都不知悔改，真不知你们这样的人活着有什么意义，活着都是社会的累赘，渣滓。”

“你以为你们又好到哪里去，三更半夜擅闯别人家，将我们夫妻迷晕锁进地下室，鸡鸣狗盗的手段以前怕是没少用吧。”鬼妻冷哼一声，阴森森接着道：“而且你们六人在我们夫妻二人身上轮番使用的那些折磨人的手段，居然连眼都不眨一下，说你们是第一次虐杀他人，怕是都没人信。”

张虹恨极：“要不是你们死得快，还有更多酷刑等着让你们这对丧尽天良的夫妻好好体验一番。”

“真是最毒妇人心。”鬼夫脸色阴沉，周身鬼气又开始鼓荡起来，指着对面两个杀身仇人破口大骂，“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这卑鄙小人，却是使尽了各种手段，花样百出折磨得我们夫妻二人生不如死，你们也是满手染血的人，迟早会遭报应的！”

顾卫冷笑一声，替张虹回道，“报应就报应，既然做了我们就敢承担果报，而你们呢？破坏那么多家庭，让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们觉得如今得到的报应就够了吗？”

顾卫的目光越来越冷，言词犀利逼得鬼夫妻步步倒退。

回想起死前渡秒如年的煎熬，鬼夫妻俩吓得语无伦次，声音都变了调，“不，不是，我们没做过，不是我们，我们不过是搭桥的……。”

众人也从双方的对话中听出了端倪，貌似这起入室杀人事件背后，还藏着不为人知的隐密。

意识到自己慌乱得口不择言，鬼夫妻一时更慌了，僵硬着转头看向四周，发觉众人的目光都不再只是单纯的同情，或是为他们惨绝人寰的经历感到悲愤，而是对凶杀案事件背后隐藏的秘密的质疑。

“行了，打又打不到，吵也没意义，不如双方都坐下来，把事情的始末摊开来说清楚，如何？”艾青见双方的骂战暂告一段落，似笑非笑地看了双方一眼，不疾不徐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