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浓雾渐散,冷飕飕的地下室里再不见任何踪影。
众人倒吸了口气,脚底有些发软。
娘欸,可算走了,太吓人了。
虽然好奇大过天,但是,活人见鬼总归还是发怵胆寒的。
送走了阴差,地下室里就只余吴局长、校长、班主任、艾青、两名刑警及顾卫夫妇两。
艾青回头对上顾卫和张虹两人悲愁垂涕盛满期冀的眼神,叹了口气,复又对吴局长等人道:“先上去吧,这里湿气重,加上刚刚又被阴气浸染,待久了对你们身体多少会有些影响。”
“哦哦,好、好,走走走,上去再说,上去再说。”
众人早就不想待在这里了,地下室里阴阴暗暗,昏昏沉沉的,撞鬼后,从头到脚全身无处不透心凉,再加上听闻顾卫和张虹的遭遇,心里更是难受得要命。这会儿艾青开口,众人自是无有不应,恨不得脚踩风火轮,即刻离开这个让心生郁结的地方。
顾卫和张虹望着艾青几欲开口,张张合合几回后终还是咽下了满嘴的苦涩,黯然垂下了头。
艾青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上去再说,不会骗你们,我这人言出必践。走吧。”
一句举重若轻的话,重重砸在两人沉重的心头上,将两人心中多年积淀下的阴霾桎梏全数击碎。
莫名的,在场众人都觉得艾青或许真的是他们的救赎,她能说出这话,必定能让顾卫和张虹与被拐走的龙凤胎重新团聚。
“好了,走吧走吧,都先上去。”吴局长开口发话,让刑警打开手机后的手电筒开路,让众人都离开地下室,到楼上再说。他相信,有了艾青的许诺顾卫和张虹根本不会跑,这件案子侦破绝对是板上钉钉毋庸置疑的事。
就是可惜了,小大师怎么不是局里的人……。
唉~,心好痛,肿么破?
吴局长跟在众人中向外走去,边走边痛心疾首。
艾青丝毫不知自己被吴局长瞄上了,还在兀自沉思用何种方法,能快速替顾卫张虹解除心病。
至于两人触犯刑法,剥夺他人生命。不好意思,这完全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尽管同情两人的遭遇,但生在这个时空、这个位面,生存法则注定了有些事情必然要受到约束。
一如修真界,虽然可以快意恩仇,但杀戮过重,渡劫时一样要接受天道审判,没人能逃脱得了因缘果报。
眼下,既然答应要替二人找回走失的孩子,自是言出必践。
艾青脑海中飞快思索现代玄门各种占卜术术。
最基本的算命其实就是推演命理,大致上就是利用生辰八字和阴阳五行来推算出一个人的命理。
命理,简单说来就是一个人从出生起便注定的命运。人们常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命理就是首当第一,天道安排的命运。
当然了,玄门中人推演命理不可能跟天眼一样,能够详细的看到对方一生必定发生的事情,至多只能看到一个大概,一些重要的事情。
而推命方式有四柱八字推命和紫微斗数。
四柱八字推命是依照干支、地支,阴阳五行属性之相生、相克的关系,推测人的吉凶祸福。
紫微斗数是以一个人的出生年月日时定出其命宫所在,依以推断其地位、人格、贫富、运势及各宫位,结合四化星的牵引,推演一生运势运程。
还有其他的推命占卜方式,如六爻、纳甲、梅花易数等这些凡人数术她大致扫过一眼便记在心头,不过都是些浅显的术术,一通百通的事,只不过她嫌麻烦便通通排除了。
修真界常用的‘寻人术’它不香吗?
既简单又好用,干嘛要整普通人既繁琐又累赘的那套占卜术。
至于曝光她的秘密?
开玩笑,刚刚都见谅过阴差和鬼魂了,也不差再暴露其他手段了。
况且,现在她可是有底牌的人了,对的,师兄就是她的底气,尽管师兄如今还陷入昏迷,但以师兄天道亲儿子的资质苏醒不是早晚的事嘛。
怕啥?!!
以往不管她捅了多大的娄子,都有师兄给她兜底,就算挑了隔壁合欢宗山门,不也有师兄给她罩着,反而那些又当又立的妖艳贱货还得老老实实向她赔礼道歉。
想起合欢宗,艾青不禁脸色阴沉下来,要不是因为那个人,师兄也不会下落不明,自己和师父太元上仙深入各处秘境险地苦寻数百年……。
甩了甩头,将不合时宜的糟心事先行抛开,把当下事情处理好,别的事另外再说。
众人呼啦啦上了一楼,地面上执勤的警员见人上来,抬脚就往吴局长的方向靠拢。吴局长摆了摆手,示意手下退开了些,等艾青把事情了结了,再说其他的也不迟。
一楼的空气虽然还带着凉凉的秋意,但比起阴冷潮湿的地下室简直不要好太多。
抬眸望了望天色,在众人惊奇探究的灼灼目光中,艾青双手交叠,再分开手中凭空捏着一张黄纸,十指翻飞间黄纸被折成一只纸鹤。艾青勾了勾嘴角,袖手轻扬,纸鹤霎时脱手而出,颤颤巍巍悬浮在众人头顶一米处开外。
众人见状如遭雷击,一个个惊愕又不可置信的瞪圆了双目,下巴都要吓掉了。特别是被安排守在楼上执勤的警员们,差点没吓得当场拔枪射击。
艾青唇角的笑意愈深,眼睛弯弯。拉过呆愕出神的顾卫张虹两人的手,双指并拢轻轻一划,两人指腹突兀的被划拉开一道细小创口,一滴鲜红血液从中溢出。
不待两人反应过来,艾青临空一指,两人指尖汇聚的那滴血液如受到召唤般向艾青飞去,同时,被划拉出的细小创口早已不知何时悄然愈合。
艾青抬手,指着两滴鲜血令其互相融合,并用血在半空中画出一道红色符箓。
旋即,双唇微动,口中念叨了几个字,声音太轻,没有任何人听见。众人便见到半空中飘浮的红色符箓落在纸鹤上,一道炫目的光华闪过很快敛入纸鹤内,而纸鹤表面一如先前,并未沾染上半点朱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