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虚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身上到底是有什么东西会被那些晦息“选择”，毕竟在他看来，他怎么也算不上是魔族的人吧。

如今这些晦息气势汹汹地朝他扑来，如果可以，他真想问问它们：到底看上他什么了，他改还不行吗？

但让人惊喜的是，或许是因为宴清虚再次突破，对精神力的操控又更上一层楼；也可能是离海元到底是个普通人，承受能力有限，晦息发挥空间没那么多，因此那些晦息一时半儿会儿竟没有将他攻克下来。

甚至宴清虚发现，自己大约是因为之前的经历，对晦息有了些滤镜，总觉得它邪门又怪异。

但这回，他脑海里那些逼逼的声音在他听来，有些像是隔了一层似的，不能直接作用到他意识里。

也因此，他除了觉得那些声音十分吵闹之外，并没有太大感触。

而晦息的侵蚀，竟然也慢慢地缓了下来。

这样的发展让宴清虚有些惊喜。

加上之前希拉族的消息便是从那些晦息的碎碎念中听到的，宴清虚突然想试试看这些晦息是否可以交流。

晦息似乎也发现了它们的洗脑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侵蚀精神力的灰雾也开始停滞不前，甚至隐隐有回退的趋势，再次加大了“念经”的声音和频率。

宴清虚大概猜到，那些灰雾想侵蚀的前提，恐怕就是通过这些晦息的精神控制。

现在因为他受到晦息的影响没有之前那么深，他甚至可以保持着神智仔细听那些声音里的内容。

“没有力量，只会任人宰割。一旦空间之门大开，所有人都会沦为阶下囚，甚至被屠杀！”

宴清虚闻言好奇道：“那你知道空间之门后面是什么吗？”

晦息：……

怎么还有人主动询问洗脑包问题的？这题我答是不答？

宴清虚出其不意地回应，让脑海里那些嘈杂的声音都瞬间安静了一秒。

见晦息不说话，宴清虚继续道：“其实我对你们说的这个力量还是很感兴趣的。”

虽然晦息不知道宴清虚到底抽的什么疯，但听到宴清虚这样说，那些鬼哭狼嚎再次响起，伴随着晦息的“桀桀”怪笑：“没有人能拒绝力量，尤其是在你发现没有力量的无能和痛苦之时。

“宴清虚，你只要……”

“等会儿，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能别加背景音？”宴清虚有些苦恼地说：“吵得我都听不清你在说什么。”

晦息：……你的要求还挺多。

但或许是看到宴清虚如此“合作”的态度，晦息沉默一秒后，竟真的变得安静了许多。

他开始努力地给宴清虚一对一灌输诸如“接受魔王命运，获得璀璨人生”、“你不理力量，力量不理你。”、“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蓝星成为俘虏之后必将不得善终”之类的思想。

宴清虚一边敷衍地“嗯嗯嗯对对对好好好”，一边见缝插针地通过反问和激将来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

这些晦息，竟然也是有自己神智的，只是它似乎只擅长洗脑，对宴清虚这种走不按套路出牌的逻辑流没有太多的办法。

但宴清虚并没有掉以轻心。

毕竟之前在神农架的时候，那些直接作用在自己最深层意识里的晦息差点让他万劫不复。

他如今可以和晦息抗衡一二，也是仗着自己的意识和它之间多了一层阻碍。否则，结果极有可能会和上次一样。

是的，他已经在这层屏障中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

是纪随。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宴清虚原本因冥慎而冰冷的心也变得柔软起来，因此他在和晦息抬杠的时候也更加不留情面。

宴清虚觉得奇怪的是，那些晦息不知为何，竟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纪随精神力的存在一般，只和之前一样，车轱辘地反复着那些话术。

但失去了直接作用意识的能力，宴清虚听着这些内容只觉得在听电诈。

他不知道纪随能坚持多久，他也不希望纪随因为自己的事而透支，因此想着速战速决。

尤其是之前莫名消失的冥慎的声音，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出现，或者动什么手脚。

“好了，你说了这么多，听起来可以保证我获得绝对顶尖的力量。可是还是那句话，就算我力量再强，如果解决不了希拉族的问题，又有什么意义？”

“呵，希拉族……”

晦息的语气中，竟第一次出现了明晃晃的不屑。

宴清虚敏锐地意识到，晦息很可能要说出些重要的信息，他保持着之前那股松弛的不屑，但注意力已经完全放在了那个声音里。

“希拉族是什么东西，它们真的可以毁了蓝星？”宴清虚的语气中满是对晦息的不信任。

“蓝星，不过是一个腐朽，堕落，无用而懦弱的星球。它不愿承认我们的存在，连同魔族一起驱逐！”晦息的语气渐渐变得激烈起来。

宴清虚眼神一闪，这晦息……或者说融合了晦息意志的魔族，对蓝星的怨恨很深啊。

“你这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个逻辑：你看，你们当初能被蓝星驱逐，说明你们的力量不足以反抗蓝星对吧。

“而蓝星在希拉族的入侵中，看起来似乎毫无胜算，这就说明希拉族战力猛啊，蓝星都不是对手。

“既然如此，作为这条食物链底层的你，和我说给我足够的力量……怎么想都好像不太靠谱啊？”

一边说，宴清虚还一边流露出了一个略显嫌弃的表情：“你该不会是想把我骗进你们组织才编出来的所谓力量吧？

“同样是超越现实的存在，我现在手头的那本创世之书看起来比你靠谱得多啊。”

宴清虚的质疑不出意外地，让晦息的声音变得愤怒了：“好胆！竟然敢怀疑我这种伴随着蓝星一起诞生的存在！”

“啊不敢不敢，我知道，你的力量肯定比我强大得多。但是，这种出卖自己的交易，我总得确保自己能得到足够的回报才会动心，你说对吧？”

宴清虚的话再度把晦息干沉默了。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晦息以前想要洗脑一个人太简单，所以根本就没有进修过自己的业务能力。

就这还去搞电诈，眼看着就没有任何前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