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蔗糖制出来,已是林小月来桑果镇的二十多日后。
首批蔗糖成功出炉后,林小月便让二狗负责张罗把糖运回去,放在品趣阁售卖等相关事宜。同时,也让他跑回去一趟,有些事还是得他亲自安排调度。
包括再次扩招人手,而这次招的人员则是需要到桑国镇这边建起作坊、制作蔗糖、包装、运输等,所以需要的人力应不下二百人。
不是林小月没考虑直接就近从桑果镇招,而是林小月始终记得自己聘人的初衷,为退役士兵谋出路。
再来便是组建商队,目前就往返运糖这块,也需要专门的人员。与其去外边找现成的商队,虽更成熟,对路况及中途出现岔子也更有经验。
可考虑到蔗糖以后会成为旁人眼红的大肥肉,应该会招来不少商人的妒忌,想要染指分一杯羹。外请的商队良莠不齐,运送的途中遇到打劫的,失了货是小事,万一给人钻了空子,往里头掺点什么东西,让人吃出毛病那就是大事了。
林小月考虑再三,为保险起见,还是需要建立起自己的商队。且保守估计,初期至少也需要一百人左右。
如此,等商队拉起来,就不止运输蔗糖,还有往返万宝镇和雍州城两边补货啥的,就不需要制作组,把东西做好后再分出人手去运货。
所以说,建立起自己的商队还是有很大好处的。
至于日后跑得路线更远,或是拓宽更多生意渠道,再慢慢增添新的人力进来。暂时也还不需要把盘子建得太大,还是稳扎稳打保守些的好。
二狗虽然有心想留在战地,但林小月说明了后方需要人,对外一切此前都是交由他来负责,若让小草回去接手也不合适,便索性让他继续回去把交由他的事情办好了再来。
把情况都和二狗说明了,他也清楚不是林小月嫌弃他不得用,而是,后方更需要他张罗,他沉吟了良久才吱吱唔唔应下。
并表示,等把那些事都处理好了,自己第一时间再赶来与大伙并肩作战。
众人为了安抚他,都纷纷应和,并为他加油打气。然而林小月却抿了抿嘴,心里想着或许等他把这几件事都张罗好了,说不准,战都打完了。
但想归想,嘴上肯定不能那么实诚说出来,只能放在心里YY。
制蔗糖的事宜林小月跟了二十多天,现在一切都在井井有条地推进着,她也算能抽出手来。
等她静下来,才发现过去这么长时间,天胜居然啥动静也没有,太平静了。
这难道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然,失了一个关隘,对一个国家来讲那可不是国土面积缩小一点的芝麻粒小事,那是把皇权贵族的脸打得啪啪作响,按在地上摩擦出火花,天胜上头的人当真稳得住?
反正她是不信的。
先前忙得脚打后脑勺,天胜安静如鸡,她也懒得分出心神关注那边的情况,如今抽出手来,只觉得静得太诡异,她总觉得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
林小月确实没料错。
失了一个关隘,天胜怎么可能大度得完全不去追究和计较。实际上,他们已经从多方下手,试图从大源其他地方找回场子,只不过林小月专注着制糖一事,那些烦人的没舞到她面前,她自然也就没有留意罢了。
比方说,天胜那边联系上了叛将钱辉,让他带人想办法把火药秘方偷过来。
而钱辉做为天胜埋在大源的暗桩,若不是因着火药的横空出世,也不至于如此快便暴露出来,以至天胜经营了几十年的心血就这么毁于一旦。
钱辉如今在大源境内一直想方设法突围,重返天胜。只是他在大源这边的身份被曝马甲后,四处都是他的通缉令,他想跨过边境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而自己从云端跌落,成为人人喊打的对象,甚至就连他好不容易扶持起来的沐家也倒台之后,钱辉算是在大源内少了一个有力的接应之人。
要不是他多点开花,没有单吊在沐家一颗树上,如今的他怕是除了避入深山外,早已无处容身。
前几日,收到天胜那边的飞鸽传书,让他想办法偷来火药配方。偷,说得轻巧,配方被大源的狗皇帝死死把着,他连条缝隙都撬不进去。
好不容易从那个卖消息给他的人处得知,威力巨大的火药武器竟是出自边境小镇下的农家人所制,他回头想了想,特么的,那边附近的军屯本该也是他发展的下线,可邪门的是,那里也与沐家一般,前后脚都被人端了,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左思右想之下,他决定亲自带人潜入那户农家,用各种酷刑逼那些人将配方吐出来。
可惜,他不知道,有人预判了他的预判,此时正一切准备就绪,只等他自投罗网。
当然,远在桑果镇外的林小月也不知道,自己提前做的防护措施,很快就能派上用场。
这都是后话,此间先按下不表。
除了启用暗桩钱辉外,天胜也联合金国,对大源的多处关隘发动奇袭,想试着找到薄弱处,从而撕开一个缺口,好让两国联军快速侵入。
他们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大源真得天助,获得了威力巨大的武器。
在他们贫瘠的想像中,那般威力堪称恐怖逆天的武器,就算制作,也应费时费力。打下桑果镇,应该将大源的重型武器掏空了才是。
就算还有剩余,也应捉襟见肘。
只要两国同时对多处关隘发动奇袭,届时,大源兵力支援不及,火药武器短缺的弊端必然暴露无疑。
天胜新皇自觉用一个桑果镇试探大源的武力,就当是为后来平了大源,预先付出的一点小小代价。
想到与金国刮分大源的土地及一切资源,天胜新皇便觉得满心火热,也不再对失了一个关隘而耿耿于怀。
所以,林小月这边虽是风平浪静,可其他关隘却是战得如火如荼。只是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埋在制作蔗糖的工序中。
只是吧,人家不来骚扰她,她觉得对方是在憋着坏,与其等对方打来,不如她先发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