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澜三人被带到了一间极为宽敞豪华的雅间,偌大的雅间之中只有她们三人,显得空荡荡的。
“不是说都订满了么?怎么送上门的生意还有不愿意做的……”祝青岩有些纳闷。
褚辛没说话,孩子已经快看傻了。
她长这么大还从未在这样的地方吃过饭!不,应该说见都没有见过。
祝澜笑而不答。
作为御香阁的股东之一,她自然是清楚的。御香阁对普通百姓和一般官员开放的雅间,只是这座楼里的一部分而已。
御香阁在京城名气很大,时常还会有一些王公贵族前来用餐。这些人地位显赫,是御香阁万万得罪不起的,因此特地准备了一些平日里不会开放的地点,以备这些人使用。
如今她们所在的这间雅间,基本是燕玉泽这样的王爷前来,才能受到的待遇。
“这御香阁的‘十八绝味’你可吃过?”落座之后,祝澜笑着问褚辛。
褚辛微张着嘴,摇摇头,她只听说过这是御香阁绝不外传的十八道名菜,而且是御香阁的成名绝技。
祝澜直接让伙计将十八绝味按小分量全都上一遍,三个女孩子吃不了太多,也不必浪费。
“状元姐姐,你居然是这御香阁的东家,太神奇了!”褚辛满脸崇拜地看着她,然后又看向祝青岩,“探花姐姐,你也是吗?”
祝青岩笑着轻哼一声,“我才没她那么闲。”
她只知晓祝澜与这御香阁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那所谓的‘十八绝味’,似乎正是祝澜搞出来的。
至于祝澜如何能想到那些菜谱,不用问,肯定又是看了什么旁人都没听说过的怪书,从书上学来的。
一波美食攻势下,褚辛对二人已经彻底放下了戒备,一口一个“状元姐姐”、“探花姐姐”地叫着,崇拜极了。
祝澜见时机差不多,终于进入了正题。
“褚辛,我那日听你说书,似乎提到从前有一位扮成男子参加科举考试的姑娘,此事可是杜撰?”
“怎么会!”褚辛叫了起来,擦了擦嘴道:“那是千真万确发生过的,骗人是小狗!”
说着忽然又顿了顿,“呃……最后那段文曲星下凡历劫什么的,是我编的啦。但是你们想想,若不是神仙下凡,那么一个大活人怎么能在牢里不见了呢?”
“那你又是如何知晓此事的?听你的口音不是京城人士,但那日你讲书之时,似乎比京城百姓了解得还要多一些。”祝澜继续问道。
“这个啊,因为那女子与我是同乡啊,我家乡那边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祝澜连忙问她的家乡在哪,那名女子又叫什么名字。
“我家是桐州香县的,至于那个人,我只听说过她名字中好像带个兰花的‘兰’字,其他我知道的,讲书的时候都讲了,你们也听到啦。”
“没有更多的了么?”
褚辛想了想,有些为难道:“你们也知道,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我还没出生,哪能知道那么多!”
说罢,继续大口喝起汤来。
祝澜有些失望,没想到褚辛了解的也只有这么一点皮毛。虽然卷宗上面的相关记载,自己可以找常云霄帮忙调阅,但是大理寺哪里是说进就能进的?
最重要的是,常云霄刚刚被派去大梁几个重要的州府县衙,给那些仵作们培训验尸解剖技能去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所以她只能自己先查。
气氛突然沉寂下来,祝青岩见有些冷场,就问褚辛,“你既然是桐州人,跑来京城做什么?”
“我爹娘都死了,家里没亲人,来京城投奔亲戚。”褚辛认真回答道。
“亲戚?那你找到了吗?”
褚辛有些气馁,“还没有。”
祝澜突然想起来,先前与李度长签那处院落租契的时候,租契上面写了李度长的籍贯等信息,他也是桐州香县人。
“你那位亲戚,总不会是姓李吧?”祝澜随口问了一句。
褚辛想也没想,“我姑姑自然与我一样都姓褚,怎么能姓李呢?”说着又垂下脑袋,“唉,姑姑她在宫里当差,不知道我来京城了。我不知道有什么法子才可以见到她。”
原来是姑姑,那看来与李度长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凑巧同乡罢了。
如此说来,那女子与李度长也是同乡。祝澜想到这里,轻轻摇头,这条信息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
祝青岩问道:“你说你姑姑在宫里当差?”
“是啊,我打听到了她在尚服局,但具体在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对了!”
褚辛突然抬头,“你们不是要问那个女扮男装科举的人么?我姑姑在宫里很多年了,我记得前几年有一次她回家探亲,跟我爹还聊起这件事呢,但我当时没有太留意。状元姐姐,你如果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兴许可以去问我姑姑!”
……
三人离开御香阁,褚辛准备换个地方继续讲书,祝澜二人则要回翰林院上值。
“状元姐姐,探花姐姐,你们真的能帮我找到姑姑吗?”临走前,褚辛仰着脑袋问她们。
“我们试试看。”祝澜对她笑了笑,说道。
褚辛满心欢喜地走后,祝青岩有些犯难道:“你答应得倒是快。尚服局与咱们翰林院虽然都在宫里,但尚服局归后宫管理,跟咱们这些外臣八竿子打不着,咱们也进不去那边,怎么找人?”
“你说的没错,此事我得想一想。”
祝澜沉思片刻,忽然停下脚步,说自己有些事情要办,让祝青岩一个人先回翰林院。
祝青岩走后,祝澜站在原地重新思量一番,反身又回到了御香阁。
她再次见到王德发,直截了当地道:
“王掌柜,我有话要带给你兄长,不知你可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