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是父亲的年号，寄托着父亲美好的梦想。

然而这些美好的梦想，在过去的岁月证明这是一场讽刺。

永安帝说道：“父亲办不成的事情，我一定能办成。大周不会亡，社稷不会崩溃。”

“希望如此吧！”

张九龄点头道，语气平静，好似安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浪。

永安帝也是陷入沉默。

顿时，陷入冷场中。

永安帝问道：“监正，试问天下，可有长生者！”

“有呀！”

张九龄说道：“我道术一脉，迈入鬼仙境界，可摆脱肉身的藩篱，尸解而去，可以再活一世。凡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可道士鬼仙境生命却有两次。若是渡过雷劫，生命的次数还会增加。”

永安帝问道：“我武道一脉可有长生之法？”

张九龄说道：“陛下，雄才伟略，才略惊人，可还是超脱不了长生的魔咒！”

言语有嘲讽之意。

永安帝说道：“世上谁人能不死？任你风华绝代，艳冠天下，到头来也是红粉骷髅;任你一代天骄，坐拥万里江山，到头来也终将化成一抔黄土。当年，寡人与蒙元国师交锋，受了重伤；又是与四大圣地传人交战，再度重创。”

“稍后，用凤凰涅槃术，伤势尽数痊愈，可寿元却是折损。寡人残余的寿命，不足二十年。”

“寡人，若是活着，能镇压群雄，没有那个小丑敢出来蹦跶。可寡人若是去世了，我几个儿子不成器，七大门派又有异心，若是蒙元、神风等入侵而来，割地赔款，儿皇帝只是小事情，说不得就是亡国灭种！”

“寡人不想死，也不能死！”

张九龄说道：“陛下好气魄，好胸襟，雄才伟略，纵观过去的岁月比陛下更为出色的君王不是没有，可很少。若是遇到好的年景，还真的可以缔造永安盛世。只可惜，陛下没有遇到好的年景。”

永安帝说道：“事在人为，寡人相信人定胜天，监正可有延寿之法，长生之法？”

张九龄淡淡道：“贫道观察苍穹上无尽的星辰，发现一些星辰在衰老，在毁灭；又是观测宇宙的变化，发现一些宇宙正在一步步走向死亡。世界上，本就没有长生不死，宇宙也会一步步走向终结！”

永安帝说道：“寡人不奢求其他，只是奢求寿命长一点，可以延长自身的寿命。”

张九龄说道：“陛下的追求有些大！”

永安帝说道：“太古时代，普通的人族就可活千岁。曾经九大人皇，皆是寿命漫长到了几万年之久。太古时代，没有家天下，没有君王世袭制，有的只是公天下，人皇禅让制。”

“人皇，也不需要太子。只因为人皇的几個儿女修为浅薄，未必有父亲寿命漫长。况且太古时代，没有礼法纲常，没有规矩秩序，只有弱肉强食，若是修为不足压服众人，即便坐上人皇的位置也是不稳当。”

“寡人要求也不高，只求活到一千岁！”

张九龄气笑了：“陛下，你问错人了。有长生之法，贫道会告诉你。贫道早就去追求长生了。”

永安帝却冷静道：“寡人相信你，你会说的！”

语气带着杀气，无形的威压镇压而来，好似尸山血海。

张九龄沉默了，说道：“最近几天，贫道夜观天象，发现天下的气运勃发，无数的天骄诞生而出，有太古圣人转世，有太初神胎出世，有重瞳者降临，有七窍玲珑心行走在世间，有先天剑胎行走世间。”

“这些其实不算什么，贫道感知到一位长生者出现。”

“这位长生者修为并不高，只是区区炼骨境界，却是罕见的长生体。虽然长生体只是幼生状态，可寿命却达到万年。随着修为的提升，长生体会进一步成长，进入天地同寿的境界。”

“陛下，若是捕捉长生体，将其杀死，炼化其血脉，化为丹药，可延长千年寿命。”

永安帝说道：“凡人之躯，却是获得比肩岁月之力，长生体竟然如此神奇，难道传说是真的？”

“传说，自然是真的！”

张九龄说道：“过去的一些真相，被抹除了。贫道也是推演星象，推演万物的玄机，才发现过去一些真相。太古时代，曾有人皇羽击杀一位长生体，获得漫长寿命！”

永安帝说道：“寡人杀死长生体，炼化为丹药，为何仅仅延寿一千年。”

张九龄笑道：“东山有猛虎，猎人杀死猛虎，吃其血肉。试问猎人吃掉老虎肉后，可能变得如老虎一般力大无穷！”

永安帝说道：“不能！”

张九龄说道：“杀死这位长生体，将其炼化为血丹，可延寿千年，已经是运气。难道指望杀死长生体，就是获得比肩岁月之力，这不可能！”

永安帝说道：“我若是将其夺舍，可能长生不老。”

“不能！”

张九龄说道：“陛下夺舍时刻，会破坏其神魂，破坏其本源，造成天赋的下降，可能变为伪长生体。”

永安帝说道：“伪长生体也是长生体，延寿万年，乃至是更长，想来不难吧！”

张九龄叹息道：“倒是有理！只是夺舍何其困难，何其危险！陛下本为武者，神魂相对脆弱，夺舍存在巨大的风险。太危险了！”

永安帝笑着说道：“寡人知道了！”

张九龄心中默默叹息，英明的君王皆是霸道而果断，坚定的认为自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若是自己办不到，其他人也绝对办不到。说好听些，是做事情果断有勇气；说难听些，就是刚愎自用。

永安帝说道：“如何寻长生体？”

张九龄说道：“贫道也不知！”

“道长，你必须要知道！”

永安帝说道，言语带着威胁。

张九龄说道：“那位长生体，必然小心谨慎，减少暴露的可能。想要将其抓捕，很是困难，甚至不可能。不过长生体，必然有痕迹。这这是我炼制的灵器，只要长生体靠近百米范围，就可微微发热。”

说着，取出一个石头递过去。

永安帝接过石头，仔细的感知着，发现里面有阵纹，纹理极为复杂。

只是拳头大小的石头，可在里面却是有极为复杂的阵纹，大阵纹套着小阵纹，彼此环形套在一起，密密麻麻，制造起来极为困难。

……

稍后，永安帝告辞离去。

“永安帝寿命不足二十年，终究难逃皇帝的魔咒！”

张九龄微微叹息。

“长生体，得天地造化，有莫大的气运，得天道的无上眷顾，可谓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想要将其抓捕，何其困难。可永安帝也没有多余的选择！”

永安帝武道资质出色，在二十多岁就是成就武圣，可谓是资质妖孽，若是没有意外，会迈入更加高深的境界。

只是成为天子后，承受无上的因果，多次激战，拼杀中损耗自身气血，又是多次受伤，寿元折损严重，寿命不足二十年。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而诸多的皇子中，多数不成器。

“第九位人皇之后，再无人皇，不仅是天道不允许，历代圣人也是阻止人皇的诞生！永安帝，想要成为人皇，这是何其困难。”张九龄微微叹息，为永安帝的没落而叹息。

二十年的时间，何其短暂。

时间上根本不够。

张九龄感觉到永安帝的惶恐，还有畏惧，可他不能做什么。

他只是监正而已。

……

离开这里，永安帝继续行走着，走着走着，进入乾坤殿中。

外面侍卫林立，戒备森严。

永安帝上前，轻轻的敲击着地墙壁，墙壁上光芒在闪动，阵纹在起伏变化，片刻后，墙壁上出现一个口子，口子在变化，出现了一个盒子。

打开盒子，盒子当中放着一个祭坛。

这个祭坛，呈现着土黄色，好似黄土的气息。

祭坛，高越三尺三寸，呈现着八角形态，下面宽大，上面比较窄。

在祭坛上的底部，刻着四个大字【封禅祭坛】。

在取出祭坛，放在一边。

又从墙壁上，取下一个瓶子，这个瓶子有一尺大小，肚子上刻着阴阳鱼，在瓶子上阴阳二气在流转，生生不息，似乎要演化无上的玄妙。在瓶子的脖颈位置，有一行文字【阴阳一气瓶】。

“霜儿，我来看你了！”

永安帝说道。

就在这时，阴阳一气瓶上，一股神魂在苏醒着，说道：“夫君，发生什么？”

“没有什么，只是有些寂寞而已！”

永安帝说道。

“当初你肉身破灭，只有神魂残存。这些年只能存活于阴阳一气瓶中，你寂寞吗？”

“寂寞，那倒是谈不上！”

霜儿说道：“我已经习惯了。”

“霜儿，我打算再次开启封禅祭坛！”永安帝说道，语气变得更加坚定，带着不容质疑的语气。

“随你！”

霜儿说道：“封禅祭坛，乃是人皇至宝，可损耗国运获得一些东西。只是过犹不及，一旦国运损耗过大，国家会水旱灾害众多，天灾频发，民不聊生。夫君要小心再小心。”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

永安帝说道：“当初我资质一般，悟性一般，也就是靠着封禅祭坛，才有现在的一切。我会谨慎的使用！”

“夫君……”

就在这时，阴阳一气瓶当中，一道光影在闪动，凝聚出一个少女的影子。

少女上前，摸着永安帝：“你又是受伤了！”

“哈哈，我还能支撑住！”永安帝说道。

霜儿说道：“人皇之位有大因果，历代人皇的结局都不好。人皇元被古神斩杀，人皇蒙遭遇劫数坐化，人皇古死于古魔之手，人皇曦死于天罚，人皇盘死于天罚，人皇羽死因未知，人皇梵死因未知，人皇冥死因未知，人皇玄被诸圣围攻而死。”

“中古时代，圣人所阻，再无人皇，只有天子。”

“夫君趁着当天子获得一些好处，事后溜掉，禅让给其他人，避开一些因果。若是退的迟了，可能有不测危险。

“晚了，想退也退不下来！”

永安帝说道：“儿子不成器，只能我顶着！”

霜儿说道：“最多十年，我就重塑肉身成功，那时我出来帮你。只是你要听我的，到时候一定要退位，禅让给下一代，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你要相信下一代，下一代会做的更好。”

“好好好！”

永安帝说道：“那时，我一定会退位而去，陪你浪迹天涯，欣赏南方的大海，欣赏北方的大漠。”

霜儿说道：“人皇，可在位几百年，几千年，甚至是上万年。可天子之位，却是受到诸圣限制，最多在位五十年就要退位而去。一旦强行恋栈，舍不得退位，必然有劫数。”

历代的天子当中，很多天子都是武圣修为，按照武圣一百五十年的寿命，可以当皇帝六七十年，甚至是百年在位。

可很多皇帝，在位二十年，乃至是三十年就是退位而去，只因为诸圣不允许。

诸圣虽然逝去，可他们的规矩还在，强行在位置上，舍不得退位的皇帝，陆续遭遇劫数，有的练功时刻，气血逆冲，走火入魔。有的被儿子刺杀，逆行夺位；有的山河破碎，社稷灭亡；有的兵败被杀，国度被攻破。

“好好我会注意的！”

永安帝笑着说道，没有一丝威严，有的只是丈夫一般乖巧听话。

霜儿说道：“羽皇有三大至宝，封禅祭坛可提升资质，改善根骨，甚至锻造特殊体质。”

“阴阳一气瓶，可转化阴阳二气，可锻造丹药，提升丹药品级。”

“然而，这两大法宝皆是辅助为主，论及杀伐，还是岁月剑。此剑，不仅有极致的杀伐主之力，更蕴含时间之力。

“若是有这把神剑在手，夫君将其炼化，可延长寿命。”

永安帝说道：“羽皇三宝，我得到其二，已经是无上造化。至于岁月剑，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在三十年前，得到封禅祭坛；

十五年前，得到阴阳一气瓶。

稍后的岁月，似乎运气耗尽，再也无法得到顶级仙器。

……

PS：今天早点更新，尽量在十二点前更新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