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赵灵萱犹豫了。

风险太大了，失败了可能有死亡的危险。

至于成功了，也仅仅是杀死这个人而已。

赵灵萱说道：“你很厉害，我杀不死你。或者说我杀死你，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这个成本是我不愿意接受的。我们和解吧。”

姜离听着，微微呆愣，刚才还是喊打喊杀，可现在竟然和解了，这是什么节奏。

“这位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姜离问道。

赵灵萱说道：“就是我字面上的意思，我们和解吧。”

姜离笑道：“我对你有救命之恩，算是你的恩人，可你却要打我杀我。可现在嘴皮子轻轻一碰就要和解，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灵萱说道：“人活着，需要有利用价值。有利用价值的骡子，至少还能拉货物。可没有利用价值的活着，只能送到屠宰场被杀掉。恩人算什么？你对我有恩情我就对你好，这不可能。只有对我有利用价值，我才会对你好。”

听着这么恩将仇报的话，这么人渣的话。

姜离不由的笑了道：“渣女，把人渣的话说的这么理所当然，你也真是道德灵活。”

赵灵萱说道：“说的对，我就是渣女。在社会上混，想要出人头地，就要人渣一点儿。那些上面的人，自己的品德不咋样，还要求下面的人品德高尚，遵守这個遵守那个。适当伪装一下自己品德高尚，糊弄一下上级就可以了，可不要当真。”

“曾经我也以为这个世界好人居多，然后我就被自己的老师出卖，被那些师兄师妹出卖，然后关押在密室中，沦为玩物。出来之后，我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正义的东西只是在同一阶层才有。高一个阶层，所谓正义、良知、底线之类的都不存在。”

“世界无底线，我又何必被自己的底线所束缚。这个世界不允许有英雄，也不配有英雄。”

“当你看到我是非不分，那不只是我一个人，而是整个社会变得非不分，而我终于融入了这个社会。”

姜离哑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要劝解她有点格局，大度一点。

到了最后还是沉默了，假如他的妹妹或是他的妻子，也是遭遇这样的不公，被算计关押在密室当中，脱光衣服捆在铁架子上，差点沦为玩物。

他只会做得更疯狂。

会把林家上下，不论是奴仆、侍卫、丫鬟，还有门前的一条狗也尽数杀光。

若是有机会，就连神霄道上下都要杀关。

至于这样会不会牵连无辜，无辜人的利益受到损害，他根本不在乎。

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社会道德崩坏，世界变得没有底线，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姜离说道：“和解，你打算如何和解？”

赵灵萱说道：“让我猜测一下你的身份，你现在易容，可从你的皮肤，还有刚才交手的状况，我可以推测出年龄应该在20岁以上，不到25岁。莪又是检查了一下你的靴子，还有身上穿的衣服，并不是太过华丽，可见你是普通人出生。”

“因为真正的贵族，真正的权贵，穿的衣服靴子看起来平平凡凡，与普通人差距不大，可仔细的观察就会发现，他们的衣服和靴子都是材料中材料珍稀，做工金贵，叫低调奢华。底层的百姓看不出来，只觉得平易近人。高层的人可以看出来，这叫贵族的傲慢。”

“刚才交手，你又是施展了牛魔大力拳，虎魔炼骨拳，灵蛇柔骨拳等等，很多品级低，却是普及率高的功法，这些功法主要在朝廷和军队当中使用，这说明你现在应该是讲武学堂的。”

“根据一些情报，十二号秘境当中的人皇墓，出现了一位重瞳者。而你恰好是重瞳！所以你就是人皇墓那个传统。”

姜离说道：“那又能说明什么？”

赵灵萱说道：“到了社会上，好人很少，烂好人更是少，而你恰好是烂好人。讲武学堂学生，又是恰好进入十二号秘境，还是烂好人，年纪在二十岁到二十五岁，还是洗髓境武者，平民出生……满足这几个条件的人，已经很少很少了。”

“不久前，我恰好前往天机楼购买一些信息，将这些信息进行筛选，最后确定了十二个人选。在这十二个人选中，恰好有一个学生前往定州执行任务。那个学生，名为姜离。”

“我又是花费一百白阳丹，购买姜离的诸多信息，不断的进行分析比对，本来有七层的把握，现在变为十层了”

“你就是姜离！”

姜离听着，身躯在微微发抖。

同时心中在发寒，为了寻找他的信息，这位姑娘也太拼命了。

以有限的线索为描点，从讲武学堂几万人中不断进行筛选，最后确定他的身份，这也太卖力了。

“我就是姜离！”

姜离开口道，催动敛息珠变为原来的样貌。

赵灵萱上前，仔细的观察起来。

传说中，这个重瞳者初看平平凡凡，再看也是平平凡凡，似乎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可正是因为这份平凡，躲开很多人都追查。

潜龙勿用，真龙在弱小的时刻，要扮演泥鳅，隐藏在臭水沟当中。

赵灵萱说道：“我要看你真正的面目，而不是你这个样子。”

姜离微微点头，身上的气息在变化着，身高还是原来的身高，外貌还是原来的外貌，没有丝毫的变化，可气质上却是发生剧烈的变化，丰神俊朗，好似清风明月，潇洒从容，只是站立在那里，就是散发着迷人的气息，引人心动。

只是看你一眼，赵灵萱就是感觉心受到震撼，蠢蠢欲动，欲望在升腾。

赵灵萱说道：“为何会这样，你修炼过魅术不成。样貌也没有变化，为何会现在变得迷人起来！”

姜离淡淡道：“精气神不同，人也不同。”

赵灵萱有些不解，可也没有继续询问，说道：“我能查处你的真实身份，其他人也能查处你真实的身份。你猜一猜，若是重瞳者的身份暴露，你猜一下你会是什么下场！”

姜离沉默了，许久就开口道：“在讲武学堂有一个学生，叫白学文，他也是七窍玲珑心，他现在也很安全，没有被挖掉心脏。”

“猪要养肥了再杀。”

赵灵萱说道：“那个人的下场，可以预见！即便是皇帝宽容，其他人也不会宽容，而是会弄死他。利益盘子就那么多，你多吃一口，我就少吃一口，你觉得那些人会乖乖让出利益盘吗？只会扼杀。”

“这世界天才很多，可很多天才是在半路上，成长到巅峰的天才没有几个。那些能成长的巅峰的天才，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前大的背景和后台他们遮风挡雨，避开各种刀剑。至于那些底层的天才，那些拼命的天才，就是下惨凄惨了很多。”

“一个是天才的徒弟，一个是资质有些差的亲儿子，很多大佬会选择资质差的亲儿子。”

“曾经，我觉得自己天赋不错，资质也很好，可以靠着努力改变命运。后来，加入神宵道，拜师如烟半圣，自以为我也成为上层阶层，可我还是天真了。不久后，我的老师柳如烟，把我介绍给他儿子，想要亲上加亲。”

“我开口拒绝了，当时还心情忐忑，可老师笑着说尊敬我的选择。我也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可不久后，我就是昏迷过去，再次睁开眼睛，已经在密室当中，被捆在铁架子上，差些沦为玩物。我拒绝老师的好意后，老师就是失望了，也开始放弃我。稍后，把我卖给李天。”

“姜离，你要记住了。努力不能改变命运，能改变命运的是出生和背景。若是出生不好，那就努力去嫁一个高层的人物，或是娶一个有背景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