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哥哥今天吃豆子了吧?”
当北斗找到玲也求助的时候,女孩第一句问的就是这个。
“豆子?”
北斗确实吃豆子了,TAC队大家一起撒豆驱邪,又吃完了剩下的豆子。但是这和他的手臂有什么关系?
“我想里面应该混杂了红色的豆子。”
这么一说北斗想起来,今天吃的豆子里确实看到了那么一颗。
当时没有多想,以为是店家炒黄豆的时候混了颗赤豆在里面,看着没坏,一起吃了。也没什么异味,反而有点肉香味,吃着还以为是放了肉蔻。
“那个豆子有问题?”
“嗯。”
豆小鬼的豆子,玲也在抓起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让她奇怪的是,同为光之巨人,北斗什么都没感觉到吗?
分明是让人作呕的气息,他竟然吃下去了。
北斗当然没感觉。光之巨人也是科学侧的,不过是被光改变了存在形式而已。
怎么会明白各种奇奇怪怪的诅咒呢?
治疗北斗很简单,玲也甚至不用变为盖亚,“母亲光线”和“银十字光线”都能在人类形态使用。
但是受害的不仅是北斗,还有许多人,红色的豆子随即的分发,所以患者分散在东京各处。
书房里,玲也从座位上站起走到北斗面前。她伸出手,原本空无一物的手腕上显现出蓝色的手环。
光之国的医学科技当然是非常发达的,但是除了这些常规的科技之外,拥有特殊治疗技能的战士才是银十字军的真正底蕴。
这需要的是天赋,很难依靠后天培养。
而盖亚,从最初似乎只是個普通新生的光之巨人,格斗、技能,样样都不熟练,甚至连飞行都是蹒跚学步,从空中降落的时候,都能把地面踩个大坑,水管、煤气管道都弄断了不止一根。
战斗经验远远不能和宇宙警备队的奥特兄弟们相比。
可是短短几个月,她很快就熟练起来,各种厉害的技能层出不穷。以至于后来的V2形态、至高形态、美塔领域,消灭了许多连奥特兄弟们都无法战胜的敌人。
这是北斗第一次近距离看清玲也是如何施展治疗的技能,心里只觉得不可思议。
玲也手腕出现的手环,那分明和奥特之母手中的“蓝色母亲”一模一样。
“这是蓝色母亲?”
“嗯?嗯。”
玲也随意点头应了一声。
“蓝色母亲有两个?”
“大概吧。”
法宝有一公一母不是常识吗?过去玲也尽量避免在奥特兄弟面前使用这些,她自己心里知道是投影,山寨的,毕竟有点心虚。
但是和艾斯杀手那一战,让她意识到山寨未必比不过原版。
她使用投影的手镯,与艾斯杀手所使用的杰克被夺去的手镯当面对决,投影与原型,两者平分秋色。
除了投影有时间限制之外,在时限内无论是性能、强度、硬度都毫无差别。
以至于骗过了艾斯杀手。
蓝色母亲同样如此,奥特之母的蓝色母亲能做的事,投影的手环一样能做。
从手环中汲取了特殊的光能,化作治疗的“母亲光线”,照耀在北斗的双臂,效果立竿见影。
“怎么样?”
北斗捏了一下手指,又甩了甩手臂,感觉好多了!他甚至原地做了两个俯卧撑,轻轻松松,没有任何迟滞的顿涩感。
“真的好了!能使劲了。”
比起之前被火焰超兽刺破心脏,从几乎死去的状态重生,治疗手臂算不上什么奇迹。
但正因为北斗此时是清醒的状态,他清楚的看到了玲也是如何救治自己,让他越发觉得惊奇。
那真的是奥特之母的手环,也确实是奥特之母的技能。
如果不是对玲也和盖亚都已经熟悉,他甚至会怀疑是奥特之母来地球,找了个人间体。
在光之国,每当征战黑暗国度负伤归来,银十字军都会替他们治疗,艾斯也接受过奥特之母的亲手治疗。
就连气息都一模一样。
闭上眼睛,他甚至喊一声‘母亲’都不会觉得突兀。
奥特兄弟之中,除了泰罗,都不是奥父、奥母亲生。但是奥特之母真的就像是他们的妈妈一样。
但是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十岁的女孩,这声“妈妈”无论如何也喊不出口了。
玲也不在乎别人是否喊她妈妈。她还没有母性泛滥到这个程度。
“治是治好了,但是其他人怎么办?”她总不能一个个去出诊,用奥母的技能,将受伤的人都治疗一遍吧。
北斗也意识到这个问题。
而且那些扩散红色的小豆还不知有多少,现在病发的或许只是一部分。
“那怎么办?或者,那个‘母亲光线’,对着东京来一下?”北斗虽然以前也被奥特之母治疗过,不过不太清楚那个技能的范围。
他得到的毫无疑问是玲也的白眼。
对着整个东京来一下?那还不如对着整个地球来一下呢。全世界的头疼脑热都好了。
那是奥特之母的技能,不是奥特之神的技能。
“不如,举办个祭典吧。”
玲也这么说道。
“举办祭典?”
月峰神社中,日向宫司意外的重复了一下大岛巫女的话。
“今年立春的节分,不是因为超兽袭击没有举办驱魔祭吗?明天是立夏,也算是节分,东京大家都在撒豆子,不如由神社出面补办一个祭典。”
“可以是可以。”
这确实是个理由,不过,想要举办祭典这种事,仓促之间真的能做到?要知道,往年的驱魔祭,提前一个月就要开始准备了。
今天就要办,而且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哪里来得及准备?
不说其他准备,都来不及告知周边的信众香客。
八咫镜的敬拜大典早就结束,已经被恭请回了伊势神宫,如今月峰神社的香火,和往年完全不能相提并论。所以如果要举办祭典的话,至少要提前几日通知才是。
这也是对别人的尊重。
“这没关系,神社需要什么准备的话,TAC队会帮忙。”
“T……TAC队?”
‘母亲光线’不能以整个东京为范围施展,但是祭典可以。
说到底,那红色的豆子不是科学侧的东西,那是诅咒。比起治疗,驱散诅咒就可以了。而祈福本就是她的职责,不是作为盖亚奥特曼,而是作为大岛巫女的职责。
日向宫司本以为大岛巫女口中的‘TAC队帮忙做准备’是帮着购买一些祭典的礼器,或者维护一下交通。
但是真正的准备要夸张的多。
“以整个东京作为祭典?”
这种事有先例吗?当然有,但那不叫祭典,那叫‘阴阳大蘸’!
就和佛教中的水陆法会一样,神道教本就深受道教、佛教的影响,也承接了相应的习俗。
古时候,皇室在整个国家遇到大规模的天灾兵祸之时,会在都城举办阴阳大蘸。
千年前,在平安京的年代就有过这样的盛会,之后陆续有过几次。
但是上一次举办的时候,是东京还被称为‘江户’的时期。
可是,无论哪一次,无论国都在平安京(京都)还是江户(东京),承接阴阳大蘸的都必然是伊势神宫。因为那才是皇家的神社,御前的供奉。
为皇室祈福,为众生祈福。
除了伊势神宫之外,其他的神社都是野派,连出云大社都轮不上,哪能轮到他们月峰神社?
“今天出现在东京的怪兽,宫司大人也听说了吧?它就是豆小鬼,我想,既然‘鬼’真的出现了,那么驱散鬼怪,就应当是神社的责任,也是巫女的责任。”
日向宫司终于明白了为何TAC队会出面,为何会帮助他们举办祭典。
因为这次的敌人是怪兽!
可是,平时的‘驱魔’不是安抚人心的工作吗?说是招摇撞骗也好,巫女、祭典,本就是那样的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从而让人有些心理的安慰。
真正的、字面意义上的驱魔?这种事日向可从没听说过。
但是看到大岛巫女身上,那外披的千早时,日向恍然间明白了。
一轮大日的纹章,日曜的巫女。
传说中真正有法力驱除邪秽、镇压恶灵的巫女。百年来一直供奉在神前的千早,终于又有了主人,这本就不同寻常。
“真的可以吗?”
日向知道自己不该问这个话,可是他现在知道了大岛巫女要做的事。不是为众生寻求心理安慰,是真正与可怕的恶魔战斗。
“当然,日向宫司不信神吗?”
他信神,但也只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今天却如此真实的意识到,神灵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他们这些凡人未能深蒙神恩。
大岛巫女不同,她所言就是真正的神谕。
日向宫司拜服行礼,他是向着自己数十年的信仰行礼。
夜
大鼓声响。
月峰山的山脚向下,延伸了两排长长的火龙,都是点燃的祭火。
“这样的动静,东京的居民们竟然没有反对。”吉村有些不可思议道。这可不是普通的扰民,数公里的交通都管制了。
TAC队同样在月峰山脚下,他们知道自己今天要面对的是什么。
如果没料错的话,‘鬼’必然会出现。
“反对什么呢?这样的仪式,是深深融入每个人血脉中的啊,这是传统,只是因为科学兴盛,被驳斥为迷信。但是,大家其实都还记得。”
他们的先祖就是这样,在愚昧的时代中,尽自己理解的为众生祈福。
科学确实很厉害,但民众的记忆中依然会有这样的画面。哪怕他们从出生就没见过,但他们的先祖见过,他们爷爷的爷爷见过。
人会驳斥新生的事物,但是不会驳斥自己血脉中的记忆。
哪怕不信,也会保有敬畏之心。
所以整个东京,今夜出奇的安静。聆听鼓声,静静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