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的圣诞，街头到处是小灯装点的圣诞树和驯鹿像。

每个商场的门前都有圣诞老人给孩子们馈赠小礼物，每个餐馆都在热推圣诞夜大餐，男孩女孩们挽着手、女孩们捧着温室里栽培出来的玫瑰在街头走过。

顾野和夏弥肩并肩在街头走着，身旁还跟着一個小男孩，看起来就像是温馨的一家人一样。

“好冷啊…顾野。”夏弥眨巴着眼睛，语气带着些许撒娇意味的对顾野开口。

距离屠龙已经过去了一周，在顾野离开尼伯龙根之后，顺利的和芬格尔汇合了。这个废柴如同他说的一样，在这次的任务中没有起到任何用处，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找到了猎人论坛上的八卦之外。

几人找到这家伙的时候，他正在酒店里美滋滋啊看着枪版电影吃着肯德基全家桶，身旁还放着一整瓶2.5L的肥宅快乐水。

被任务搞得忙东忙西的三人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个废柴，于是芬格尔成了唯一一个提前回到卡塞尔学院的家伙，带着芬里尔的指骨。

至于恺撒嘛…他虽然没有屠龙成功，但是却收获了一个未婚妻，现在正带着陈墨瞳在燕京四处闲逛。

而顾野本来准备继续在酒店里睡觉的，但却被夏弥早早的叫起来，一起回到了那个海滨小城。刚刚回来她就被浓郁的节日氛围给感染了，拉着顾野非要逛街。

“喂！有没有再听我说话啊？顾野？”夏弥鼓着脸颊，忍不住踮起脚尖把冰凉的手塞到了顾野的脖子里。

“嘶！好凉！”顾野被冷的一个激灵，这才回过神看着模样滑稽的夏弥。

由于两人的身高差，现在的夏弥就像是圣诞树上挂的装饰一样挂在顾野身上，而顾野则是那颗笔直而又高大的圣诞树。

“姐姐，手凉的话，我来给你暖暖吧？”芬里尔扯了扯夏弥的衣摆，用天真的语气对她说。

现在的芬里尔有了肉体，但是灵魂依旧是小孩子，毕竟被龙王力量压制了很久，还是要慢慢恢复，至于恢复的时间，也许会被拉的很长。

但是这样也好，至少他可以像一个正常的孩子一样慢慢长大，而不是作为一个龙王不断的轮回。

“都说了要叫我妹妹啊……而且，你还小你不懂，先不要说话。”夏弥无奈的转过头，看着无辜的芬里尔开口。

“噗嗤…他现在本来就是一个小孩子，让他叫你妹妹看起来也太奇怪了吧？”顾野忍不住笑出了声，夏弥总是会在一些地方意外的坚持。

按照她的说法，一直被芬里尔叫姐姐总有种自己已经老了的错觉，明明是一个美少女，才不要变成老阿姨呢。

“可是…哎呀，算了，随便你们好了！”夏弥本来还想说芬里尔本来就比她大好多岁，但是看着他这副小孩子的模样，脸上也只剩下了一丝羡慕。

这哪里是重塑肉身，明明是传说中的返老还童嘛！如果说顾野要拿走自己身上的那部分力量，那么自己绝对要重新捏一张更年轻的脸！哦…对了，还有身材，一定要大一点！

“好啦，你不是手冷吗？那这样会不会好一点？”顾野笑了笑，伸出手抓住了夏弥的小手，和她十指相扣。

“好…好多了…算你有点眼力见。”夏弥结结巴巴的开口，耳垂变得通红，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害羞。

顾野却觉得现在的夏弥真的是可爱极了，但同时也有些不太明白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她了，明明有时候大胆的恨不得吃了自己，现在却只是牵个手就会害羞。

“你害羞了？夏弥同学…来，让我看看…”

“谁害羞了！我只是冷而已！”夏弥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猛地抬起头反驳。

都怪大街上的气氛太好了，到处都是情侣，自己居然不知不觉中也变得融入进去了，不行…我可是耶梦加得啊！

这么想着，夏弥脸上露出一丝邪笑，舔了舔嘴角看向顾野。

“既然你觉得我害羞了，那么不如就让我来教教你，什么叫做真正的害羞…”说完夏弥松开顾野的手就要朝着他靠近，但却被顾野的手掌牢牢按住了脑袋。

“小孩子还在看着呢！别教坏他！”

“可恶啊！”夏弥只能作罢，有些不甘心的回到了芬里尔身边。

“姐姐，我想吃那个！”这个时候芬里尔突然间指向了一旁摊位上的糖葫芦，对夏弥开口。

“真拿你没办法，走吧，我带你去买。”揉了揉芬里尔的头，夏弥拉着他朝着糖葫芦摊位走去。

而顾野则是看着两人的背影露出了一个笑容，虽然夏弥看起来有些嫌弃这个变成小孩子的哥哥，但其实一直很在乎他。

要不然也不会约会都要带着芬里尔出来了，虽然说是约会，实际上更多的是想让芬里尔多了解一下这个世界。

他们作为龙王生活已经太久了，一直生活在杀戮和孤独的轮回之中，总归是需要一丝烟火味来抚慰孤寂的心灵。

真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啊…不需要去考虑世界末日，也不需要考虑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有喜欢的人在身旁……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啊？”买完糖葫芦之后，夏弥回到顾野身边开口问。

“时间差不多了，要不先回我家？老妈已经很久没有见你了，而且…不是还有弟弟要带给老妈认识一下的吗？”顾野思考了片刻回答。

“唉？带他一起去真的好吗？”夏弥有些犹豫，她虽然也想带着芬里尔一起，但是总感觉不太合适。

毕竟芬里尔刚刚成为人类，还没有习惯这个世界，她很害怕顾妈会讨厌自己的弟弟，而且哪有去男朋友家还带着一个拖油瓶的啊？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不是一家人吗？”顾野揉了揉夏弥的头。

“还是说你后悔和我在一起了？”

“谁后悔了？去就去！那…那就先去买点礼物！”夏弥内心涌现出一丝感动，但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对顾野发号施令。

“好，去买礼物，顺便给弟弟也买一点！”一边说着，顾野一边把芬里尔抱起来让他骑在了脖子上。

芬里尔第一次被人这么对待，手紧紧抓在顾野的肩膀上，发出了一阵开心的笑声。

而夏弥则是跟在顾野身旁，看着他的侧脸怔怔出神。也许和顾野在一起，是她这辈子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回来就回来，还带什么礼物啊？”门口的顾欣雅有些嗔怪的看着顾野，同时接过了夏弥手中的东西。

“都不知道帮小夏多提一点，你可真是个木头…小夏啊，冻坏了吧？来…进屋里暖和会。”

“不是，老妈？你究竟是我妈还是夏弥的妈啊？”顾野委屈的看着顾欣雅，他手上东西也不少啊，怎么没见老妈关心自己？真是有了儿媳忘了儿子是吧？

“你是我儿子，我能不知道你力气有多大吗？少耍宝了，快进来，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东西。”顾欣雅白了一眼顾野。

“而且小夏以后还不是要叫我妈？有什么区别，都是我的孩子！”

就在这个时候，芬里尔突然间从顾野身后探出头来，而顾欣雅则是看了一眼芬里尔，又看了一眼顾野和夏弥，脸上呆愣了片刻这才开口。

“这才几年，孩子都这么大了？”

“妈！你想多了…”顾野哭笑不得的看着顾欣雅，自己的老妈该不会是和苏小妍变得一样神经大条了吧？

“这是夏弥的弟弟，他叫…”顾野愣住了，到现在芬里尔还没有一个正式的人类名字，该怎么称呼他呢？

“他叫什么？”顾欣雅问。

“他叫夏瑀，今年刚刚十岁。”顾野思考了一阵子，擅自给芬里尔起了一个名字。

夏是来自夏弥的姓氏，而瑀这个字本身代表玉石，是一个充满了纯净光彩的字，很符合大地与山之王的身份，也是顾野对他最美好的祝愿。

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家伙，顾野希望他可以拥有更加光明的未来…

“夏瑀啊，真是一个好名字，快进来吧，阿姨今天可要好好招待你们。”顾欣雅笑了笑，对着夏瑀伸出了手。

而夏瑀本来还有些怕生，但是看到了顾欣雅那温柔如水的眼眸，还是把自己的小手伸了出去。

“我说吧…我妈可不会讨厌他，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嘛…”顾野悄悄在夏弥耳边开口。

“是啊，我们是一家人…”夏弥重复着这句话，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对顾欣雅开口。

“妈，有什么要忙的让莪一起来吧。”

“怎么能麻烦你呢，你就先和顾野一起休息一会等吃饭就好…等等？你刚刚叫我什么？”顾欣雅瞪大了眼睛。

“妈啊？”夏弥歪着头看向顾欣雅。

“唉！乖孩子…”顾欣雅脸上笑容越发灿烂。

日暮时分，夏弥的家小区门口。

“老妈不是让你先住一晚上吗？怎么这么着急回来啊？”顾野看着夏弥有些疑惑。

夏瑀也就是芬里尔，第一次来到顾野家里就收到了顾欣雅强烈的喜爱，哪怕他吃饭的时候连筷子都不会用，顾欣雅也十分耐心的教着他并且给他投食。

没有过多久，夏瑀甚至连夏弥这个姐姐都不黏着了，一直跟在顾欣雅身旁，像一个小尾巴一样。甚至连睡着了都还抓着顾欣雅的手不放。

所以顾欣雅干脆提出了让夏弥在家里住一晚上，但是夏弥却十分坚定的表示一定要回来。所以顾野只能把她送回了这里。

“顾野，陪我一起上去吧？”夏弥没有回答顾野，而是低着头轻声开口。

两人就这样上了楼，伴随着夏弥开锁之后，顾野总算是看到了夏弥小家的样子。

正对着门的，居然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外巨大夕阳正在坠落。黯淡的阳光在地面上投下窗格的阴影，跟黑色的牢笼似的。金属窗框锈蚀得很厉害，好几块玻璃碎了，晚风灌进来，游走在屋子的每个角落。

很难想象这种老楼里会有带落地窗的敞亮房子，这里原本大概是配电房一类的地方，电路改造后设备被移走了，空出这么一间向西的屋子。

就一间，连洗手间都没有，空空的，一张摆在屋子正中央的床，蓝色罩单上落满灰尘，一个老式的五斗柜立在角落里，另一侧的角落里是一个燃气灶台和一台老式的双开门冰箱，全部家具就这些。

“你就住在这里？”顾野看着面前夏弥瘦小的背影，很难想象她每天都生活在这么一个蜗居里。这该有多寂寞啊？

“嗯，这里的房租比较便宜啊，而且我又不是人类，只要有地方住就好了，弟弟他不一直住在洞里吗？”夏弥一边收拾着床铺，一边头也不回的说。

她的语气了充满了无所谓，但顾野还是能够感受到她那有些低落的情绪。

“你怎么就不是人类了，你可是我的女朋友夏弥啊…”顾野靠近夏弥，从背后抱住了她。

“顾野，其实我今天真的很害怕芬里尔被讨厌，也很害怕自己现在的变化…”夏弥握住顾野的手。

“我能感觉到，自己没有以前强大了，哪怕我吞噬了不少同伴，却依旧在变弱…”

是啊，一旦有了牵绊，不管是人还是龙类，都会变弱，这就是为什么龙王哪怕对自己的双生子在乎到骨子里，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吞噬它的原因。

“没关系，你现在又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呢…”顾野贴近夏弥，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

“人这个字之所以一撇一捺，正是因为互相扶持啊，我们是一体的，这是不管世界毁灭多少次都不能改变的事情。”

“我知道，我今天其实很开心你可以给芬里尔起名字，这让我有一种我们真正成为一家人的感觉，所以我才会忍不住叫阿姨妈妈。”夏弥笑了笑。

“妈妈对我来说真的是一个很遥远的词汇，我一直觉得只会存在于我的谎言之中，但是阿姨不一样，她真的让我有种变成人类的错觉，原来有妈妈是这样的感觉啊……”

“现在都这么感动了，以后该怎么办啊？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长着呢，你可要好好习惯才行。”顾野说。

“确实应该好好习惯一下…”夏弥推开顾野，转过身，目光盯着他。

“你要干什么？”顾野被夏弥的眼神盯的有些发毛。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一直没有试过，但是如果不做的话，就还不算真正的人类吧？”夏弥嘴角上扬。

“我今天应该说过，会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害羞吧？”

“等等！我…”顾野突然间感觉到了一丝不妙，但是下一刻，一股巨力传来，他就这样被夏弥给推到了床上。

到现在顾野才想起来，大地与山之王可是双生子啊，而作为王座上的另外一位，夏弥所掌握的应力可一点也不比芬里尔差。

“那么，让我们开始吧，顾野学长~”一边说着，夏弥一边逼近顾野。

“等等！别…”

“咦！你脸红啦？来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