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苏醒的路明非,以及言灵…黑日!
波光粼粼的海底,到处是仿佛黑一般的深蓝色,光隔着水从头顶照下来,水的波纹投射在路明非的脸上。
他悬浮在无尽的水波中睁开眼,连自己的心跳都听不见。
水面上似乎有人影在晃动,他想努力浮上去,但他没有力气,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这又是在哪里?路明非疑惑极了,他在被路鸣泽拥抱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等到醒过来之后就是这种情况,他感觉整个人像是被封在了海底的棺材中,既不能动弹也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只有周围水波涌动,他才隐约觉得自己应该是还没死,但寂静无声的深海,随之而来的就是浓浓的恐惧感。
好冷,刺骨地寒冷让路明非感觉血液都要被冻结了,他想要就这样长眠,但心里却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呼唤着他。
是谁啊?为什么要一直打扰我的长眠?路明非张着嘴巴想要说话,但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于是他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那个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sakura,sakura…”
这是谁?声音好熟悉,为什么叫我sakura?路明非突然间感觉脑袋要裂开一般,剧烈的疼痛感让他开始迅速挣扎。
终于,路明非挣脱了海水的束缚,他费力朝着海面游去,阳光透过海面射入海底,黑暗散去,只留下了淡的近乎透明地蓝色。
轻盈的影子出现在海面,女孩穿着红白相间的巫女服,大袖在海水中展开。
她束发的带子断裂了,长发漫漫如深红色的海藻,路明非终于看清楚了,女孩的嘴巴不断的张开又闭合,刚刚她一直在呼唤!
sakura是谁?她又是谁?
“sakura,救我,救救我!”女孩脸上露出一丝绝望的表情,泪水落在海面泛起阵阵涟漪。
这滴泪水仿佛滴在路明非的心头,他想起来了,一切都想起来了。
“绘梨衣!绘梨衣!等着我!我这就来救你!”路明非大喊着挥动双臂,用尽所有力气朝着海面游去。
但空间仿佛被延长了无数倍,每次他靠近之后,就会迅速拉开和绘梨衣的距离。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路明非目眦欲裂,为什么连绘梨衣的衣角都够不到?!
无边的愤怒涌上心头,他感觉体内似乎出现了一股力量,让本来已经疲惫的身体重新恢复活力。
于是他又继续朝着海面游去,每当力竭就会有新的力量涌现,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游了多远。
一切都变得模糊不堪,路明非眼中只有那个穿着巫女服的身影。
一定要保护好绘梨衣!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唉…真拿你没办法。”一阵叹息声响起,再次回过神来的路明非发现又换了一個地方。
这次不再是深海,而是一个破败不堪的教堂。
绘梨衣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路明非跌跌撞撞朝着教堂深处跑去,最后停留在了一个十字架前。
十字架上满是锁链,路鸣泽就被绑在上面,他的胸口被一柄古怪的长枪贯穿,鲜血将长枪的枪头染成了血红色。
“哥哥,你怎么还是没有办法放弃那个女孩呢?”路鸣泽笑着问。
他看起来虚弱极了,就连这副笑容都十分勉强。路明非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他印象中的小魔鬼一直都是穿着得体的礼服,永远都是那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模样。
但现如今,路鸣泽的笑容里更多地是无奈,一种事情脱离自己掌控的无奈。
“我以为你会和我一样,明白只有权力才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真理。”
“可是,如果没有了她,有权力又有什么用呢?”路明非抬起头仰望着路鸣泽。
“你不会明白的,如果有一个女孩将她拥有的世界都给了你的感觉,如果辜负了她,我还不如就这样死掉!”
“咳…是吗?”路鸣泽咳出一丝鲜血,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教堂的屋顶,来到了大雪纷飞的西伯利亚北部。
黄色的海中,女孩站在白色的天光下,向他伸出手来。
“这一路上我们将不彼此抛弃,不彼此出卖,直到死的尽头。”她说。
“也许我判断失误了。”路鸣泽叹了一口气,头低下沮丧地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路明非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柔软的地方仿佛被击中了,他有些难过,不知道为什么。
“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受伤了?”路明非伸出手,想要将路鸣泽胸口的长枪拔下来。
但路鸣泽抓住了他的手,阻止了路明非的动作,用轻柔地声音开口:“不要白费功夫了,哥哥。”
“这就是失败者的下场,所以我才会让你尽快掌握权力,不要像我一样,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做不到。”
“伱,也会失败吗?”明明小魔鬼几乎是无所不能,他怎么可能失败呢?路明非不理解。
“当然啦,是个人就会有失败地一天,他们会将你从王座上拉下来,啜饮你的鲜血,撕下你的血肉。”
“所以,不可以输啊,我的哥哥。”路鸣泽苦笑。
“可是,你明明还可以借给我力量…”路明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磕磕巴巴的开口。
“就是因为这样啊,我的哥哥,你越强大,那么我就越虚弱,现在的我连离开这里都做不到了。”路鸣泽说。
他没有想到,一向被他唾弃的感情,爆发出来居然那么恐怖,那么强大。
力量不断的一点点被抽离,路鸣泽的计划全被打乱了,他只能够将路明非从潜意识深处给重新带出来。
“我该怎么还给你?你…你这样应该很疼吧?”路明非脸上露出一丝不安。
“但是可以等我救出绘梨衣再还给你吗?”
“噗嗤,哥哥,你还是那么重感情。”路鸣泽笑出了声。
“算啦,你夺走的就是你的,我不会要回来,毕竟你和我本来就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这样吗?你到底是…”路明非正要开口,路鸣泽就打断了他的话。“绘梨衣没有死,顾野也没对她动手,一切都是我骗你的。她被赫尔佐格带走了,哦对,赫尔佐格就是菊政宗。”像是交代后事,路鸣泽连珠炮一般将一切和盘托出。
“是这样吗?太好了,绘梨衣还活着。”路明非松了一口气。
“不过,现在真的不确定了,因为白王要醒了,说不定赫尔佐格已经要把她当成容器了。”路鸣泽说。
“不行!我要去救她!”路明非和路鸣泽对视。
“怎么样才能让我出去?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哪怕付出我所有剩下的生命!”
“不用啦,哥哥。”路鸣泽摇了摇头,他目光看向教堂打开的大门。
“你只需要一直跑就好了,不要停下来,一直跑,只要你救绘梨衣的信念够强烈,就可以回去。”
“难道真的要杀了他吗?”顾野看着龙化再次严重的路明非,他犹豫了。
刚刚或许顾野还认为路明非有救,但是现在这副模样,和完全死侍化也没有区别了。
顾野不想看到自己的朋友受苦,但又舍不得对路明非痛下杀手。
“绘梨…衣!”模糊不清,如同龙吼一般的声音传来,路明非缓慢从坑里爬起来。
望着又一次恢复的路明非,顾野地眼神终于坚定下来了。
“抱歉,明非,等我得到白王的力量,重新唤醒灵魂莲华之后再将你复活吧。”轻声说了一句抱歉,顾野的拳头高高举起。
然而,下一刻。
咔哒咔哒,鳞片如同茧一般脱落,露出了路明非那张清秀的脸,他混浊不堪的黄金瞳变得清澈。
“绘梨衣有危险!我们要赶紧去救她!顾哥!”
噗呲!血液飞溅,八岐大蛇的头颅猛地咬下了一块上杉越的血肉。
“你行不行啊?大叔?”夏弥漂浮在空中,斩下了八岐大蛇一颗头颅之后开口。
“还顶得住!”上杉越艰难的回答。
事情仿佛逐渐失控了,刚刚开始他还能够和八岐大蛇打的有来有回。
但随着红井里的死侍不断涌现,八岐大蛇一边和他对打,一边开始吞噬死侍,很快就长的和小山一般高大。
要不是突然间来了眼前这个女孩,估计自己都会死在这里。
“太美丽!这就是神吗!”王将,不,现在应该叫他赫尔佐格了,赫尔佐格忍不住手舞足蹈。
“能够自我不断进化,怪不得可以超越四大君王,只有这样的存在,才配得上我谋划了这么久啊!”
越来越兴奋的他很明显忽视了红井里不断出现的死侍究竟是从何而来,他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八岐大蛇,期待着它再一次进化。
“小姑娘!可以给我争取一点时间吗?”上杉越躲闪着八岐大蛇剩下头颅的攻击,对夏弥开口。
“我尽力吧。”夏弥点了点头,身形闪动,来到八岐大蛇身边,拳头蓄力直直砸向它的背部。
无边的应力涌现,它那坚硬的背部鳞片如同波浪般涌动,血肉炸开,露出了一节脊椎。
“吼!!!”吃痛的发出惨叫声,剩余七个头颅迅速回防,从七个不同位置朝着夏弥袭来。
“别小看我啊!”夏弥身上电流涌现,周遭地钢架融化变成了一柄镰刀,挥舞着挡住了这次攻击。
紧接着一人一蛇,就这样交织战斗在一起,电流、火焰,无数天灾一般的攻击连绵不绝。
上杉越深吸一口气,双手在空中缓慢地画着圆,圆弧赤红发亮,看起来更像是日全食中的太阳,月亮暂时遮挡了日光,但明亮的冕仍旧从月影的周围散逸出来。
这是一种超出教科书范畴的言灵——黑日。
此刻上杉越站在这轮黑日的正中央,念诵着古老的证言,此刻的他仿佛站在流云火焰中的佛像,极端沉静,威仪俱足。
与其说这是个言灵,不如说它是个祭典,一个以区区人类身躯到达龙王领域的祭典。
黑日缓缓地旋转起来,以惊人的速度吞噬空气,掀起猛烈的飓风。
一瞬间附近的风向都被上杉越改变,钢架和雨水都被狂风卷起,去向黑色的日轮。
地上死侍的尸体也被飓风影响,一个接一个扯向空中,无数条蛇尾对着天空摇摆的景象诡异莫名。
紧接着黑日猛地收缩,上杉越信步前行,死侍的尸体被点燃,和雨水一起在他背后形成白茫茫的烟尘。
上杉越就是死神在人世间的投射,随心所欲地把一切焚毁。
“躲远点,小姑娘!”他高声大喊。
夏弥瞬间后撤,狂风不断的吸引着周围的一切,赫尔佐格艰难的抓住红井周边还完好的钢架,这才勉强没有被吸过去。
但八岐大蛇的体型太大了,哪怕不被吸引,也能够被黑日影响到,更不要提上杉越正在接近它。
手臂的压力越来越大,上杉越舞着舞着咆哮起来,声如巨龙,拳头被灼烧成赤红色,每次荡出都是一片耀眼的火光。
他就是战车是铁骑,把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都碾碎!
“这一拳,将终结整个蛇歧八家该死的宿命!”
怒吼着,上杉越带着背后的黑日就这样狠狠挥拳砸向了八岐大蛇。
这一刻,蛇歧八家曾经的皇,终于展现出了应有的实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