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真不能捅……”
云楚焕皱巴着一张脸,追在后头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要是死了,以后可就没人陪我玩儿了!”
云舒:“???”
揍弟弟,应该不算重罪吧?
……
带着云楚焕这熊孩子去到太医院,云舒一开口就要找她的“老相识”,
“请问孙太医在吗?”
“在,在的!”
被她从身后拍肩询问的,是一个正在捣药的年轻太医,
回过头来发现是圣安公主和六皇子到了,顿时吓得一激灵:
“臣,臣这就去叫孙太医!”
话落,一溜烟儿的便跑走了。
不多时,孙太医就匆匆忙忙地背着药箱小跑了出来:
“臣见过圣安公主,见过六皇子殿下!
不知是哪位贵人……”
“孙太医不必着急,”
云舒笑眯眯地摆了摆手:
“本宫今日过来,不过是奉父皇之命,带孙太医去东宫吃顿饭罢了。”
“去东宫吃……饭?”
孙太医懵了一下。
第一次遇上圣安公主,他给昏睡一整天的公主把出了刚刚剧烈运动过的脉象;
第二次遇上圣安公主,又撞上了太子给自己下药想要陷害她,却被公主直接捅到了陛下跟前这档子破事儿!
如今这是他第三次遇上圣安公主。
公主说奉命带他去东宫吃饭??
可别是断头饭啊!
孙太医都快哭了:
“殿下,太子设宴,臣不过只是区区一个太医罢了,哪里配得上……”
“孙太医大可不必妄自菲薄!”
见孙太医面上那表情一下子就不对了,云舒也猜到了什么,笑吟吟地提醒道:
“你可是父皇让去的,谁还能说你什么不成?”
“……”
圣安公主这是在告诉他,不管今日发生了什么事儿,他都有陛下罩着?
不确定地小心抬眸,看了云舒一眼,见她面上神色轻松而又笃定,孙太医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势,用力咽了口唾沫:
“殿下说的是,臣,多谢圣上厚爱!”
全程比孙太医还要懵的云楚焕:“?”
不是五姐姐气不过,想要对太子下手了吗?
怎么这又成父皇让孙太医去吃饭了??
云楚焕有心想要问点儿什么,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云舒转身用一根手指给他手动闭麦了——
“嘘,别问,等到了东宫,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云楚焕:“……”
行吧。
怀揣着满腹的好奇,云楚焕和云舒到东宫的时候,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还有东宫里的那些官员们全都已经到了。
见到云舒过来,三皇子张口就是一顿夸:
“难怪都说妹妹好,妹妹最贴心,
我们方才还在说着五妹妹和六皇弟怎么还没到呢,原来是知道太子皇兄喜欢字画,特意准备礼物去了?”
“的确是特意准备的。”
云舒唇角一勾,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太子皇兄今日终于娶到了自己最心爱的姑娘,这么好的大喜事儿,我肯定得好好祝贺祝贺啊!”
她说着,扭头便冲着一坐一站的太子和沈静姝道了声喜:
“祝太子皇兄和沈侧妃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两个乌龟王八蛋,锁死一辈子!
“五妹妹有心了。”
相比起面上看着似乎当真是毫无芥蒂喜气洋洋的云舒,太子面对着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那神色怎么看,都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他淡淡地瞥了眼跟在云舒身后的孙太医,眸光微暗:
“不知五妹妹带孙太医前来,所谓何意?”
“是父皇让带的。”
熟练地再次甩锅宣武帝,云舒用最天真的表情,说着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静的话——
“父皇说,为了以防万一。”
什么情况下需要带个太医来以防万一?
沈静姝骤然捏紧了帕子,太子面上虽无波澜,但掩在宽大衣袖下拳头紧握的那只手上,青筋已然暴起。
东宫里那些隶属于太子的官员们一个个也都神色不佳,
大皇子和三皇子对视一眼,眼中都带了几分想要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唯独四皇子眉心微拧,似是觉得不妥,于是想要说点儿什么,但碍于云舒扯出了父皇这面大旗,他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好半晌,他才将目光落到云舒手里抱着的画卷上,以此作为打破这凝重氛围的突破口:
“既是庆贺,这贺礼自然也得送上。
不知五妹妹怀里抱着的这画,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这画儿的确是出自非常厉害的人之手,但具体是谁,就要看你们能不能看得出来了!”
终于又有人想起了她怀里的这幅画儿,云舒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儿,单手拎着画轴,将画卷儿抖开。
“这……”
嘴最快的三皇子一句吐槽的话差点儿就脱口而出了。
好在他认出了那画上的树杈子人,和云舒在京城周报上的“大作”画风完全一致,这才又及时咽了回去。
但他是咽回去了,一旁的云楚焕却没能忍住——
“五姐姐,这不是你画的树杈子人吗?”
“再仔细看看。”
云舒笑吟吟地抖了下画作:
“这画的什么?”
“这是……一个小故事吗?”
云楚焕挠了挠头,不疑有他的顺着云舒的话,将画作上的小故事复述了出来:
“从前有一只狗,偷偷摸摸地跑出去干了坏事儿,有个叫吕洞宾的人奉命用笼子把那狗抓了回来。
但吕洞宾担心那笼子里的倒刺会伤了狗的性命,于是就把狗放了出来,
结果那狗不仅不感恩,反而还咬了吕洞宾一口?”
“没错!”
云舒微扬起下巴,故意挑衅地往太子那边瞥了一眼:
“这幅画的名字就叫做,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圣安公主这礼送得未免有些荒唐!”
作为东宫里同太子最为亲近的属官,太子少傅第一个就忍不住站了出来:
“太子娶侧妃本是喜事一桩,圣安公主为何要送上这等不堪入目的画作?”
“不堪入目?”
将这四个字儿着重重复了一遍,圣安公主精准地将太子少傅从人群中指了出来:
“这是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