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过后,侍女进来,几人一道服侍申令祎,七手八脚很快好了,最后只剩一头长发还没有干透。
春娘为她晾干长发,梳通后,仔细地将那一把柔顺的乌黑长发在脑后松松绾了弯月髻。
这时距离二爷早上说过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半日。
“姑娘,马车早已经套好了,你看还有什么要奴婢做的?”春娘说道,放下了手中的细齿玉梳。
申令祎就坐在镜匣前,目露纠结,犹豫着要用哪一种胭脂,春娘见了,说道:“用这盒茉莉粉吧,不会出汗。”
申令祎又纠结了一下,最后用了这一盒。
春娘开口催道:“姑娘,听奴婢的,早些动身吧,不然当心今天回来迟了。”
申令祎下意识道:“不必急着去,又没什么事要办,只是去走走过场而已。”
春娘愕然:“姑娘,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申令祎心里微笑,不紧不慢地说了。
谢允虽未说孙家夫人和谢云岚婆媳俩是如何“不愉快的”,但她心里头明白的很。
前月她在姑妈住处见过孙家夫人海氏,布衣荆钗,谢家是中等人家,谢云岚从小到大养成的富贵习惯,
这俩人在一起住,心里不生嘀咕才怪,海氏又张口闭口就是自己儿子如何如何厉害,从小到大就孝顺,又如何如何聪慧过人,十三岁中举,二十多岁中两榜进士云云。
在海氏眼里,子孙见是天下第一好儿子。
谢云岚有这种婆婆,和她有一点分歧,除了忍气吞声,还是忍气吞声才能“安享太平”,这种婆婆,她太懂了。
春娘听她说完,道:“姑娘怎么能让她们关系好起来,她们的事姑娘怎么好掺和……”
“可能是事情有些严重吧,所以我们就是去孙家一趟,表一下谢家的态度,不至于叫海氏做的太过了。”
春娘瘪了嘴,道:“浑水,这是浑水呀。”
“放心吧,我知道的。”申令祎忍不住笑了,春娘竟以为自己会义气十足,不顾一切去替一个自己讨厌的人出头。
春娘愕然:“姑娘,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申令祎心里微笑,不紧不慢地说了。
谢允虽未说孙家夫人和谢云岚婆媳俩是如何“不愉快的”,但她心里头明白的很。
前月她在姑妈住处见过孙家夫人海氏,布衣荆钗,谢家是中等人家,谢云岚从小到大养成的富贵习惯,
这俩人在一起住,心里不生嘀咕才怪,海氏又张口闭口就是自己儿子如何如何厉害,从小到大就孝顺,又如何如何聪慧过人,十三岁中举,二十多岁中两榜进士云云。
在海氏眼里,子孙见是天下第一好儿子。
谢云岚有这种婆婆,和她有一点分歧,除了忍气吞声,还是忍气吞声才能“安享太平”,这种婆婆,她太懂了。
春娘听她说完,道:“姑娘怎么能让她们关系好起来,她们的事姑娘怎么好掺和……”
“可能是事情有些严重吧,所以我们就是去孙家一趟,表一下谢家的态度,不至于叫海氏做的太过了。”
春娘瘪了嘴,道:“浑水,这是浑水呀。”
“放心吧,我知道的。”申令祎忍不住笑了,春娘竟以为自己会义气十足,不顾一切去替一个自己讨厌的人出头。
在太阳落山之前,谢府的马车赶到了西城根边上葫芦胡同里住的孙家。
这条葫芦街紧挨着鱼肆街、肉档胡同,春娘坐在马车里,不约而同地憋气。
“天爷呀,三姑爷怎么会在这里住!”侍书皱鼻道。
在她的认识里,官绅之家决计不会住到这种地方,临护城河的西城,听说三姑爷在朝中为官,那每日里早朝从这里到紫禁城,要花上两个时辰。
这么不方便的官员府邸,也是少见。
……
到了孙府,孙家是两进的房子,入第二道垂花门后,沿着右手边的抄手游廊可行至正屋。
院落中间有一条砖沏的过道,分成了东西厢房。
“嫂嫂,你来了。”谢云岚一双眉毛蹙着,脸上却挂着笑,从东厢房里出来迎道。
申令祎还未张口,正屋的竹帘声动,里面出来了一位看起来温柔腼腆、年龄比自己稍大,却梳了未婚发髻的女子。
小芸豆走上前,打了声招呼:“申二奶奶,请您到屋里先歇歇,太夫人在厨屋呢,晚些便可用饭。”
申令祎扫了一眼谢云岚,像是再问“你婆母自己下厨么”,似得,扫了一眼看起来心事很重的谢云岚。
谢云岚挤出一道笑意,说道:“嫂嫂快进来坐吧,外头暑气灼人。”
穿过竹帘,一众人进了这三大间打通了的正屋,芸豆引着申令祎在一把油亮光滑的竹椅上坐下。
又说去沏茶来,就出去了。
想来是孙家人手少的原因,这位叫芸豆的大姑娘,从申令祎一进来,就忙前忙后。
“奶奶,申二奶奶,您们用茶。”芸豆呈着一个大肚青瓷茶壶,倒了两盏茶,进来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谢过你了。”申令祎温声说道。
却见那女子眼里闪过一抹打量之意,低垂着脸道:“奶奶客气了,奴婢名叫芸豆,是沈大奶奶的陪嫁丫鬟,”说完,又悄悄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谢云岚。
申令祎见她下人不像下人,主子不像主子,一时对她的身份好奇了起来,只她到底是孙家人,自己不好多问。
幸好她倒好了茶后,芸豆说道:“二位太太请用茶,因着太夫人吩咐我上完茶后,就去厨房帮着包饺子,奴婢先去了。”
“啊?老太太在厨房烧饭的么?我也去给打打下手吧。”客气话,申令祎扯了一下手中的帕子,第一次去女主人下厨的人家做客,一时不知如何交际了。
芸豆脸上不好意思,忙道:“不必,不必的,二奶奶远道而来,且只管休息便是。”
申令祎也不在客气,笑着坐下喝茶。
芸豆出去后,谢云岚给了身后丫鬟一个眼神,丫鬟会意地去了门外哨探。
偌大的屋里只剩她和申令祎还有春娘春桃几人,明人不说暗话,谢云岚看了一眼一身簇新衣裳,鬓发高雅,笑容恬静的嫂嫂,
忽然问道:“嫂嫂,你是不是觉得我这里太过清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