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胜利穿着丹青烟霞裙,坐在树下不说话的模样,和往常大大咧咧的样子全然不同。
也不怪陆无双没认出她来。
陆无双的视线落在阮胜利的身上,她拍了拍自己的裙子,站起身来,双手环胸看着阮胜利。
阮胜利不止气质有了变化,连身材也与先前不同了。
单靠烟霞裙,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效果。
“夫人,明妃娘娘的裙子似乎是皇上亲自为她挑的……”宫女低声劝着陆无双。
夫人得罪了明妃,她有陆丞相撑腰,肯定不会受苦,可是她们这些奴仆,可就要变成出气筒了。
阮胜利看着陆无双的眼神,疑惑的低下脑袋,看了自己一眼。
烟霞裙是没有这样的效果,阮胜利的身材起的变化,是因为鹤非夜的神泉池。
她几大口水灌入肚子里,和吃了灵丹妙药没什么区别。
阮胜利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变化,旁人的眼睛却能看出她的变化。
“小财子,你替我去教训教训这个不知礼数,以下犯上的女人。”
阮胜利歪了歪脑袋,和千颜君说着悄悄话。
“我千颜君从来不打女人。”千颜君也歪了歪脑袋,和阮胜利说着。
“公主……”
千颜君的话语落下,眼中满是惊艳的看向了一身白衣的楚知知。
阮胜利一听,顺着千颜君的视线看了过去。
她也好奇着,今夜一舞倾城的楚知知会是什么模样。
这一眼看去,仿佛眼前就只剩下了楚知知一人,长公主太过耀目,让人只能将自己全部的视线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她宛如夜色下一树洁白的白玉兰,婀娜多姿,清新脱俗的出现在了阮胜利的眼中。
六米裙摆的大裙子,若隐若现着玉兰花的绣样。
猛虎伏林、蛟龙沉潭。
当一个人处于对自己不利的状态下,就会藏着锋芒,表现出一副草包的模样。
表面不争,实际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阮胜利望着楚知知,透过她看见的却是那个草包皇帝楚则渊。
楚则渊废物到,她根本不会怀疑这个炮灰角色会有自己的智商。
他和楚知知一母同胞,真的会这么弱吗?
如果他不弱,为什么又会退位,惨死在脏乱不堪的破庙里。
“见过明妃娘娘。”楚知知的声音,把阮胜利的思绪拉了回来。
楚知知来了,阮征岂不是也来了?
对于两米多高,嘴硬心软的大狗熊兄长,阮胜利还是挺关心他的。
“见过长公主。”陆无双按着规矩俯了俯身。
“不必多礼。”
三人站在那,自成一副美人图,不染凡尘的楚知知,秀色可餐的陆无双,天真无邪的阮胜利。
阮征和陆承泽也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
“哥!”阮胜利一个飞扑抱住了阮征。
阮征远远看见一个亭亭玉立,眉眼灵动的少女,一时间还没认出阮胜利来。
直到她笑着朝他扑过来,他才张开双手,把她接到了怀里。
抱猪少女打扮打扮,就变成了珠光宝气的小美人,陆承泽缓步走来,不免侧目,多看了她几眼。
“她为什么管阮将军叫哥哥?”
阮胜利这一声哥,可把注视着美人图的公子哥们劈了个外焦里嫩。
“阮征是不是还有别的妹妹啊?”
“看不出来阮老爷生前还挺风流,处处留情。”
他们心中虽然有些怀疑阮胜利就是京城第一蠢货,却没人敢说出来。
他们还是不愿相信,眼前的美人胚子,会是那个把皇帝当成皇子,还砸了权臣陆丞相的酒楼的那个大傻蛋。
叶玲鸢跟在陆丞相的身后,也在打量着阮胜利。
听说阮家二小姐成了皇帝的妃子,叶玲鸢还在担心这个姑娘入宫之后会被欺负得很惨。
没想到今日一见,小皇帝把她养的还挺好。
“小妹,你变漂亮了。”阮征打量着她的新裙子,脸上露出了一抹惬意的笑意。
他愚笨的小妹入宫,让他担忧了一天一夜。
他对她的要求不高,活着就行,不受伤就行,不难过的哭鼻子就行。
楚知知看着兄妹情深的两人,心底的醋坛子都快打翻了。
千颜君看着楚知知眼中的醋意,心中也不好受,落寞的低下了脑袋。
霍青佑和叶玲鸢朝着阮胜利行了一礼,千颜君也拜见了两个大臣。
这些繁琐的礼节过去了之后,阮胜利大摇大摆的走到了陆承泽的面前,惹得众人好奇的看着她。
难道她当了明妃娘娘,学聪明了,要和陆丞相化干戈为玉帛,向砸酒楼的事情道歉吗?
事情好似没有这么简单,要是那样的话,阮胜利还是阮胜利吗?
“陆承泽,你跪我吧。”阮胜利一叉腰,扬起了下巴,等着陆承泽跪下行礼。
她这一句话出来,惹得陆承泽失笑,众人皆是一副如遭雷击的模样。
京城陆氏男子不必行跪礼,唐国建国二百余年,陆家出了七个丞相,两个状元,三个皇后。
陆家的权力,可不止是一个大官如此简单。
“臣见过明妃娘娘。”陆承泽颇给她面子的作揖一礼。
白毛书神干着急的来到了阮胜利的面前。
他举着小金卡,指了指上面的任务倒计时,还剩下半个小时。
她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霍青佑看着白毛书神的背影,眼中的疑虑逐渐加深。
尤其是在小金卡出现的时候,他就更怀疑白毛书神的身份了。
霍青佑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圈眼前的人,发现除了他和阮胜利之外,似乎没有别人可以看见白毛书神。
却是还有一个人,也发现了白毛书神。
御容因为有几分姿色,被千金小姐们围了起来。
他一面撩拨着少女,一面看向了白毛蓝瞳的怪物。
那只怪物穿过人群,停步在阮胜利面前的时候,御容才想起阮胜利说过的蓝色眼睛。
御容看向了霍青佑的背影,霍青佑也回首看向了他。
两人确认了一番对方的目光,才确定了那个白毛蓝瞳的人,是真的存在的,不是他们出现了幻觉。
“晚宴就要开始了,诸位都快落座吧。”严公公不知何时冒了出来,陪着笑脸给阮胜利递上了一个香薰铃铛。
“不用,我已经叫小翠去给我拿了。”阮胜利婉拒了,推开了严公公的手。
阮胜利的话音刚落,小翠就回来了,把严公公手里的香薰铃铛递给了阮胜利。
阮胜利虽然有点奇怪小翠怎么会空手而归,还是接过了铃铛。
“王爷,你怎么又加钱了?”角落里,李大侠逐渐感觉到了悬赏令的不简单,低声问着宴安王。
别的使臣都没机会参加这次的夜宴。
只有蒙古王和宴安王留下了。
“唐国的杀手,实在无用。”宴安王收回了目光,冷着脸色往大殿里走去。
刺杀阮胜利的悬赏令,已经涨价到五万两黄金了。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小翠在拿着铃铛赶回来的时候,就被杀手一掌劈晕了过去。
阮胜利身旁的小翠,已经不是当初的小翠了。
“可是……”王爷你再加钱,夭夭姑娘恐怕会有点危险啊。
李大侠也不敢说,只能看向了霍青佑,试图给他使个眼色,让他保护阮胜利。
奈何霍青佑满脑子都在思考白毛书神的事情,没有察觉到李大侠投来的目光。
众人落座未央宫,阮胜利被严公公扣下,好言好语劝着她在殿外等会楚则渊。
“他不和小皇后一块来吗?我跟着他们多尴尬啊。”阮胜利无奈的和严公公待在了外头。
此时的鹤非夜,已经抱着脑袋,蹲在了狮子石像的身旁。
小金卡上的倒计时,还剩下15分钟。
他的神生,怕是要完了。
楚则渊坐着金龙轿子,八抬大轿来到了未央宫。
他欣赏着自己为阮胜利挑选的裙子,朝着等在门外的呆萌少女走了过去,朝她伸出了手。
阮胜利打量着楚则渊伸来的手,犹豫了一会,她希望楚则渊自己把手收回去,但是他没有。
小金卡浮现在了阮胜利面前,她瞥了一眼可怜兮兮蹲在角落的鹤非夜,牵住了楚则渊的手,和他一块走进了未央宫。
未央宫里烛火通明,比起天天来酒楼里的奢华更上一层楼。
绫罗绸缎,簪花步摇,富贵迷人眼,美色更是迷人心智。
“参见皇上,参见明妃,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势浩大的呼声震耳欲聋。
除却作揖的陆承泽与宴安王之外,还有一个穿着蟒袍的大胡子没有跪下。
这人就是摄政王楚天行,掌握着唐国的兵权,把楚则渊拿捏得死死的。
他的目光凌厉,看着楚则渊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没有攻击力的小鸡崽子。
“平身吧。”楚则渊牵着阮胜利踏着柔软的赤红牡丹地毯走向了高位。
“谢皇上。”
阮胜利看着礼节告一段落了,砰砰乱跳的心才缓和了下来。
大晚上被这么多人跪一顿,也不知道会不会减寿。
直到她和楚则渊落座之后,跪在地上的众人才敢落座。
阮胜利也不能跟楚则渊坐一块,而是要坐在比他低一阶的位置上。
“娘娘,喝杯茶吧。”小翠以袖子遮挡着茶杯,动作快准狠的往茶水里撒着毒药。